在分析美國銀行業的壓力測試期間，筆者周末再次進行自我檢討，因為筆者亦會擔心自己錯估了美國聯儲局及財政部希望透過今次壓力測試，要達至某種結果的意圖。
結果筆者發現，早在2月24日一篇名為「美持花旗普通股有玄機」的文章中，早已和大家討論過Tangible Common Equity（有形普通股權益資本，簡稱TCE）的問題，當時筆者的論點是TCE更能反映一間銀行的資本充足程度，而由於當時花旗的TCE比率，只有 1.5%，遠低於3%的安全水平，所以花旗才希望華府將優先股轉換為普通股，而非代表花旗的資產有急速惡化的迹象。
與讀者重溫這篇文章的內容，並非希望告訴大家早在兩個月前已和大家分析何謂TCE，筆者如何具有先見之明，而是想說可能低估了美國金融業的惡化情況。
最少三銀行屬高危
因為根據《華爾街日報》的資料顯示，各大美國銀行的TCE比率，最差仍然是花旗集團，只有1.7%，此數據當頭棒喝地告訴筆者，就算華府將優先股轉為普通股，亦不代表金融機構的財政狀況可以就此安枕無憂。同時這只代表一個問題，就是金融業的財政狀況，仍在不斷惡化中。
根據《華爾街日報》的報道指出，包括花旗、美國銀行及富國銀行，已被列為「高危」一族，可能需要在市場籌集更多資金，又或者將早前於政府購入的優先股變為普通股，變相被國有化（Back-door Nationalization）。當然，如果單純是《華爾街日報》的估計，筆者覺得可信程度只有50%，就算此報具有如何的影響力，但當看到其報道後，筆者不得不對美國銀行業將會大規模集資，感到十分憂慮。而且最大的可能性是，不只花旗、美銀及富國三間銀行有集資的需要。
在「Regulators See Risk In U.S. Bank Stakes」報道中提到，一份來自最高監管機構金融穩定監督委員會（Financial Stability Oversight Board）的報告草稿中顯示，在採取措施穩定金融體系的過程中，美國政府最後或許會獲得大量銀行普通股股份，而該委員的報告如此值得關注，由於該委員會的成員均是來自美國聯儲局及財政部等部門。
該份報告的草稿提到，壓力測試目前正處於最後階段，結果可能會令華府迫使銀行籌集額外資金作為緩衝，而這些資金可能來自財政部的進一步注資，或可能通過將華府持有的優先股轉為普通股而獲得，情況就如2月時將花旗的優先股轉為普通股一樣。
監管局報告露端倪
雖然，報告的草稿同時提到，如果政府最後獲得股權，財政部將會繼續原先的想法，就是盡可能令華府只是暫時性持有金融機構的普通股，而實現這個目標的方式包括通過鼓勵私人資本取代聯邦政府的投資，又或者爭取每年出售至20%由銀行中獲得的普通股股份。但問題是，既然明知獲得普通股後，將會面對如此多的問題，為何這分報告的草稿仍然相信華府最終會獲得大量銀行普通股份？最大可能性是各金融機構的財政狀況，將會在預見的將來繼續惡化下去。
或者再拿花旗的情況作分析，剛公布之業績其實不錯，為何資產狀況會繼續轉壞？首先，今次花旗業績雖好，但眾所周知，放寬了的OTTI會計準則，為花旗帶來了一次性的收益。根據花旗提供的數據顯示，OTTI會計準則的放寬，令花旗可以獲得一筆稅前6.3億美元的減值撥備而不需要入帳，雖然這筆沒有入帳的減值撥備不能計算在收入項目上，但卻可視為盈利收益，在扣除稅率後，則可為花旗增加了4.13億美元的盈利。
信用卡業務藏炸彈
不過，投資者應明白，這筆收入不單可以計算在收入項目上，更不可以提升花旗的TCE。反之，花旗首季的信用成本增加44億美元，主要受到淨信用損失高達36 億美元，以及貸款壞帳撥備高達約7.5億美元所致，同時令花旗為消費者信用業務而準備的儲備資金經已達到243億美元，這正好解釋了為何花旗的TCE會持續轉壞。
透過花旗的問題，筆者想道出一個重點，就是壓力測試要注意的重點，不一定是現在金融機構面對何種危機，而是未來將會面對怎樣的危機。如果以花旗的例子作分析，信用卡業務似乎就是危機所在，到底情況是否如此？明日再談。
敦沛證券董事總經理 黃偉康 電郵：wongwaihong@y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