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四百公尺的排雲山莊旁,高爾盯著阿扁說出:「對抗氣候變遷是個道德問題。」而阿扁也含笑點頭,周圍的鎂光燈閃爍著。隔天斗大的墨字寫著:「總統表示對抗全球暖化,才是真正愛台灣。」對於這般美好畫面的幻想,卻建構於此刻諸般的不協調。
「請專業環保公司估算」、「門票內涵碳稅」、「植樹吸收」,邀訪單位侃侃談著碳平衡。暫不細究用錢來解決問題思維是否恰當。只想提醒,電影《明天過後》的製片公司,也在該片導演要求下參與碳中和的計畫,但這些經費並非直接來自每位電影票卷。
碳平衡費用該由誰負擔,只是種枝微末節的不協調,關鍵在於高爾此行的成本效益。雖然邀訪單位表示此行將有十億的等值媒體宣傳效果,但似乎未從「邊際效益」與「機會成本」來評估。在各大報已會以半版來報導IPCC的研究結論,主流電視台亦針對北極流冰消減狀況製作專題,甚至學界都缺乏氣候變遷論戰的台灣。此時,一個敲響警鐘的宣道者的疾呼,似乎不如行政者的具體經驗分享來的重要,例如英國環境部秘書長Miliband,其在氣候變遷法的推動經驗,定能對於研擬中溫室氣體減量法提供建議。此外,環保運動總是抨擊著政府對大工程的迷信,例如面對蘇花高時,提議若等額的預算轉移到洄瀾夢想聯盟所提出的各項計畫,才能真切的創造花蓮的未來。同樣的,一下將三千四百萬用於邀訪高爾,是否也落入了對於「大」與「集中」的迷思?畢竟能源政策環評的經費也不過就六百萬,而環保署過去兩年與溫室氣體相關計畫,總計也僅三千六百萬,而一個環保團體秘書長的月薪甚至未到三萬四。
邀訪行為的規劃中,最令人不解乃是「台灣高爾之友會」的設置。縱然在其宗旨中已明示以溫室效應為主,但能擺脫搜尋「Friends of Al Gore」時,多是支持其參選總統的組織的尷尬嗎?更何況「高爾之友」這種歌迷會般的名稱,是否會被簡化成對高爾此人的完全認同?別忘了,企業監察網(The CorpWatch)曾指控高爾幫西方石油(Occidental Petroleum)關說,協助其取得原住民保留地的採油權。這樣行為,諸位倡議組成高爾之友會的前輩不可能會認同吧!
記得先前邀訪國際友人來台時,他們總是說著:「要盡其可能的利用他們。」這次高爾的邀訪,若由環保團體出面,也應該思考是否協助去年才成立氣候變遷聯盟後續的行動。否則,不願面對的真相(Inconvenience Truth),將僅是便宜行事的捷徑(convenient track)。而對抗全球暖化,促成低碳社會。捷徑,能引領我們到應許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