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的流動-國家體制下的台資工廠與「打工仔」

2011/05/07
清華大學社會所中國研究學程碩士生

 

摘 要

  1. 開放以來,中國並非是一致而穩定的產業環境。一方面,早期珠江三角洲發展是由地方政府招商引資,並且在不同時期有其發展的策略和主軸。而另一方面,中央政府仍保留部分社會主義的遺產,將農民工視為改革開放和工業化、城鎮化進程中的勞動大軍,長期針對農民工的意見改革,對於增加就業穩定性、工資協商、長期穩定的勞資關係出台不同的政策。

  2. 關於「農民工」的圖像可以以兩組概念來對照:一組是舊國營企業工人與新產業工人(這是農民工的一組「官方」稱呼),另一組則是農民工與農民。前兩者的區分是基於工作內容的相似,新產業工人在民營企業與工廠裡取代舊有國企工人的勞動,卻未承襲國企工人在社會主義國家的地位與福利;後兩者的區別則在於他們共享同一種農村的生活記憶。而早期離土又離鄉的農民工多出於經濟壓力,但無法拿到城市戶口、又缺少親友網絡,使得「外出打工」不會是他們長久的謀生選項;八零後這些離家的民工第二代,則把「打工」作為一種「體驗生活」的方式。

  3. 跨國企業創造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國家力量與地方制度的拉扯形塑勞動力市場的形成,然而「農民工」卻始終維持著「流動打工」的狀態,與資本主義裡「雇傭工人」的形象仍有一段差距。

  4. 「流動率高」一直是民工們最普遍的現象。諷刺的是,工廠往往以工人「流動率高」所導致的「不良率」為由,指責中國的勞動素質不佳,而不願意為這些民工們加薪。同時不平穩的國家與地方政策,常讓台資工廠不願意投資在廠房機器的固定成本與人才的長期培訓上,更寧願「逐廉價勞動力而居」,遷往內地或者轉移到東南亞。

  5. 很少人注意到,作為假想對立面的勞資雙方,在工廠的遷徙與民工的流動兩者之間,命運何其相似。

  6.  

關鍵字: 流動率、農民工、打工、富士康

 

  1. K電子零組件廠

  2. 20098月,我因為田野的關係,進入東莞市長安鎮的台資K電子零組件工廠,跟著生產線上的工人,一起「打工」。

  3. 早期珠江三角洲的發展,是由地方政府招商引資,有些鎮區會發展成特殊的產業聚落。以時間來畫分,2008年是珠三角產業環境的重大的轉折:05年之後人民幣升幅迅速,增加了企業的匯兌風險。而在0508年的上半年間,中國為了因應產業轉型發展,陸續降低或取消「兩高一資(高耗能、高汙染、資源性產品)」產品的出口退稅;同時以「騰籠換鳥」的政策,鼓勵勞動密集型與資源依賴型的行業遷轉至更為偏僻的外地。

  4. 而東莞市長安鎮中心有間大型wal-mart賣場作為地標,旁邊是象徵著與國際接軌的麥當勞、中式速食龍頭的真功夫。熱鬧的商店分佈在綠蔭濃密的長青路兩端,更隱密的巷道裡通往著被台商稱之為「二奶村」的街弄樓房,附近散落著多間台菜餐廳、台式牛肉麵,以及標榜正宗台灣的珍珠奶茶。長青路的盡頭兩端分別是長安鎮政府與五星級酒店,磅礡大氣又富麗堂皇。不遠處,一座取名為「信義一號」的豪華住宅建案剛落成,讓底下的行人時而錯落暈眩。相較於珠三角其它許多設在偏遠農村的工廠,這裡顯得熱鬧異常。

  5. 相較於其它工廠,K電子零組件廠位在距長安鎮中心約略十分鐘腳程,這在近年的珠三角相當少見。幾次工廠與村委重簽約土地契約,都會以區位的理由來調高廠房租金;而其它的工廠,則因東莞各鎮區重劃的緣故,被強迫遷廠關閉的事件也時有所聞。

  6. 其實 K電子零組件廠也曾有遷廠的打算,受不了逐年調高的租金,老闆們嘗試著在福建的農村找了一塊地想要擴建。福建省政府給予農村土地租稅減免的優惠,但由於08年的金融風暴之後,老闆們認為搬遷成本過高,並且擔心在偏遠農村無法招聘到工人而作罷。

  7. 然而,繁華總是他人的繁華。相對於民工們而言,他們對於市區的心理距離遠比實際路程遙遠,在熱鬧的長安鎮上,多數是民工消費不起的東西。工人們每日工作至少11小時,極少離開廠門之外。偶爾出門就只是為了買些零食與彩票,填飽食腹以及簡單的發財夢想。

  8.  

  9. 「農民工

  10. 與「打工仔」

  11. 關於中國「農民工」的圖像可以區分成兩組概念偶:一組是舊國營企業工人與新產業工人(這是農民工的一組「官方」稱呼),另一組則是農民工與農民。前兩者的區分是基於工作內容的相似,新產業工人在民營企業與工廠裡取代舊有國企工人的勞動,卻未承襲國企工人在社會主義國家的地位與福利;後一組的共通點則在於他們共享同一種農村的生活記憶,同時也侷限在「農民」的身分當中。但實際「打工仔」一辭,才是這群被指認為「農民工」群體更常用的自述。

  12. 阿芳是我在工廠裡認識最年輕的「第二代打工妹」(又稱「農二代」)。她來自四川農村,初中畢業還未滿16歲,跟人家借了身分證一個人進到了K廠。實際上,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沿海城鎮,8歲的時候,父母因為家裡土房頹杞需要翻修,便帶著年幼的她來這個地方打工掙錢,讓她交了比當地小孩更多的寄讀費(一學期兩千塊人民幣)到這裡的小學讀書。兩年後父母因為付不起城市的生活成本,又帶著她返鄉。

  13. 早期離土又離鄉的農民工多出於經濟壓力,但無法拿到城鎮戶口、又缺少親友網絡,使得「外出打工」不會是他們長久的謀生選項;八零後這些離家的民工第二代,則把「打工」作為一種「體驗生活」的方式。我問阿芳為什麼不在四川成都打工、離家又近?「來這裡一面賺錢,一面就出門看看世界嘛!」她未脫稚氣的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不過村裡面年輕的都出來打工了,三、四十歲都自己作生意。年紀大還給人家『打工』會給人家笑。

  14. ON_O_090726~090903 KT

  15. 相較於第二代「外出看世界」的整體心態,其流動的地圖卻是片段而非全景的──能夠一個人出去、但是卻「怕被騙」(而不是擔心人身安全);打工者總是搭乘「民工專線車」往返兩地、鮮少離開廠門之外等等。另一個重要的分析則來自民工在工廠裡的「生活網絡」:從許多訪談中都顯示,老鄉與同學一直是進廠以及民工流動的關鍵因素,不過一旦離開某間工廠,在工廠裡所累積的網絡就「人走茶涼」。從這裡或許可以描繪打工者的社會(在這裡是相對於家鄉的「外在世界」)圖像。

  16.  

    1. 「打工」、「流動」以及戶籍制度的真實意義

  17. 在中國,這些民工從內地進入沿海工廠有幾種管道:一種是經過老鄉介紹、其次是在工廠門口前看「招工條」、第三種則是透過當地人才市場、勞務市場的中介。這三種模式都各有特色。經由老鄉介紹常是民工離鄉進入工廠的第一步,他們從家裡附近的鎮上搭乘「外出民工專線車」, 直奔工廠密度較高的沿海城市。他們只在工廠與家鄉間流轉,幾年回家一趟。

  18. 一旦踏進某個城市打工,民工們常會尋找跳換的機會。在08年勞動合同法施行之前,由於各間工廠的薪資制度不透明、底薪與加班費差異極大,當時也缺少節假日加班費的乘數,到了周末,有些工人會請假到其他工廠應徵,一旦知道其他工廠的環境與薪資待遇比目前的好,或是工作較為輕鬆,他們就會選擇「跳槽」。

  19. 而在08年施行《勞動合同法》之後,對工廠來說勞動力成本上升,即使08年底面臨全球金融危機,政府推行的力度稍緩。但實際上,《勞動合同法》一個重要關鍵是它影響了薪資制度。它嚴格規定薪資制度的基倍數──每個地區有明文規定的最低薪資,因而各工廠的底薪就會是當地的最低薪資。再加上平日加班費1.5倍、假日加班費2倍、國定假日加班3倍。如此透明的薪資制度、加上工廠內部缺少晉升與加薪機制,使得工人們面對另一種困局,對民工們而言──「如果到哪裡打工薪資都差不多,那我作不高興就離開」。ON_O_090726~090903 KT

  20. 2009年,K電子零組件廠一年離職總人次,比起一整年的工廠平均總工人數還要更多,其中「新進員工自離」就占了30%,大多數都待不滿三個月。K電子廠的人事課長這樣解釋──「員工自離就是不跟你打招呼、也不跟你講,一周內不來上班就自己走掉了。其它的可能是說環境不適合:上班環境占40%,住宿條件方面的有10%、伙食這方面10%。薪水的話,因為基本上一開始就先了解了,所以反而沒什麼問題。

  21. ON_M_100405_KT_WL年後制度重訪)

  22. 會產生「到哪裡工作(薪資)都沒差」,差別只有自己加班量的多少,這個現象一方面受到中國不合理的薪酬制度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對應著民工對薪資制度的認知、以及他們對勞動力商品化特殊共識。區辨這些差異的時候,似乎就能回應中國勞動力市場上「缺工潮」的謎題──為什麼在理論上擁有無限勞動力供給的中國勞動力市場,卻出現了「缺工」的現象。在現象上,可以看得出次級勞動力市場的「再二元化」,1 普技工的差異在工廠的勞務需求中確實存在。從訪談中顯示,在某些產業類型的工廠「缺技術工」是普遍性的問題,人事部常常超過兩、三個禮拜在勞務市場上招不到合適人員;另一方面,由於普工的流動性過大,即使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缺工困難,但同樣也是經常性招工

  23. 「流動率」與「打工仔」的兩個詞彙需要一併來看待,而這層次的意義更是在戶籍與身分限制之外。許多學者將農民工的不平等待遇歸咎於農民的戶籍與福利,但在「農二代」成長也外出打工的同時,國家對於民工的流動控制與農工傾斜逐漸鬆緩、不平等的城鄉社福也隨著農村土地利益的糾結而需要重新評估。

  24. 另一個淺白的提問則是──「由社會主義發展而來的國家,為什麼民工作著工人的工作,卻自稱為『打工仔』,而不稱自己是工人?」從民工的生活樣態與返鄉選擇,可以了解他們對於「工人」這個語彙仍延用著舊有「國企工人」的單位概念而非源於其工作性質。在我的訪談中有一段是這樣的:

  25. 我哥哥是作正式工作的,是大學教師。」「什麼是正式工作?你出來打工不算是正式工作嗎?」「他們有五金一險[按:應為五險一金──養老、醫療、失業、生育、工傷保險與住房公積金]。哪像我們出來打工阿,打工也不能作一輩子,你說打工老了要怎麼辦?

  26. ON_M_100727_IST,黑體字為我所加)

  27. 正式的工作享有較為穩定的社會保障與依附單位,甚至是在工作歷程裡有完整的生涯規劃。而「打工仔」的自我指稱則強調一種流動性以及過渡性,呈顯出來的不僅是「城鄉流動

  28. 還有「廠間流動

  29. 的特質。即使國家試圖在政策中將民工論述形塑為「產業工人」的形象,但在目前中國各類市場非對等的轉型當中,民工作著工人的工作,仍認為自己與「(正式/國企)工人

  30. 有所區別。

  31. 在這種過渡的前提底下,「二元戶籍制度」只是體制層次的障礙。一方面,工廠的民工缺少融入當地生活的條件與意願,要考慮到工廠周邊的生存環境以及他們的交際狀況、民工在城市裡的生活消費、甚至是民工對於自己「打工也不能打一輩子」(重點是針對「打工」而非「在哪打工」)的看法。與土地的連結可能是一個相較於戶籍體制更重要的因素,在訪談當中,即使「農二代」多數缺乏農耕的能力、也不願意回鄉耕種,但他們對未來的期待卻是「回老家縣城裡作點小生意」或是「回(老家)鎮上買上一套房子

  32. 除此之外,實際上「打工仔」無法成為「真正的工人」的現象,背後的結構並不能以中國社會學家普遍使用「新工人階層的崛起」一語帶過 (王春光,2005;李若建,2004;沈原,2006);也不僅僅是在身分與結構下缺乏勞動力再生產意義的「未能完成的無產階級化」過程 (潘毅、任焰,2008)。這個提問要有意義,則需要在中國社會轉型的背景結構下被提出,回應到中國轉型的發展。

  33. 另一方面,回到中國的現況,細緻化地分析「勞動力商品化」與「原始積累 (primitive accumulation )

  34. 的過程才能解釋中國社會主義轉型的樣貌。實際在中國種種開放政策底下,由於路線非對等的選擇性與價值分歧──國家制度與論述的轉折與矛盾、甚至是其中各種「不對等市場」的轉型與發展,以及雇傭勞動者的行動與過渡,這些過程並非如西方資本主義想像中理所當然的平順。

  35.  

    1. 不只是廉價勞動力──「流動率」與「不良率」

  36. 在探討勞動議題時,資本流動加劇的全球化,所面臨到的不只是國家的競爭、勞動價格成本以及勞動者的議價能力;在中國,更重要的是地方官僚競逐與勞工的其它成本,後一點則在「流動率」與「不良率」顯現出來。諷刺的是,工廠往往以工人「流動率高」所導致的「不良率」為由,指責中國的勞動素質不佳,而不願意為這些民工們加薪。同時不平穩的國家制度與地方政策,讓工廠不願意投資在廠房機器的固定成本與人才的長期培訓上,更寧願「逐廉價勞動力而居」,遷往內地或者轉移到東南亞。ON_M_090723~090730_RFON_M_090726~090730_KT

  37. 流動性太高的話,整個工作上出來的東西[很不行]…,因為如果是作流水線的還可以──什麼叫作流水線,就是組裝的,組裝的就是一個流水線下去,我固定坐在這裡、我就固定作幾個動作,可能你一天來就可以上手了。可是像我們這種不是,那個不良率,好像是花錢教人家。……你看流動率高,所以造成新手太多,這些新手都是作一些輔助性的工作,本來一個人可以作的動作,那新人來輔助的話,等於是兩三個人來作了!會有這種情況。所以你算工資的成本,等於是跟台灣差不多了。(ON_M_090726~090730_KT

  38. 另一間訪談的AG工廠由於是製作「禮品精品」,則是更關注人員的流動:

  39. 對於工廠的營運來說,景氣不好只能「開源節流」。開源在於研發新產品、創造新訂單;而節流相對困難:成本計算,報價利潤15%的空間很多都被貿易商吃走。人員的成本可以算得出來,但是有些比較難作的東西,你說不良那麼多到底有沒有賺錢?這種講技術的東西,人員流動高的話,問題就更大。

  40. 這裡的人說要走就走的,他沒在管你老闆怎樣的!……有的人我真的帶很久了,可是他們要走沒在講情面的,那個誰跟我八年了,感情很好,辭工的時候跟我說他要回家讀書,我留不住就給了他一筆錢去讀書,結果過幾個月又在隔壁工廠看到他,你說這個要怎麼辦!……我們這樣的工廠,也就請到這層次的人,再好的,他們作一作也是會走人。(ON_M_100117_AG_SUL,黑體字為我所加)

工人的流動可以區分為「平行流動

 

「垂直流動

。「平行流動

就是始終作著普工工作──以普工的身分入廠,不到一年半載的時間就辭工離開,下一次再應聘不同工作,依舊是拿最低薪資的普工,反覆循環。「垂直流動」是技工、熟手的流動,但由於技工在同一間工廠裡,薪資的調漲與升職的幅度相當有限,只能憑藉跳槽來為自己「抬高身價」。如此一來,一方面他們可以重新談薪酬價碼;另一方面,對於工人而言,他們選擇工廠也有等級之分。

另外,有一些受訪者表示他們在工作之餘,有自學讀書、或者進入工廠附近的補校學習職業性的技能。但這些技能不屬於一般專業的「技工培訓」,更多是屬於語言類、駕照等這種普遍性具有「流動特質的技能」。反而是有些民工在學的階段,有學習電工、汽修、模具等「專業技術」。但弔詭的是,這些從技術學校畢業的人,初進入職場也是等同於普工的實習工,需要工作多年才真正能成為技師與熟手,而在這些年間,薪資不過是兩三百塊人民幣的差異,所差無幾。

即便如此,這些仍無法掩蓋當下中國產業勞動力的困局──工人流動率過高導致工廠不願意投資在廠房機器與人才培訓上,工廠「逐廉價勞動力而居」的模式使得產業始終難以升級,兩兩惡性循環。極少人注意到,作為假想對立面的勞資雙方,在工廠的遷徙與民工的流動之間,兩者命運何其相似。

 

  1. 富士康

    1. 龍華廠的興建與樣貌

  2. 富士康龍華廠的興建過程則是相當符合珠三角工廠「流動」的特質。這是一段富士康高階資深主管的訪談:

  3. 當初在興建的時候,你知道龍華廠不是一整個廠區有規畫這樣蓋好。它都是先有單,再去找工人、宿舍、然後再蓋廠房,需要哪裡再蓋到哪裡。像我們這一棟一、二樓是成型、沖型;三四樓是加工後處理;五樓是RD;六樓是文員。那時候我們這裡是需要幾棟才蓋幾棟的。而且你看我們一樓沒有倉庫,東西作好就出去了。材料就是線邊倉,當然供應商比較辛苦。(ON_M_100720_FOX

  4. 然而,不穩定的國家政策與競逐的地方政府,則是造就了富士康在中國的議價能力。2007底,這2.5平方公里的區域容納35萬人ON_M_071101_FOX),工廠的運作幾乎養起了大半城鎮的人口。面對這個如宛如一座中小城鎮的企業,管理更顯困難。在目前佔地橫幅約2.3平方公里的龍華廠區,很難想像外觀灰白的相似廠房是各自獨立興建而成。從這個層面而言,富士康的成功來自於工廠的「彈性」,而這種彈性則是建立在工廠或是員工的cost down”

  5. turnover rate”的原則上,每一步都是龐大且迅速的轉身。

  6. 若以血汗工廠的定義來談,富士康不是中國唯一一間「血汗工廠」,中國有70%以上都是超時扣薪的工廠。更嚴重的是那些家庭企業的「黑工廠」,專收年紀過大、童工,或者是有刺青、不良紀錄、多數工廠不願意收的民工,卻給予這些人不到最低工資的薪酬。

  7. 另一位我們在晚間九點訪談剛下班的富士康台幹,則是以誇張而戲謔的口吻來述說富士康事件後管理層的狀況:

  8. 富士康哪裡是血汗工廠,根本就是『愛心工廠』嘛!那時候剛跳了幾個人,我們大老闆一來就把所有台籍幹部招集在一起開會,說以後如果哪部門的陸籍員工出事就處分那個部門!如果陸籍員工有什麼異狀,我們就要主動去關切他、愛護他。什麼事都好好說,不可以責罵他們。他對我們台幹也沒有這個樣子!(ON_M_100726_FOX

  9. 2010年七月的時候,我走進入富士康龍華廠的某個事業群。六層樓的建築卻挑成十層樓的高度,每一個樓梯間的轉角氣窗都用「總務處封條」的紙條封住,每條走廊上的布告欄都貼著關懷中心的海報與通報熱線。在六樓,一個處級單位的文員接近兩三百人,聚集在一個沒有隔間的寬敞房間,房間周圍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每個人默默面對著電腦工作,像是一座大型的網吧。幾十個剛應聘進來的員工等著考試,圍繞著走廊邊緣的圓桌,每個人用小本子密密麻麻寫下工作的原則與重點,低頭默背。

  10. 但關鍵的問題不在於老闆給了多少的關愛,而是那些甫從農村離開的八九零後的年輕人,一轉身就墜入工廠巨獸的深淵。

  11.  

    1. 工時以及薪資

  12. 依照1995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四章第36條的規定: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8小時、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的工時制度。勞動法第四章41條另有規定:用人單位由於生產經營需要,經與工會和勞動者者協商後可以延長工作時間,一般每日不得超過1小時;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長工作時間的,在保障勞動者身體健康的條件下延長工作時間每日不得超過3小時,但是每月不得超過36小時。

  13. 解讀勞動法的規定,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也就是平均每日加班1小時,但每月總加班上限不得超過36小時。許多人都以勞動法來控訴富士康的加班時數違反國家政策,作為血汗工廠的憑據。即使是在跳樓事件後,富士康內部也只是控管每月加班不得超過80小時,而且是只有「較為熱門」的生產線,每個月才能真正加到80小時。

  14. 但會造成工人願意超時加班的理由其實不難理解,由於中國過低的最低薪資與加班費的倍率,導致工人不得不超時加班。甚至工廠不加班還招不到人:

  15. 勞動法的強制施行其實對他們[工人]來講有好有壞,其實他們如果加班少的話,可能會領不到之前的工資。之前(08年以前)的工資各企業自己訂,但是加班沒有按倍數算嘛,當時加班很多。[現在]當然企業也有抵制的方式,就是說我能夠招人我就多招一點,我不加班,然後你就領底薪嘛,其實勞動合同法執行之後,他們如果不加班,根本領不到什麼錢。……其實你要算,有一些公司會算。其實你招人,人多不只是管理方面的問題,一般這邊的話,像我們本來就只有作兩班。有些企業是這樣,因為作兩班肯定是八小時,另外多的算加班的;有些企業就是改三班制,我就不加班,每個班三個小時、就三班倒。可是這樣人不就走了?因為都不給加班,他們錢就少了啊!(ON_M_090726~090730_KT

  16. 富士康在6月時宣布加薪三成,薪資由深圳關外最低薪資900漲至1200,那時實際已經知道深圳政府將於同年8月調整關內、外最低薪資到1100。當時更說在10月時會加最低薪資為2000。但在201010月過後,多數大眾與媒體質疑其薪資「不升反降」,原因是要目前在職與新進的作業員/線組長必須通過為期三個月的工作考核,另外也縮減了稽核獎金。

  17. 但富士康不單只是最低工資的問題,我們可以特別觀察12月《龍觀人才市場》的富士康在深圳招聘成都工人的廣告:2

  18. 深圳培訓期間:3個月試用期,試用期基本工資1590元,月綜合工資1700~~23003個月以後基本工資2390/月,月綜合工資2400~~2800。培訓期結束返回成都轉正後的待遇為1640/月。 成都工資:基本工資950+技能津貼400+租房津貼50+伙食津貼240=1640元;月綜合工資1800~~2600。正常工作時間:每天8小時、每週5天;加班時間依據國家勞動法規執行。

  19. 這則廣告當中,工人在深圳培訓的時間,3個月試用期過後的基本工資2390/月,但月綜合工資為2400~2800元。也就是說,以基本工資2390以及月綜合工資上限2800來計算,每個月加班時數上限為20小時,確實符合勞動法規執行。但反觀工人們「返回成都轉正」後的工資:以基本工資950以及月綜合工資上限為2600元來計算,每個月需要加班的時數下限為19.5小時、上限為117小時。富士康從深圳招募的員工到成都工作,工資計算依舊維持著過去富士康的戲法。

  20. 當然龍觀人才市場的廣告區裡,我們同樣也可以觀察到在龍華區域的其它工廠,普工招募仍舊維持著最低工資1100元,沒有明講的是「月加班時數不限」。綜合工資計算起來與富士康所差無幾、可能還另有津貼獎金與補助。由此可見,龍華富士康名義上最低工資的加薪,沒能打破這裡勞動力市場的平衡。

  21. 不論工廠在名義上是否調高底薪,在中國既有的勞動法規與最低薪資制度底下,工人不得不超時加班的命運依舊存在。

  22.  

    1. 宿舍以及管理

  23. 在中國,「宿舍勞動體制」一直是被學者關注的焦點。這種空間與經濟上的區隔,造成卡在都市與農村之間的農二代,成為資本以「軍事化管理」方式榨取勞動力的礦藏 (孫窮理,2010)

  24. 然而,宿舍勞動體制並非是中國工廠的特色。宿舍被歸咎的是民工「未能社會化」的空間,「軍事化管理」(孫窮理,2010) 與打造民工的「勞動-生活居住 (living-at-work)」一體化的生產型態(任焰、潘毅2006) 並非是宿舍體制的真正問題,而是宿舍交雜著公與私的交會,去限縮一個流動的工人在某個城市的能動空間。

  25. 實際上,將宿舍外包給當地居民、或者是轉讓給政府管理,也未能解決宿舍的問題。在現象上,離開工廠宿舍民工的薪資與消費水平落差,極可能導致另一種「城中村」聚落的出現。在觀念的層次上,宿舍體制可以視為舊有「單位制」的遺產,「流動性

  26.  

  27. 「依附」則是承襲著社會主義單位體制的問題。在我的訪談當中,有許多的勞動爭議則是發生在「下班時間」與「廠外居住空間」,而工人的親屬則認為「工廠」要擔負起「單位」的責任,給這些工人該有的撫卹。

  28. 比較特別的是,富士康的宿舍採取了「省籍與同部門工作分開」的管理策略,造成一間8-10人的宿舍彼此互

  29. 熟識。這個策略其來有自,過去民工們的「老鄉網絡」一直是工廠老闆的頭痛問題,老鄉不僅是民工外出尋找工作的社會資本,更是工人們動員與依靠的網絡:

  30. 早期的時候廠裡面比較會有省籍情結,因為他們剛來嘛,總是要找比較有力的人靠,自成一個群體,在廠裡面職位高一點的組長什麼的就是他們的「頭」,所以你公司有什麼政策還是需要那個「頭」支持,其實那個「頭」也不會幹麻,主要就是偶爾來講一下──「你這個加班費太低了哦」,來要一點福利,你安撫一下就好了。(ON_M_090723~090730_RF

  31. 我們這裡以湖南、湖北為多,四川倒還好,公司通常都會盡量控制不要讓同一個省份的人太多,會比較好管理,不然有事情帶頭的都是老鄉跟陸幹。(ON_M_090726~090730_KT

  32. 在富士康,隔絕老鄉與同事的個人被碎片化成一個個獨立個體,失去所有可能的社會安全網絡與支援。一位18歲富士康墜樓未身亡的受訪者談到她跳樓的原因,即使聽起來極為不可思議──當時我是手機和錢包掉了,進宿舍又找不到人幫忙,我想打電話回家也沒辦法啊!(ON_O_100728_FOX)

  33. 另一個管理問題則是普工在工作現場的分配制度,一般普工在應聘的時候,不會知道自己被分配到哪個事業群、哪個部門、或是哪個產線。但實際上各個產線的工作份量以及工作環境大相逕庭。

相對來說喔,二樓的人比較穩定,因為二樓的沒有夜班,沒有夜班兩班倒,二樓只有白班,我們這裡很多人夜班受不了。……一樓可能是他混鍊啊、成型他們的話可能環境不好、車間比較吵、聲比較大;那印刷部門的氣味又不好,久了人會得病的,所以就是這些方面的人員流動比較大。……可是沒辦法啊,我們這裡哪裡缺人就是分配到哪裡,每個部門都不一定的,他們作不習慣沒幾天就會離開。ON_M_100405_KT_WL年後制度重訪)

我覺得自己比較幸運吧,一進來就被分配到作iphone的部門。這個部門加班多、錢也比較多。當然也是比較累,那是一定的。ON_O_100725_FOX

  1. 而在富士康,需要關注的還有「無塵衣」這一項。「無塵衣」的存在在高科技產業裡不足為奇,但對這些初入廠還未馴化的年輕工人來說,那只是代表著一種斷裂的隔絕狀態:

  2. 每天穿著一身白白厚厚的只能看見眼睛的無塵衣,埋頭工作12個小時,出現一點小差錯,面臨的就是上級主管的批 評,還要扣工資。工作時,有巡視人員會突然出現在你背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你,嚇你一大跳。除了工作,就是吃飯、睡覺,幾乎沒有娛樂活動,與外界是一種隔絕的狀態,與周圍的人也是一種隔絕的狀態,即使住在同一個宿舍,大家也

  3. 怎麼說話。 (胡曉,2010

  4. 人只有在進了廠/場之後,才會深刻理解他們自身的命運。

  5.  

  6. 參考資料

王春光,2005,農民工:一個正在崛起的新工人階層。http://www.yannan.cn/data/detail.php?id=7153,取用日期:2008年。

  • 任焰、潘毅,2006,〈跨國勞動過程的空間政治:全球化時代的宿舍勞動體制〉。《社會學研究》421-33

胡曉,2010,富士康前80後女主管自傳揭秘:我也曾想自殺,新浪財經。http://finance.sina.com/bg/tech/sinacn/20100517/182857398.html,取用日期:2010518日。

孫窮理,2010,郭台銘的血汗礦藏—工農夾縫中的中國農二代,苦勞網。https://www.coolloud.org.tw/node/52556,取用日期:201067日。

  1. 李若建,2004,〈女工:一個重生的社會階層〉。《社會學研究》(4)91-97

  2. 沈原,2006,〈社會轉變與工人階級的再形成〉。《社會學研究》(2)

  3. 潘毅、任焰,2008,〈國家與農民工:無法完成的無產階級化〉。《二十一世紀雙月刊》10626-37

1 中國早期的勞動力分割理論多用於「城市工人」與「農民工」的制度身分與薪資結構差異,近年開始區分「技工」與「普工」的勞動力市場差異。

2 參考深圳龍觀人才市場2010124-6日普工专送信息http://www.160job.com/news/newsystem/WorkerNews/pugong.html,於2010121日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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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保局只會欺負失業人及打工族最可恥

........補充保費說不清 打零工繳更多
.-字+字.作者: 邱俐穎╱台北報導 | 中時電子報 – 2012年3月22日 上午5:30.
....中國時報【邱俐穎╱台北報導】

二代健保拚七月上路,民眾未來除繳一般保費,只要有股利、利息、兼職所得者還要再繳一筆「補充保費」。民間團體昨日痛批,補充保費的收取方式荒腔走板,失業者打零工、低收入者兼差都要繳補充保費,反而擴大保費繳納不公情形。

民間監督健保聯盟昨日與台灣女人連線理事長黃淑英、公平稅改聯盟召集人王榮璋、工作貧窮工作室主任洪敬舒舉行記者會,抨擊補充保費制度漏洞百出。督保盟發言人滕西華指出,補充保費開徵衝擊最大的是失業人口,只要打零工就會被課補充保費,低收入者兼差收入也要交,非常不公平。

滕西華指出,衛生署補充保費繳納辦法將獎金定位為「具獎勵性質」,但結婚津貼、節慶禮券、公教人員課外輔導鐘點費、子女教育補助是否具獎勵性質未明確定義,薪資所得與各項獎金所得稅徵收代號皆為「五○」,健保局根本無從查核。 補充保費以現金、支票及等值兌換現金禮券為限,若公司股東選擇配息,有股利現金所得,須繳交補充保費,但若選擇配股就不在此限。王榮璋說,公司尾牙若以禮品、股票代替現金,就能免繳補充保費。

醫師、會計師、律師等專業職業及技術人員的執行業務收入,依規定免繳補充保費。黃淑英說,今民眾努力寫書收入須扣二%補充保費,開業醫師寫書則免繳。督保盟召集人孫友聯批評,同所得卻繳不同保費,「真的公平嗎?」他們疾呼政府懸崖勒馬,廢除補充保費,回歸原家戶總所得討論。

衛生署健保小組副召集人曲同光回應,任何制度本就不可能百分百完美,二代健保開徵補充保費至少「有進步」,納入應反映在保費上的收入,擴大健保費基。

..

死要錢的健保漲價政策
二代健保 延到明年一月上路
2012年3月30日 上午4:23.
〔自由時報記者魏怡嘉/台北報導〕二代健保確定今年七月無法實施,行政院日前分兩天聽取衛生署報告後,同意健保費協及監理兩會聯席會議建議,二代健保延至明年一月實施。

費率4.91%或5% 二擇一

至於費率部分,衛生署共提出四.九一%、五%及五.一七%三個版本,一般認為五.一七%將使民眾繳出太多健保費,採用的可能性不大,未來二代健保費率將由四.九一%及五%中「二擇一」,目前政院及衛生署傾向由費協及監理兩會合一後的健保會討論決定。

衛生署長邱文達二月廿一日宣布二代健保今年七月上路,但三月廿三日健保費協及監理兩會聯席會議卻認為七月太過倉卒,加上民眾對於費率及收費辦法尚有疑慮,應再加強宣導,一致達成共識,建議明年一月再實施。

至於攸關民眾負擔的費率問題,衛生署 分別提出「極小值」四.九一%、五%及「極大值」五.一七%三個版本,其中五.一七%版本只是衛生署健保小組依「例行」開支需求算出最大值,採用的可能性不大,加上衛生署一再表示,未來二代健保費率一定小於五.一七%,未來二代健保費率將在四.九一%及五%之間擇一。

差額補貼專案 缺口70億

至於實施近兩年的「健保費率調漲差額專案補貼」,前行政院長吳敦義在實施當時即言明補貼方案將實施至二代健保上路為止,由於二代健保延至明年一月實施,原先可能在七月喊停的差額補貼專案,勢必得配合二代健保的實施期程延長補貼,衛生署因此得多負擔七十多億元,目前正為財源傷腦筋。

差額補貼專案在二代健保上路後即取消,未來二代健保費率無論採哪一款,月薪在四萬零一百元以下的民眾首當其衝,由於先前費率由四.五五%漲到五.一七%所增加的健保費補貼取消了,費率將由四.五五%一舉上調到四.九一%或五%。

8成保費下降 可能跳票

若上調至四.九一%,則每月每人支出將增加十九元到四十四元;如果上調到五%,則每月每人支出將增加二十四元到五十五元,屆時再加上二代健保新增的「補充保費」,對月薪四萬以下家庭可說是雪上加霜的沉重負擔。

另外,月薪在四萬零一百元以上至五萬零六百元的民眾,現行政府補助二十%,月薪五萬零六百元以上則政府不補助,二代健保實施後,這些較高收入族群「一般保費」費率雖可由現行的五.一七%下降到四.九一%,或是五%,若下降到四.九一%,每人每月將可以少繳十六元到一百四十元不等,如果下降至五%,則每人每月可以少繳五元至九十三元不等,但這些高收入者多少都投資股票,銀行也有一定的存款,加計「補充保費」後,不一定會討到便宜,將形成健保費全民都漲的局面,衛生署去年強調的八成民眾健保費下降的承諾,還是跳票了。

..

..二代健保 民團籲改家戶總所得
.-字+字.中央社 – 2012年4月1日 下午2:12.
....(中央社記者曾盈瑜台北1日電)民間監督健保聯盟今天呼籲政府重啟協商,將全民健康保險新制「補充保費」改為「家戶總所得」精神。前衛生署長楊志良說,立法院以應改內規,尊重專業委員會意見。

民間監督健保聯盟上午在立法院舉行記者會,前行政院衛生署長楊志良、公平稅改聯盟召集人王榮璋及台灣女人連線理事長黃淑英等人出席。

督保盟發言人滕西華表示,健保費率漲到5.17%、健保財務到民國102年都還有近1個月的安全準備支撐,行政院與其以拖待變,不如在沒有選舉壓力、財務急迫性壓力的這個關鍵時刻,用時間換討論空間;希望立法院各黨團重啟協商,理性討論以「家戶總所得」作為健保費基。

黃淑英說,全民健康保險法去年修法通過,維持過去6類14目的投保分類,只增加1個項目,再加上補充保費,這是擴大原有不公,形成藝人賺錢多但保費低、失業者卻和收入新台幣4萬多元的人繳一樣多保費等情況。健保費應依照所得金額,而非按所得類型來收取。
<<<果然有眼光的人。

楊志良說,實施「補充保費」的行政程序比「家戶總所得」還複雜困難,真的做不下去;立法院財政委員會不尊重衛環委員會,之前衛環委員會辦公聽會、逐條審查,財政部都有代表出席、沒發言,最後3天,
可能是財政部跟幾名財政立委卻提出「補充保費」,否決學者專家、行政部門之前花那麼多時間討論的東西。
<<<<公務人員否決學者專家,果然是腦殘公務人員。

楊志良表示,應盡快將「補充保費」改為「家戶總所得」,此外,立法院內規也要修改,專業委員會討論的東西竟被另一個委員會推翻,是在別的民主國家所未見的。

王榮璋說,過去社會救助法、身心障礙者權益保障法等,對失業勞工、原住民、外籍配偶都有相關保費補助,健保法改為「補充保費」後,彼此有競合關係,怎麼計算補貼變得相當複雜。

楊志良、黃淑英果然有眼光,不像有些公務人員不食人間煙火只會靠一張嘴巴及手握一支筆訂定不合時宜政策,就可以讓基層勞工的生活過得更辛苦。

..楊志良:補充保費不公平 促修法
.-字+字.中廣新聞網 – 2012年4月1日 下午1:04.
....相關內容.
...楊志良:補充保費不公平 促修法
....二代健保在「資本利得補充保險費(補充保費)」的收取有許多爭議。前衛生署長楊志良與民間團體,今天(1號)除了表示補充保費違反公平精神、種類複雜外,更砲轟當時在社福衛環委員會做成的決議,卻被財政委員會的委員推翻,痛批立法制度有問題。楊志良跟民間團體呼籲朝野立委,可以提案修法將「補充保費」改為「家戶總所得」的計算方式。(蕭照平報導)

『他們長時間所通過的東西,可以由另一個(財政)委員會委員就可以推翻,而且他又沒來參加,所以我覺得立法院內規有問題』

前衛生署長楊志良再開砲,砲轟當時沒來參加二代健保會議的立委,竟然也能推翻決議。楊志良說,補充保費的收費方式不僅複雜也不公平。

『去打工只要一個月達到幾個小時以上,變成他要繳補充保費,其實他整個收入加起來根本就不到繳保費的程度,如果用家戶總所得,那他可能根本不用繳保費』

台灣女人連線理事長黃淑英更指出,會變成「補充保費」方式來計算,就是有立委替職業工會說話。

『如果我們用家戶總所得的話,這些收保費、代收保費團體就少了收保費的機會,這些大概都是職業工會,那某些立委替職業工會說話』

黃淑英跟其他民間團體,也呼籲立委可以提案修法,強調以「家戶總所得」方式計費比較公平。

..

年資滿30年的公務員免繳健保費的規定
<<<<建議先廢掉公務人員滿30年就不用繳健保費規定

二代健保的家戶總所得才是公平的!
健保政策漏洞是目前沒工作,還要繳 鄉鎮市公所659元的保費..
果然是地下錢莊(政府)只會欺負失業族要繳巨額金額是一項劫貧濟富政策。

..二代健保 督保盟籲重啟協商
.-字+字.中央社 – 2012年3月31日 下午8:12.
....(中央社記者陳清芳台北31日電)二代健保補充保費爭議不斷,民間健保監督聯盟今天呼籲行政團隊,儘速與立法院協商,回歸二代健保「家戶總所得」原始精神。

督保盟說,全民健康保險新制無法弭平現制6類14目保險對象依職業類別計收保費缺陷,更會創造新的不公,與各弱勢族群保費補助措施盤根錯節,延後施行只是苟延殘喘、愈陷愈深,無助解決問題。

督保盟明天主辦「大老闆,問題不在於延後」記者會,邀前行政院衛生署長楊志良、公平稅改聯盟召集人王榮璋及台灣女人連線理事長黃淑英等,共同呼籲行政團隊不要以拖待變,應痛定思痛,重啟協商修法。

政治人物不要只會拉賽,只會介入二代健保
..二代保「補充保費」制 楊志良痛批 – 2012年4月1日 下午4:01.
....認為不公平還衍生更多問題,上午前衛生署長楊志良也聲援,還把矛頭指向立法院財政委員會,痛批少數委員不尊重將近2百位專家的決議,質疑他們跟財團掛勾。

以「補充保費」取代「家戶總所得」的二代健保,傳出要延後到明年1月實施,督保盟特別選在愚人節開記者會,呼籲行政院別再自欺欺人。

民間團體呼籲行政院,推動「家戶總所得」的保費計算方式「別再等了」,前衛生署長楊志良也來聲援,還把爭議歸咎給當時的立法院財政委員會,痛批財政委員會委員政治力介入,楊志良砲火全開,不過二代健保,不也是在他衛生署長任內完成的嗎?楊志良否認態度反覆,督保盟也計畫拜會立法院各黨團,期盼在這會期結束前完成修法,讓二代健保符合公平正義。

..

ming •<<<奇摩帳號
16小時前 ㄎㄎ~我就等著你修法~然後資方沒再怕的等著違法<<<最好勞基法改成像是環保法規那樣子,按日連續開罰到僱主確實付勞工薪水,再不遵守規則半日連續開罰雇主

..勞工週休二日 立委提修法
.-字+字.中央社 – 2012年3月31日 下午6:01.
....相關內容.
...勞工週休二日 立委提修法
....(中央社記者陳偉婷台北31日電)中國國民黨籍立法委員吳育仁提案修改勞動基準法部分條文,將勞工每2週工作總時數不得超過84小時,下修到每週工作總時數不得超過40小時。

吳育仁受訪時表示,台灣勞工工時與其他國家相比確實較高,若能將工時調降到每週40小時,落實勞工週休二日,勞工能多休息、從事休閒活動,也有助增加加班費收入,讓勞工共享經濟果實。

他說,調降工時可能讓微型企業受影響,但勞工權益需一步步推進,否則「台灣人實在太累了」。

除關注勞工工時,吳育仁近日也組織「公平勞動小尖兵」團隊,查訪雲嘉地區連鎖商店工讀生投保和薪資狀況。

據吳育仁查訪結果發現,雲嘉地區超商獲利空間較小,不少工讀生時薪不到基本工資新台幣103元,權益被犧牲。

他說,日前曾點出「血汗超商」問題,連鎖超商總公司有通知雲嘉地區超商需調整工資,但仍有些店家不願配合;「公平勞動小尖兵」團隊將持續關注工讀生打工權益,監督基本工資落實狀況。

現在的政府只站在財團企業的那一方,我就不相信你(政府)會政策會有兌現一天,只會跳票最會。

雇主有本事開公司,那就要有本事付勞工薪水,雇主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開公司啦,免得被外勞嘲笑台灣雇主無法照顧台灣勞工,被外勞傳出去就要讓外國勞工看笑話!
雇主給勞工做12小時只給2萬元誰會做的久,要馬兒好又不要馬兒吃回頭草,那這樣我寧可做12小時技術人員最低至少有2萬8千元,雇主要勞工的工作時間長,勞工為工作付出很多智慧及勞力的,卻被雇主付薪水不照規定走,勞工再笨也會翻臉辭職再換下一份工作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工作又不是只有你這間公司而已。 ..基層工乏人問 徵才事求人 .-字+字.自由時報
– 2012年4月1日 上午4:23. ....〔自由時報記者謝鳳秋/豐原報導〕台中市政府昨舉辦今年首場大型就業博覽會,廠商提供五千二百多個就業機會,僅三千三百多人來找工作,「供過於求」,廠商感嘆,工作機會多卻找不到合適人才,大學生、碩士不做基層工作。 首場就業博覽會選在豐原區市府陽明大樓舉辦,開放徵求廠商時,有九十幾家廠商表達意願,昨天共有六十七家廠商來設攤,提供五千二百多個工作機會,台積電等大廠也來徵才。 但根據勞工局統計,昨前來求職者僅三千三百七十二人,初步媒合成功二千六百八十八人,顯示「事求人」現象。
台中市工業會理事長李文豐感慨地說,現在就業市場的問題是,廠商的工作機會多,求職的人多,廠商卻苦於找不到合適人才,他認為原因在於大學生、碩士太多,他們不做基層工作,教育出來的人才不符合廠商需求,希望教育單位要好好思考這個問題。 勞工局就業服務處長李文煥指出,從今年陸續舉辦中型徵才活動,乃至昨天的大型徵才活動發現,廠商雖不敢像過去一口氣開出數百個職缺,但提供的工作機會源源不絕。 然而,目前全國失業率為四.五%,台中市失業率為四.五%,失業率並未明顯下降,李文煥分析,「事求人」失業率卻居高不下,問題在於卅歲以下青年就業意願不高,父母經濟許可下,允許子女慢慢找心目中的好工作,不願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