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成衣業勞工工作計畫系列之四﹞桃園縣紡織成衣業工會訪調成果報告

近年來,台灣產業外移成為非常普遍的現象,其中又以紡織成衣業為最嚴重。為了解經濟不景氣對本地勞工勞動條件的實際影響,敬仁召集了四位學生義工,於九月3日至12日間留駐桃園,進行了一項「桃園縣紡織成衣業工會訪調計畫」。在桃園縣新世紀愛鄉協會及義務輔佐人協會的大力協助之下,訪調營成員共對11個工會進行了正式的拜訪,並透過工會或私人網絡,訪問了8位基層工人。

台灣紡織業的產業結構

我們可大致把台灣的紡織成衣業分為以下三個部分:

上游        中游         下游 人造纖維 →→→  紡紗織布染整 →→→ 成衣

紡織業的天然原料有毛、棉、麻等,但台灣從早期就開始發展石化業,以致在上游的部分,最主要是化纖廠。比較起來,化纖廠需要較大的資本投入,所以數量並不多,且其規模在紡織業中都算是大的,從五六百至上千人不等,這些化纖廠通常也都有工會組織。因為化纖廠的資本密集特性,再加上第三世界國家不容易有石化工業供應化纖原料,使得在之前的紡織成衣業外移潮中,化纖廠是受影響最小的。

中游則包括了紡紗織布及染整等。絕大部分的紡織業工會,其事業單位的產業位置是在中游這個地方,但因中游廠的數量向來眾多,有更多的事業單位是沒有工會的。以桃園縣有工會組織的中游廠來說,目前大多數的規模是在一百至三百人之間,也有部分工廠已縮編至一百人以下。不過在1980年代,這類工廠的規模超過五百人並非罕見之事。

下游的成衣廠,應該是整個紡織成衣產業中勞工組織率最低的一環。整個桃園縣的成衣廠工會屈指可數,部分原因是成衣廠為紡織成衣業中勞力最密集的部分,資本外移的狀況最嚴重,所以有工會的成衣廠也關閉不少。以往成衣廠最輝煌的時期可能亦雇用大量勞工,但目前僅剩的成衣廠規模大多不大,一百多人的規模已算不錯。就桃園縣這些僅剩的有工會成衣廠來看,他們一致的狀況是資方都有在海外投資,而台灣的生產大概已降至最低程度,幾乎都是供應本地市場,或是只做打版作樣的工作、再交由在國外的工廠大量生產,以往外銷的部分都已移至國外製造。

勞動條件每下愈況

以輪班制度來說,紡織業大多是三班制、每班工作8小時,工作現場維持一天24小時持續運轉;不過染整廠比較特殊,幾乎都是兩班制、每班工作12小時;至於在我們所接觸的成衣廠中,因為以供應本地市場為主,所以目前光是常日班就足以應付、晚上沒有夜班輪班人員,只是工資偏低、勞動強度大,以致不容易招募到新員工,趕工時加班的現象就非常頻繁。

工資部分,因為屬於最敏感的範圍,我們不容易掌握到確實數字。一般來說,下游的成衣廠待遇是最糟糕的,月薪或許在二萬元上下;中游廠的薪資稍微好一點,從二萬至三萬不等、年資高一點的可以領更多;而上游的化纖廠較好,因為資本較密集又多為老廠勞工年資高,自然月薪也就隨著以往調薪而水漲船高。絕大部分的底薪偏低,只有全薪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勞工得靠各式名目的績效及獎金來達到上述的全薪水準。

三節獎金多半還在形式上有保留著,但事業單位往往宣稱沒有賺錢,所以數目大多是象徵性質、或以簡單禮品代替,少數工廠已完全停發。年度調薪的部分,絕大部分公司已在最近五年內凍結了。

紡織成衣業在台灣算是很早就開始發展的產業,所以許多工廠的廠齡都很高、連帶員工的平均年資也高,幾乎每一家廠都有一群屆齡退休人員,與在三五年內即將合乎退休資格的人。最近幾年出現的一種規避退休金手法是先結清年資、資遣全部員工,然後再重新雇用回部份員工,於是年資也就要重新開始計算。一般的反應是最近一兩年經濟景氣略有回升,有些資方想恢復某些裁撤部門的生產、或稍微增加產量,就會從之前資遣或退休的幹部中再雇回某些人,以管理外勞進行產量的增加,不過這些重新雇用回的幹部大多是契約工型式。

結語

這次的訪調只是一個開始,作為我們對桃園縣紡織成衣業工會的初步認識,往後我們將持續與這些工會保持聯繫,繼續觀察勞動條件的變化,並試圖與工會討論出一些可以實際協助勞工權益保障的工作。

(敬仁勞工安全衛生雜誌第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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