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世紀銀行案風暴

2009/12/27

原文:亞洲週刊 - 印尼世紀銀行案風暴

獲得連任的總統尤多約諾,雖在上屆任期中成功帶領印尼度過席捲全球的金融海嘯,但其政府去年底對一家瀕臨倒閉上市公司世紀銀行(Bank Century)的注資案,卻埋下一枚政治炸彈,今後有可能把他的執政團隊某些成員炸得粉身碎骨,並引發今年兩次大選後的另一波政治鬥爭。

二零零一年十一月,中央銀行同意由三家小銀行合併成立世紀銀行,儘管資本適足率未達到央行規定標準,但最終獲得央行頒發的營業執照,後因超貸等問題,被列為受嚴格監管銀行。去年國際金融海嘯發生後,傳出世紀銀行不穩及股東掏空存款消息,客戶們一片驚慌,各地分行出現擠兌現象,為制止出現骨牌效應,金融當局決定出手拯救。

當時的央行行長布迪奧諾(現任副總統)和財政部長慕莉雅妮(也是現任財長)聯合指示,銀行存戶擔保機構奉命發放紓困資金,起初只六千三百億盾,但後來增多至六萬七千億盾(約七億美元),注資額之大,令國會驚愕,便要求國家財政審計局進行審計。長達六百頁的審計報告作出結論,政府和央行向該銀行注資、監督、管理及拯救方法,違反現行法規。

分析家指出,審計報告雖有不完備之處,但已點出財長慕莉雅妮處理失當。另有人認為,這份審計報告結論不完全公正,因為夾雜私人恩怨,據說國家財政審計局長哈迪乘機對慕莉雅妮報了一箭之仇;他於二零零二年被財長撤除稅務局長職務,後來卻當選審計局長。

審計報告出爐前後,有關該紓困資金部分流入尤多約諾競選團隊及親信的傳聞已甚囂塵上,剛卸任的國會議員、回教國民使命黨經濟學家德拉查特·威波沃揭示,在資金中有貪污情事;由在野黨鬥爭派民主黨落選議員候選人領導的激進民族主義派團體人民民主堡壘更公開點名現任政治與安全統籌部長延托空軍上將、經濟統籌部長拉查沙,以及當選國會議員和總統公子峇斯科羅等人各收受一百億盾,另一位現為民主黨財政的女華商鄒麗英也被指獲得一千億盾。這些遭到指控者已向警方投訴,控告該團體誹謗;尤多約諾一週內在多個場合中,否認所謂世紀銀行紓困資金部分流入其助選小組成員及家人口袋的指稱,並說這是一種人格謀殺和嚴重侮蔑。

國會中反對黨及其他立場搖擺不定的議員見獵心喜,成立九人小組,積極推動國會行使調查權。國會所有黨團同意設立由三十人組成的特別委員會,限定兩個月內徹查這起勢將成為羅生門的注資案,由於特別委員會選出與尤多約諾頗有交情的專業集團黨議員伊特魯斯為主委,且大部分成員是來自執政聯盟屬下六個政黨,所以輿論對委員會的工作不寄予厚望。

有觀察家認為,如果特別委員會調查表現不令人滿意,必將引發大學生及其他民眾上街抗議,反對派和異議集團於十二月九日世界反貪日舉行針對尤多約諾政府的反貪大示威,可能只是冰山之角,另有其他居心的分子正藉世紀銀行案件,挖現政府牆腳,尤多約諾指出,有人正把該案件政治化,意圖要把他推翻。

印尼調查機構研究員慕達迪認為,三個反對黨是要把箭頭直指總統府,而也是執政黨的專業集團黨、回教公正福利黨和國民使命黨,則乘機公報私仇;現為專業集團黨主席峇格里所擁有的家族企業大地資源煤礦公司去年發生財務危機時,由於財長拒絕延長股票停牌,結果導致其股價跌至谷底;至於其他兩個政黨則不滿布迪奧諾阻礙他們所提候選人的副總統之路。

布迪奧諾和慕莉雅妮現成為除尤多約諾所領導民主黨之外朝野政黨的箭靶,連一些曾經執政的政界大老也放言要兩人下台。布迪奧諾已表示,不會因該注資案而考慮辭職,他準備接受特別委員會盤問,並要求盡速完成調查工作,使大眾了解資金流向。慕莉雅妮則說,她願負任何政治及刑事責任;她把該注資案比喻作刑事嫌犯的住屋失火,為避免鄰居被殃及,消防隊不能坐視不救。華裔經濟學家黃建國說,決策官員沒有刑責,只須在道義上作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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