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扣藍綠帽子,就可以模糊焦點,抹除窮人遭受的屈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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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5

以清掃為名,透過早晚噴灑水柱驅趕沒收的方式侵擾露宿者,以達到實質驅趕的目的,這項作法的不人道性,已是毋庸置疑。本就不該在台灣社會發生,在發生的當下,更應該立刻制止。遺憾的是,因為遊民長期被社會汙名化,被視為敗類、懶鬼、惡徒、可怕醜陋的存在,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也可以任意誣指栽贓。例如,應曉薇議員又再度為社會做了示範,誣指過去幾年有遊民因姦殺三歲幼童與婦女而被判死刑。這種睜眼瞎話在資訊時代裡,再度非常快速的被踢爆為謊言,因為台灣去年與今年共槍決九人,沒有一個是遊民;而在此之前,已經四年沒有執行槍決了。

作為被輕賤的群體,這項灑水驅趕法,在花博時期發明之後,由於沒有足夠的社會監督,更在部分政治人物鼓勵助長的情況下,一路擴大沿用至今。大部分的民眾都理解此灑水事件的根本,在於一個政府對待貧窮議題的是否認真,對待城市貧民是何心態。社會大眾在驚愕之餘,紛紛表態支持,義憤不已,認為此舉根本不把人當人看,道盡寧為太平犬,莫做亂離人的炎涼。可嘆的是,目前為止政府相關部門的反應,卻是令人心寒的官場現形記,盡是一騙二推三演戲的招數。儘管影像擺在眼前,公園處開始說沒有灑水,後來再硬ㄠ沒有潑到人。中央主管內政部,含蓄的說「我們不鼓勵這樣」,以為和台北市政府畫清界線就可脫身,念茲在茲的還是選舉考量,而非如何糾正政風。演出專業戶出身的應議員,從事件開始已經演了好幾套劇本。最早應議員持著一貫強硬態度,高調說遊民都亂尿尿大便,所以要高壓噴水。事態嚴重後趕緊發布聲明,改稱自己是最關心遊民的政治人物,向遊民灑水可以撥獎金只是一句玩笑話。她是"一句失言",是遊民團體"斷章取義"。「向遊民灑水可以撥獎金」,請問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裡?把歧視當笑話,還侃侃而談,此種傲慢堅不認錯的姿態令人生畏。一副始終如一,向來行正模樣的應議員,卻無法誠實面對自己一路走來對遊民群體的詆毀,堅稱是"一句失言"。殊不知,那份議員質詢稿已經傳遍大街小巷,認真的台灣人民已經詳細閱讀過,看到的不只一句,而是很多句。

面對社會大眾的質疑批判聲浪,以及無法硬ㄠ影像裡的內容,目前有少部分人,以扭曲動機的方式企圖模糊焦點,認為此事揭露時機鄰近大選,必然出於綠營陰謀,刻意利用遊民打擊馬政府。那究竟哪個時間點是最適合揭露呢? 畏於政府掌握預算的大權,地方頭人與議員的剽悍強硬,眾多知道此事者,明哲保身默不吭聲,這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露宿者,更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敢怒不敢言。但,隨著氣溫的逐漸下探,以及更誇張做法的可能出現(例如曾經有人主張今年不開避寒中心),畏懼膽小的心,也為心中的憤怒點燃,而有挺身揭露的一天。

在長久被藍綠分化綁架的社會,朋友學者善意的建議,要不要避開大選啊!是啊,沒有人願意纓其鋒,沒有人想要被選舉模糊焦點,更害怕被惱羞成怒選舉至上的政治人物秋後算帳。但是要眼睜睜看著這些老弱殘疾捱著冷水寒天,等到選後嗎?中間會有多少人化為凍死骨呢?人命的價值是不是應該超越一切的機關算盡呢?

如果選後再揭露此事,真的會被理會嗎? 如果在選前都已經如此明目張膽,欺下瞞上,又該如何期待繼續掌握權柄的人,檢討反省錯誤,改變作法呢? 或是等待更可怕的新新創意趨窮法出現? 認為有更好時機的人們啊,可否捫心說,究竟何時是最好的時機啊? 真有最好的時機嗎? 為什麼本該當家作主的我們,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呢?

第二,已經非常多人看過那份北市的議員質詢稿,也清楚明白灑水驅趕並不是”一句失言”,更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如果政治人物面對白紙黑字可以繼續硬ㄠ,在喪失自身誠信的同時,也低估人民的智慧與判斷力。在這份質詢稿中,對城市貧民抱著歧視、嘲弄心態的,包括兩黨的議員,只是應議員的手段言詞與作風大勝同僚。也就是說,在這一點上,這些議員不分藍綠,不但沒有引領台灣走向更進步的方向,反而在議院裡以菜市吆喝調侃的輕慢姿態,發揮自己的偏見,任意的妖魔化城市貧民。選舉時刻在即,可以理解各為其主的選民,心中的緊張焦急。對於馬總統的詢問,為什麼一定是負面的呢? 之所以詢問馬總統,是因為總統在面對民間團體的質疑時,曾經白紙黑字的向民團保證,絕對沒有驅趕遊民。馬總統的清廉與誠懇,在夫人的加持下,向為國人所敬所信。也相信講究守法的馬總統不會以這般鬼祟流氓手段驅趕窮人。這份請問,是想要知道真相為何,更是當眼前的官吏施以暴虐時向總統求救的信號。能夠正面回應人民的批判與回應,不正是一次向社會示範施政能力的機會? 請有心分子不需要扣上莫須有的藍綠帽子,更應該將這份心力轉向要求其屬意的政治人物挺身維護人權。實在話,不是每個人都有高度政黨認同,熱衷選舉,但至少期盼政治人物若無法親民愛民,但也絕不該將人民視為芻狗,厭之辱之驅趕之。

第三,人窮志短,大部分時候是成立的。但長久的欺辱,人還是有為尊嚴挺身捍衛的時候。社會媒體長久對遊民的刻板化描述,使其不是恐怖的犯罪者就是可憐的等待救濟的人,這群人的主體性就此被抹滅,似乎只是傻頭傻腦,有的吃有的躺,就可以任人擺弄,不知為何苟活的怪人。所以無法理解有些遊民就算很老,也堅持要自食其力,從早到晚的撿拾破爛。不知道不斷投零錢,問工頭找工作的失望,或是喝水喝到飽的滋味?難道遊民被趕、被水潑、被驅趕,感到悲傷、哭泣、想要告訴社會真相,就是被利用的陰謀?寒冷的此刻,正有不少的遊民從事著舉牌、清掃、建築等低薪勞累的生活,儘管身不由己的奔波,但卻不容否定他們的主體性,獨立思考的能力,甚至因為嘗盡社會冷暖,看盡世態炎涼,更時有深刻的見解,近年更以攝影展的方式,與社會進行對話(請參見當代漂泊攝影展)。這次的灑水驅趕事件證明,未來不管執政者為何,貧窮議題都已成為台灣社會的主要議題,需要以更成熟的智慧共同面對。驅趕,是要趕去哪裡?趕出這塊小島,任其落海嗎? 而這是同在一個島上的我們,在艱難國際處境裡,乘風破浪,驕傲自信的命運共同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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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還有良知的話,罷免豬仔議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