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諾頓敲響的警鐘

2013/06/16
苦勞網記者

責任主編:王顥中

曾任美國中央情報局技術人員的史諾頓(Edward Snowden)在香港揭露美國國安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NSA)透過Google、Facebook…等網路平台進行監控的「稜鏡行動(PRISM)」,昨天(6/15)香港團體發起遊行,要求港府保護史諾頓、並向美國政府提出抗議(參見香港獨立媒體報導獨媒林藹雲的評論)。

When Google does do evil

選擇中國統治下的香港發聲,史諾頓的「政治考量」大概不是世界上有哪一個國家可以堅守「人權」的價值,而是利用上了美中之間的矛盾,特別是在「網路控管」這件事,中美間的矛盾那可是由來已久,2010年,Google撤出中國(相關剪報)事件之後,Google動不動提醒Gmail用戶,受到「由國家資助的攻擊」,雖沒有明言是受哪一個國家資助的攻擊,不過很多聯想,自然都往中國的身上去。

不過史諾頓的指控,卻使得向來強調「Don't be evil」的Google面子盡失,原來自Google搜尋引擎以下,整個G字頭那些好用的服務,加起來,不過是網際網路歷史上最大的「釣魚網站」,背後那頭拿著魚竿的,就是美國政府,「Google does do evil!」,「見笑轉生氣」之餘,Google除了對著美國政府吶喊幾句(「2013/06/13 Google聲明」)之外,也提不出別的辯解。

網際網路(internet)的歷史,是一部「國家」、「私人」與「公共」三個概念纏夾不清的歷史。

網際網路始終還是美國國防的延伸

1960年代美國ARPA(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 Agency)網路計畫,本就是冷戰時期,屬於美國「國防」計畫的一部分,直至1983年,ARPA網路採取Vent Cerf等人在1970年代提出的TCP/IP通訊協定,作為其核心架構所採取的協定,從此開啟網際網路脫離軍事用途,走向普遍商業使用的大門。

Cerf曾視網際網路這個新興的「流著奶與蜜之地」為一個公共領域,在這個領域裡,網際網路這個管道是中立的,「沒有人佔有、每個人使用,人人都能在其上增加服務」,而隨著這個公共領域的開展,1999年,Google公司的出現,以毀滅╱創造之姿,成為新的霸主,在「公共」的外殼下,將全球網民累積的訊息,化為獲利的基礎,由分散而集中而壟斷,「公共領域」與「私人資本」於是疊合了起來。

而今天,史諾頓所揭露出的,彷彿是這個故事的終章,網際網路從沒有離開過冷戰,隱藏在「公共領域」的華麗修辭與跨國資本龐大獲利背後的事實是,它始終還是美國國防的延伸。

由國家而公共而私人,再轉回國家,最後發現,這一整個系統其實是個大鍋炒,這不是什麼新鮮的發現,早在1961年,曾任二戰聯軍歐洲戰區最高統帥、美國第34任總統艾森豪(Dwight David Eisenhower)在他著名的告別演說中,早已經提出了「軍工複合(Military–industrial complex)」的現象已經深深控制的這個國家,私人的軍火工業與金融資本、產業資本,還要加上學術、研究機構控制住美國的國家機器,將軍事與經濟結合起來,發動戰爭。

在這個由私人資本主導的國家裡,擴延至全球的美國「國防」是維持它們利益的手段。

程式碼,超越法律的細緻獨裁形式

當然,這其中不是沒有矛盾的,就在不久之前,引起大家注意的美國SOPA(Stop Online Piracy Act),就是一個例子,透過「智慧財產權」掌握壟斷利益的文化工業,意圖透過國家對通路的封鎖掌握它們被通路資本侵蝕的利潤,此時「Don't be evil」的Google,自然以「人權」與「公共性」等理由加以還擊(由Google發起的「社會運動」)。

遺憾的是,在美國(及其「國防」延伸範圍內),被「民主」、「人權」這些「普世價值」糖衣包裹著,無數網民始終只能無助地透過投影在牆上的幻象,觀看著這些巨人的鬥爭,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羅倫斯·雷席格(Lawrence Lessig)指出了在網路空間中「程式碼」就如同我們現實生活中的「法律」一般的特性;當我們的生活越來越被嵌入由程式碼組成的數位空間中的時候,決定程式碼如何寫作的人,比起制定法律的人,對於我們的影響還要巨大。

但是程式碼跟法律不同,法律是白紙黑字寫出來、公諸於世的,是民選的代表制定出來的(雖然有時候會不小心寫錯一個字什麼的)、是有一個憲法的系統在制約著的,這些,程式碼都沒有,特別是,當這些程式碼是屬於一個個跨國企業單方決定,你永遠不會清楚它如何運作的時候,它早已經決定了你的一切。

歷史上沒有一個獨裁的時代,獨裁者是這般深入而細緻地滲透進每一個人的生活裡,而這個獨裁者,是跨國資本,以及背後那一個以「(美國)全民利益」為名的「美國國防」的利益。

那麼,中國呢?

狗咬狗一嘴毛的強權比賤

選擇香港作發聲的舞台,史諾頓的動作,讓美國政府丟足了顏面,今後再要對中國在網際網路上進行封鎖這件事情指指點點,都會有四隻手指頭同時指著自己,網際網路既然是美國國防的延伸,那它也是中國國防的延伸,這有什麼不對呢?

跟美國比起來,中國透過「防火牆」、「屏蔽」來阻斷訊息流通的這件事情,那是赤裸裸的暴政,但是,在暴政的背後,仍然是一個資本和市場的邏輯,Google、Facebook進不去中國,除了「國家安全」、「維穩」、「和諧」這些在中國可以拿得出來的藉口之外,後面跟著的,是中國資本的利益。

和美國過去的對手不同的地方是,中國本身有一個夠龐大的市場,有機會支撐起足以與美國的數位通路競爭的產業,也因此,網際網路封鎖,在創造一個沒有(國外)資本的壟斷市場,排除掉Google、Facebook之後,造就百度、新浪的興起,這個其實是中國資本崛起的一貫策略,不同於美國由私人資本主導的市場類型,而創造出國家主導的獨裁式資本主義類型,由國家直接下放到資本,甚至無須繞道很麻煩的「公共領域」這些東西。

現在可好,在美國這一邊,「公共領域」只是個用來釣魚的謊言,在中國這一邊,網際網路上的「公共領域」本來不存在,剩下的就是劃地壟斷的資本,還有狗咬狗一嘴毛的強權對抗,然後呢?五十步別笑百步,百步也不能回過頭來笑五十步,大家都別笑,我們慢慢走進了「新冷戰時代」,兩個資本主義強權的鬥爭,國家有時凌駕於資本之上,有時躲在資本的背後,動不動就玩你一下。

抵抗的政治戰略

特別是從對抗「智慧財產權」,所拉出的諸多甚至已經政治化的戰略,當然並不缺乏,可以參考2013/01/05 The Economist 的這一篇文章:〈The new politics of the internet Everything is connected Can internet activism turn into a real political movement?〉,台灣的「創用CC」要走到政治化的戰略還有一段路,不過即便如此,對於如何描述我們面對的局勢,以及對手在哪裡的問題意識,仍然是相當要緊的一件事情。

哎呀!

寫到這邊,哎呀,很糟糕的,我發現沒有辦法寫下什麼光明一點兒的結論,今年1月,是26歲的史瓦茲(Swartz),現在,是29歲的史諾頓(Snowden),是什麼樣的時代,需要一個個的「烈士」不斷壯烈地犧牲呢?呼應香港獨立媒體林藹雲的話,聲援史諾頓,的確是「一場關乎世界自由的運動」,不過,不僅如此,史諾頓不只是一個吹哨人(whistle-blower),他更敲響了警鐘,警告我們,不同形式的國家與資本合謀,正不斷進擊、持續吞蝕我們的「民主」與「公共領域」。

回應

公共領域」只是個用來釣魚的謊言

結果到頭來中國與美國是半斤八兩
只不過一個穿著西裝 一個還是兵痞

謝謝大作

看來盡量將個人身邊的資訊工具脫離那些大企業的掌控的決定才是正確的,不論是Google、微軟、蘋果
唯有選擇非以商業利益為主要目標的組織才能遠離這些監控,擁抱資訊人權

資本主義的資訊科技與美式圓形監獄
2013-6-27 22:34 作者:本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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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瑀

美國國防資訊科技承包商博思艾倫咨詢公司(Booz Allen Hamilton)科技顧問史諾登(Edward Snowden)今年6月初揭露美國國家安全局經由微軟、谷歌、蘋果、雅虎、Skype、臉書等系統,全面監控網路平台,經英國衛報披露後掀起軒然大波。
美國監控、情蒐規模駭人聽聞

在史諾登揭發稜鏡(PRISM)行動前,商業媒體對美國政府非法情蒐大多佯裝不知。稜鏡行動曝光後,主流媒體突然「發現」美國人民遭政府監控。值得一提的是,美國商業媒體對歐巴馬(Barak Obama)政府視憲法如無物至今鮮有批判。華爾街日報更與白宮相互唱和。美國立法部門長期協助行政部門擴權。稜鏡計劃敗露後,民主、共和兩黨國會議員大多惱羞成怒,誣衊史諾登叛國。稜鏡計劃彰顯美國官資一體、橫行無忌。勞動人民若無具體反制行動,稜鏡新聞熱潮過後,政府監控行動可能對部份網路使用者產生規訓效果。

美國政府監控人民是慣例。在稜鏡行動遭披露前,美國政府監控及情蒐的規模已是駭人聽聞。此處僅舉數例。美國最大電信服務供應商AT&T早在2003年即與國安局密謀監控系統。並由國安局於AT&T機房裝設電話與網路訊息的攔截裝置,將AT&T所有使用者電信活動一網打盡。此一醜聞在2006年時遭AT&T員工及獨立媒體揭發。

獨立記者謝洛克(Timothy Shorrock)在2007年亦披露國安局賣公營私已為常規。官員離職後立即前往民間國防資訊科技承包商就任新職。國安局並將7成以上的監控及情蒐任務外包。博思艾倫公司副總裁麥康納爾(John Michael McConnell)即一再遊走國家最高階情治官員及國防資訊科技承包商的雙重身分。麥氏在老布希(George H. W. Bush)政府時代擔任國安局局長。他卸任後旋即至博思艾倫公司出任高階主管。2007年時,他出掌國家情報總監(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一職,直接受命於小布希(George W. Bush)總統。2009年麥康納爾公職卸任,又搖身一變成了博思艾倫公司副總裁迄今。

麥康納爾以國庫充實資本家金庫之舉絕非特例。小布希時代的中情局局長及國安局局長海登(Michael Hayden)即是推動中情局情蒐任務外包及私有化的先驅。海登並於2011年呼籲國防部,比照軍事承包商黑水公司(Blackwater USA)傭兵替代美軍占領伊拉克與阿富汗的模式,將監控網路平台的任務交由民間的「數位黑水」(Digital Blackwater)公司接管。依此觀點,國家安全應為情蒐任務私有化、企業利潤最大化載體。其後,政府/財閥再以「國家安全」之名掩人耳目,迴避公眾監督。

谷歌即是美國政府扶植的數位黑水公司之一。美國資訊科技業的影響力鋪天蓋地,縱然貴為中央情報局局長的裴卓斯(David Petraeus)亦不能自保。裴卓斯在2012年11月9日因外遇曝光請辭。起因是谷歌將他的電子郵件洩漏給聯邦調查局。聯邦調查局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和資本家在2012年美國總統選舉爭奪地盤脫不了干係。

早在今年2月,彭博(Bloomberg)新聞週刊便報導了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與美國14所大學、谷歌、臉書、以色列合作,監控網路平台,並對勞動人民起義防微杜漸。該文並未提及,不同於推特,臉書為封閉平台,故而資料庫內容無法經由搜尋引擎查詢。報導亦未討論美國情報單位究竟如何取得資料,防患未然。史諾登揭發稜鏡醜聞後,終於證實谷歌、臉書等企業為數位黑水公司的情事。
數位時代的階級戰爭

美國政府監控人民的目的在於鞏固階級權力。美國司法部長霍爾德(Eric Holder)在2012年3月為歐巴馬政府暗殺美國公民的政策辯護時的強詞奪理可見一斑。霍爾德言道:美國憲法明文保障的正當法律程序(due process)並不等同於司法程序(judicial process)。白宮機密程序自成體系。由於列名白宮暗殺對象者已由總統過目,該程序即為「正當法律程序」。白宮定義的「正當法律程序」既然凌駕美國憲法,故而成了擅權專制者的護身符。

歐巴馬再於今年5月13日簽署了 2013財政年度國防授權法案(the 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該聯邦法律一如往年授權美國軍方以反恐之名,不經審判無限期拘禁美國公民。獨立記者海吉斯(Chris Hedges)與喬姆斯基(Noam Chomsky)等人在2012年1月對歐巴馬提出告訴,並挑戰政府法庭外無限期拘禁之權力。

一言以蔽之,行政部門僭竊生殺之權日久,早已積非成是。在行政部門眼中,全面監控美國人民通訊,無非「些許小事」,自然毋須公眾知悉,不勞法院動問。暗殺、囚禁既然不容置喙,主流媒體當然順水推舟,將稜鏡醜聞的討論侷限在情報部門監控時是否遵守行政部門定義的「正當法律程序」。

數位黑水公司的獲利方式映證了馬克思的觀察。《資本論》開宗明義言道:「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盛行的社會,其財富表現於『龐大的商品累積』。」數位時代商品形式雖然略有不同,資本主義運作的邏輯依舊。知名部落客Metafilter在2010年便對跨國企業壟斷網路平台提出了一針見血的評語:付錢的人是顧客,當不必付費就能取得服務,顧客遂成了商品。

對谷歌、雅虎、臉書、微軟、Skype、蘋果公司的資本家而言,數以億計的網路使用者,不論是美國情報頭子或是張三李四,皆為待價而沽的商品。在資本主義的運作模式下,財閥追求資本擴張,壟斷市場,而專制政權則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從事柏拉圖交易(Pareto exchange)的雙方,兩相情願。交易衍生及移轉給公眾的外部成本(external costs)則非所問。既然雙方一拍即合,冀望資本主義扶植的資訊科技能帶來民主,無非是緣木求魚。

傅利曼(Milton Friedman)生前倡導以市場經濟及私有化取代政府的角色,然而他認為國防無法私有化。小布希及歐巴馬政府顯然青出於藍,不僅成功消弭政商分界,更將「國家安全」私有化。若傅利曼地下有知,也會自嘆弗如。
挾機密之名弄權的美式民主

美國並無法律保護吹哨人(whistleblowers)。美國憲法修正案第一條明定的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是吹哨人唯一的屏障。憲法第一條修正案現下已形同具文。麥克拉奇報(McClatchy)在今年6月20日披露,歐巴馬政府早在2011年10月時即厲行監控政府公職人員的計劃。該計劃不僅對憲法修正案第一條棄若敝屣,並將間諜定義擴張解釋。簡言之,間諜並不僅包括潛伏在政府部門,為敵國蒐集情報者,凡是對媒體洩漏政府機密文件者,亦應以間諜罪論處。該計劃並要求公職人員隨時通報可疑線索,舉凡同僚離婚、財務問題、挫折、壓力等皆必須呈報。知情不報者,須負刑責。依此定義,公職人員在部門內部質疑政府濫行枉法即有奸細之嫌。

▲烏克蘭網路黨的抗議者27日在基輔的美國大使館前演出行動劇,在遊行中聲援前美國國家安全局與中央情報局雇員史諾登。(圖文/路透)

安全的範圍當然也不侷限於國防或外交事務。歐巴馬的監控計劃對美國聯邦食品暨藥物管理局、農業部、勞工部等所有政府部門一網打盡,要求公職人員相互舉發同僚、友人。在歐巴馬之前所有美國總統,依1917年的《間諜法》僅起訴3人。歐巴馬任內已有7名吹哨者遭政府以間諜罪起訴。

歐巴馬蔑視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之惡行在美國歷史上堪稱前無古人,此處僅舉數例。國安局高階官員德雷克(Thomas Drake)因為向媒體揭發國安局將一項金額高達12億美金的監控計劃外包時植黨營私、浪費公帑、非法情蒐,故而在2010年時遭歐巴馬政府以間諜罪起訴。德雷克主要罪名的刑期長達35年。歐巴馬任內,力拒「國家安全」私有化者,成了令人切齒的奸細。變賣「國家安全」牟利者反倒安居高位。

美國陸軍上等兵曼寧(Bradley Manning)則是因為將《連帶謀殺》(Collateral Murder)影片(即美國占領軍直升機駕駛在巴格達郊外,於嬉笑間連續殺害10多名伊拉克平民、兒童以及2名路透社記者)上傳至維基解密網站,故而在 2010年5月遭美國政府逮捕並在同年7月遭美國政府以間諜、通敵等22項罪名起訴。通敵罪名一旦成立,可判處死刑或20年有期徒刑。

曼寧在今年1月受到軍事審判時,控方律師言道,若曼寧將軍方檔案交給紐約時報,而非維基解密,政府仍將以通敵罪起訴曼寧。控方律師所持的理由為,恐怖分子或敵國亦可經由美國商業媒體詳悉《連帶謀殺》,故而向媒體透露機密檔案,即構成通敵罪。由於通敵罪行可任由行政部門羅織,吹哨人、記者難免人人自危。聞惡不敢言,不僅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蕩然無存。挾「機密」之名弄權的美式民主亦與囚牢無異。
數位時代的圓形監獄

美國聯邦調查局在1990年代便著手開發安裝在網路供應商系統內的電子郵件情蒐軟體,儘管監控技術未臻成熟,美國非政府組織電子前線基金會(the 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成員對此一情勢憂心忡忡。該基金會在2000年即以傅柯(Michel Foucault)圓形監獄(Panopticon)的隱喻警告社會大眾,留心政府毀憲濫權。

圓形監獄為邊泌(Jeremy Bentham)所設計。監獄環形主體樓高數層。各層設有囚室多個,每間囚室各有窗戶二扇。一扇面光,在環形建築外緣,另一扇窗則朝向環形建築內緣。環形建築中心設有一高塔。獄方人員可由高塔俯瞰囚室,一覽無遺。囚徒卻因背光,對高塔內是否有人當值,以及是否正遭獄方人員窺視無由得知。窺視猶如無所不在,囚犯多感寢食不安。即使獄方並未迫令屈從,囚犯亦會內化規訓,自我約束。

傅柯的《規訓與懲罰》(Discipline and Punish)一書指出,圓形監獄之規訓方式早已用於未遭囚繫亦無鐐銬加身的勞工、學生、病人、乃至於公民。電子前線基金會警告,聯邦調查局在1997年使用的監控系統猶如現代圓形監獄,倒是十分貼切。

聯邦調查局的能力與稜鏡行動及無人飛機監控系統相較,顯然相形見絀。電子前線基金會在2012年12月5月發佈報告證實美國空軍、海軍陸戰隊 、國防部國防高等研究計劃署(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在美國全面使用安裝高科技監控儀器的無人飛機。無人飛機的攝影裝置可在六萬英呎高空拍攝地面目標,並清楚判讀目標物上的圖形、文字。

古、今圓形監獄形式雖然有別,其規訓效果卻大同小異。美國政府及資訊科技業對使用者政治立場、職業、專長、社交、經濟狀況等資訊一清二楚。使用者卻對是否遭到窺視一無所悉。美國情蒐行動長期而言是否會對部分網路使用者產生具體影響,例如停止揭弊,以求自保、疏遠社會、政治運動、異見網站、獨立媒體,避免以手機、網路串連示威,接受官方新聞封鎖等,仍有待觀察。

▲位於古巴第二大島青年島的模範監獄(Presidio Modelo)內部景象,此監獄依照傅柯(Michel Foucault)的圓形監獄(Panopticon)理論建造,圖攝於2005年12月23日。(圖/Friman 來源/維基共享資源)

美國勞動人民現階段可以採取的具體反制方式包括:以資訊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要求政府公佈稜鏡行動的官方文件、推動禁止國防任務私有化及外包作業、推動旋轉門條款以限制官員離職後轉任企業謀利等。

追求民主、平等、正義之途因艱難險阻,前仆後繼,成果方顯可貴。長期而言,美國政府與勞動人民的鬥爭勝敗仍在未定之天。卡斯楚(Fidel Castro)與勞爾(Raúl Castro)領導古巴獨立尚未成功時,曾遭囚禁於圓形監獄。卡斯楚1953年繫獄時寫道,他的犧牲與鬥爭信念益發堅定。圓形監獄不但規訓不了卡斯楚與勞爾,反而間接造就了兩位拉丁美洲革命領袖。1973年美國以軍事政變推翻南美洲最後一個文人政府並屠戮左翼人士時,新自由主義勢如摧枯。不意拉丁美洲百折不挫。40年後,積極實驗社會主義與民主政治的拉丁美洲成了吹哨人最終的避風港。

金恩(Martin Luther King Jr)博士領導民權運動後飽受聯邦調查局跟監之擾,直至為反戰運動犧牲。他曾道:「站直了,方能走出去。腰不彎,就沒人能騎在你的背上。」對於正在思索未來的勞動人民,金恩的見解,在此時更是顯得分外切要與清醒。(英國雪菲爾大學政治學博士)

人們享用的時間與監督的時間 顯然不成比例

很多事情提高個5%世界就會不一樣

中情局文件洩露給維基 美政府查內賊
2017-04-21 世界日報 記者孫梁╱即時報導

維基解密上月公布8761份中央情報局(CIA)的機密文件,由於都是在CIA內的機要部門保管,因此被認為可能是內部工作人員或承包商洩露。CIA與聯邦調查局(FBI)已展開聯合調查,要揪出內鬼。
維基解密3月7日陸續公布的機密文件,描述了CIA不為人知的網路戰計畫,顯示美國有強大的網戰能力,美國間諜可入侵和癱瘓包括電視機和汽車在內的許多產品。
調查人員認為,此類文件只有接觸機密的人才能看到。調查人員在對可接觸機密的數百人進行篩檢。文件在維基解密公布後,CIA拒絕證實其真偽;新任局長龐培歐嚴厲批評維基解密,指他們製造風波,對危害國家安全和使許多人的性命受到威脅毫不在意。
維基解密創辦人阿桑奇回擊龐培歐說,歷史表明,CIA和其他情報部門一貫撒謊成性;讓CIA充當判斷真假的唯一仲裁者,是極其危險的;CIA製造的死亡、失蹤、專制和恐怖,今後可能還會繼續出現。
維基解密稱,8761份CIA文件都是來自CIA網路情報中心內的情報網路,這是一個與外界沒有聯繫的高度機密單位,由CIA竊聽部門的駭客菁英組成。

西方資本主義下的所謂「民主」國家,只是造成一個金權萬能的政體,什麼都可以用錢買,媒體可以用錢買,政策可以用錢買,政客可以用錢買,總統可以用錢買。金權買通政權,政權服務金權,財團和政客利益輸送,被金權夾持的腐敗政權,為了鞏固權力和階級利益,結果就是壓榨民權,剝削人民的權益。美國是最典型的剝削式資本主義「民主」國家。美國的金權階級不但剝削本國人民,也藉著其無以抗衡的一國獨大霸權剝削全球各國,壓榨全世界人民。

◆ 「民主」是西方價值,不是普世價值,非西方國家是被動式,半推半就地接納。
◆ 中國大陸的制度是精英共和,可以在貼近民意時同時展現高速效率和政策視野之高遠。
◆ 低階的民主,容易形成民粹。
◆ 民粹之下如果各方勢均力敵,就是永無止境的內鬥。
◆ 民粹之下如果一方強勢執政,就成法西斯式的獨裁。

「民主」體制提供各方勢力四年一次大洗牌的機會,因此「民主」國家的施政通常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政黨輪替,人去政息。不然就是意識型態分歧下黨同伐異,政黨互鬥循環不止,民粹亂政;或是利益團伙傾軋逐利,投機倒把,政商勾結,利益輸送,壟斷圍事,掏空分贓,金權治國。

中國的崛起,讓西方國家頓然意識到他們正在失去世界秩序的主導權,這些佔全球人口極少數(歐美總人口數不過8億,而全球人口快要接近80億)的西方白人國家正在失去對全球的主宰權,當然他們也會隨之失去以所謂的「西方秩序」來收刮世界經濟利益的權勢,所以西方現在非常焦慮。

中國的崛起是扶植全球的曾經被西方殖民的貧窮國家,讓這些貧窮國家也能找到通往致富之路。西方只是希望繼續運用西方所設定的所謂的『世界秩序』來繼續壓榨這些曾經被殖民的第三世界國家。只有當這些貧窮國家繼續貧窮落後下去,西方才能持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