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英是古典資產階級憲政派

2014/10/23

實際上,梁振英被《紐約時報》引述的言論,同建立美國當今體制的那些「大政治家」和「偉人」的說法,是一模一樣的:反對所謂「多數人暴政」、保障「少數菁英的權益不被貧窮多數所侵害」(見《聯邦黨人文集》)——這正正就是資產階級憲政的核心。

梁振英對《紐約時報》這樣講,無非就是指出,為了維持資本主義制度的平穩發展,必須有限制福利民粹政治的措施。限制不了的話,香港作為國際資本主義金融中心的角色,就必定會受影響——經濟發展受影響,民生也不能怎樣得到改善。換句話說,梁就是間接的對美國當局,像日前楊潔篪會見克里時一樣,作出「友善提醒」,希望美方多做「有利香港繁榮穩定的事情」,否則美方在香港的大量經濟利益也會受損。

顯然地,中共不了解的是,美國現在進行的是政治作戰,它才不會計較一時的經濟損失。整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總目的,就是拖垮中國。

事實上,無論資產階級當權者,還是擁護資本主義基本制度的福利民粹勢力,都要面對「錢從何來」的問題。大資本完全可以合法避稅減稅免稅,福利經費的主要來源,最終落在中高層受薪人士身上。在資本主義之下,福利政策必定會影響利潤率,降低投資意欲,最終製造失業。

福利民粹黨派一方面宣稱有票就有福利,但同時又擁護資本主義基本制度,說到底就是在兜售空頭支票。

梁振英的發言,不是說「窮人有票就會有福利」,而是說宣稱代表窮人利益的福利民粹主義會妨礙資本主義經濟發展,使民生問題更加不可能解決。這其實不是他一個人的立場,而是事實上整個歐美統治階級都在力行的「普世價值」。

在這種情勢下,《紐約時報》才會虛偽的而且完全可以預計地,將梁振英的發言修剪,聚焦在選舉權問題上,並將梁振英的發言再次完全可以預計地演繹為「不容許窮人有選舉權」。(事實上梁振英是為四大界別提委會辯護,而從來沒有說過「窮人不應該有票」,提委會弄出來的候選人,還是要經過普選的。)

更不用說,美國的三權分立和聯邦體制,就是衝著普選議會和可能的民粹主義而來的——就是用司法和行政,防備普選議會所可能造成的福利民粹、甚至「仇富政策」,也要防止損害資本權益的強大的中央政府的出現。更不用說,美國體制的「民間基礎」,就是大資本和宗教勢力對教育和輿論的徹底壟斷。

美國資產階級憲政的「厲害」之處之一,就是除了在一次大戰之前的一段短暫時期,從來沒有出現全國性的工人階級社會主義政黨。而一戰後,社會主義革命勢力組織共產黨的時候,就很快被鐵腕鎮壓下去。1930年代以美國共產黨為首的各個左派力量所領導的、常常要抵禦政府和資方暴力的組織工作和罷工行動,創造了一系列強大的產業工會。但隨著美國發動冷戰,左派在美國工運的影響力,被政府和資方徹底整肅。美國工運失去了「左眼」,成為了資產階級兩大政黨之一的民主黨的票倉,根本無力抵抗統治階級的各種攻擊,勢力不斷消減。美國共產黨最終也完全失去了任何社會主義的性質,成為民主黨的附庸團體。

總言之,美國式的資產階級憲政,比梁振英現在捍衛的那一套更歷史悠久,更行之有效,也明顯的對不少人來說,有更強大的欺騙性。

這種情況說明了,香港勞苦大眾真正面對的問題,不是手上有沒有票,而是對主要的生產資料有沒有控制權。也就是說,香港的真正問題不是應不應該「民主化」(或美國化、台灣化、韓國化、菲律賓化),而是如何走向社會主義。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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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佔中,顏色革命的美國因素
兩岸犇報 82期 社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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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歷史的圖冊,人們終究還是發現,相較於1968年那些充滿想像的未來,今日簇擁在街道上年輕的面孔何其荒蕪。

當「自由」取代了解放、「普選」置換了民主、「公民」壓倒了人民,從斯洛伐克到喬治亞、從烏克蘭到吉爾吉斯、從黎巴嫩到敘利亞、從埃及到突尼西亞、從太陽花到「雨傘革命」,天鵝絨般柔滑平和的色彩背後是西方霸權主義的利刃,劍指著每一個非西方體系的國家,意圖打造一個向西方全面傾斜的新世界。

人們都以為是自己的政府有問題,卻看不到,其實是這個由西方霸權所支配的世界出了問題。

從上個世紀末開始,伴隨著蘇東波解體、資本主義全球化的步伐,廣大的第三世界與轉軌國家經濟發展滯後,社會矛盾積聚,貧富懸殊、分配不公、貪污腐化,加上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的推波助瀾,社會大眾出現「反官、仇富、敵視公有經濟」的普遍情緒。由西方所一手扶植的反對勢力,像是一束束刻意剪裁的花朵,強行栽植在各國的「民主花瓶」裡,他們不需要根植於土地,只要浥注些許的「政治輸液」,找到政府失策的空隙,就能裹脅青年人的熱情與想望,發動群眾佔領交通樞紐或政府部門,引起全球媒體的唱和與西方國家的外交干預。於是,一場場「 顏色革命」粉墨登場,一個個政府應聲倒地,破罐破摔,當一切熄燈散場,所留下的就是一片經濟衰敗、民生凋敝、社會對立、民主殘破的景象和無語問天的市井小民。

近日來盤踞在香港本島和九龍主要街區的「佔中運動」,許多跡象都揭露了這不是一次單純的自發行為,是有計劃地組織和長期部署的結果,無論是媒體老板的跨海請益、還是運動現場的物資支援、網絡協作,戲碼各有巧妙,手法如出一轍。正如美國獨立媒體Mint Press近日撰文指出,香港的「佔中」運動披著民主的外衣,實為一個與海外金融、政治及媒體勢力相互勾連的巨大網絡。在「佔中」運動的背後,美國國務院、國家民主基金會(NED)以及作為旗下子機構的國家民主研究院(NDI)扮演著不容忽視的幕後推手。

例如,NDI稱自1997年以來,該機構對香港開展了一系列活動,試圖構建香港的「後回歸」選舉框架、自治地位、法治以及民主自由。2005年,NDI啟動了一項6個月之久的青年政治領袖計劃,致力於培養新興政黨團體,並負責訓練他們的政治技巧。NDI公開表示它培育並資助了其他團體在香港的活動,以達到顛覆中國政府對香港領導力的目的。

當然,無風不起浪。任何外部因素的介入,如果不通過內部條件就無法起作用。九七回歸後的香港,一方面它的經濟總量大,是中國大陸對外交流、推動經濟國際化的重要窗口;另一方面,確保香港在「一國兩制」的方針下順利回歸、平穩過渡,對於中國大陸的國際形象、外交環境和對台宣傳,都有很大的示範作用。因此,北京當局不計代價的確保香港的穩定和繁榮的政策,就助長了香港居民的驕氣,也提供了部份政商人士,特別是地產資本鑽空子、投機倒把的機會。平心而論,香港居民的怨氣並非全然無的放矢,貧富懸殊、就業困難、物價騰貴、房產飆漲、社會保障制度配套置後,青年朋友對未來的絕望,必然反映在對特區體制的失望。

令人遺憾的是,青年朋友追求個人人生發展、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樸素情緒,原本是一個社會尋求正常發展的動力和契機,但卻在西方話語權的壟斷下讓所謂「普世價值」所遮蔽。再加上,近年來上海取代香港成為亞洲區域經貿與金融中心的態勢日漸成型,昔日香港居民「殖民地現代性」的優越感日漸式微,致使整個「佔中運動」在西方勢力的牽引下,逐步走向「親殖反華」、「聯美制中」的政治格局,將運動的性質從「人民內部矛盾」上綱到「敵我矛盾」親痛仇快的危險傾向,令人腕惜。

事實上,香港回歸後呈現在社會生活的各種負面,雖然有其複雜的歷史背景,但絕不是孤立的現象。回顧新世紀以來陸續在北非、中東以及亞洲國家出現的「顏色革命」,產生動亂的社會經濟根源並無二致。

從根本上來說,上個世紀八○年代以降的新自由主義全球化,以及2008年以來美國的量化寬鬆政策,才是導致世界經濟失衡始作俑者。在全球通貨浮濫與製造業利潤率低迷的的前提下,國際金融禿鷹在能源、糧食、股市與房地產等領域來回坑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坦白說,這個跟誰當特首,以及如何選出特首,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