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命關天在抗議什麼?
你不該錯過的四個觀點

2020/06/06
苦勞網記者

近日因為美國明尼蘇達州非裔男子佛洛伊德(George Floyd)遭白人警方壓頸致死,「黑命關天」(Black Lives Matter)示威潮席捲全美國,但示威者的怒火究竟從何而來?黑人在美國受到怎樣的壓迫?

我們今日所知的「黑命關天」運動,至少可以追溯到2014年。在那一年,美國密蘇里州佛格森鎮黑人青少年麥克布朗(Michael Brown)遭白人警官攔下盤查,布朗當時高舉雙手、沒有反抗,警察卻還是對布朗的頭部和胸部連開數槍,導致布朗當場死亡。這起事件於是開啟了「黑命關天」的抗議示威潮。

「黑命關天」運動匯聚了美國上個世紀的黑人女權運動、反種族隔離運動的傳統,融合了泛非主義(Pan-Africanism),以及近年佔領華爾街等抗爭的運動元素,並且高度重視交織性(intersectionality),著重壓迫的多重,底層黑人社群的實際受壓迫經驗往往是在經濟處境、種族,與性/別等面向層疊交錯發生。

以下我們透過幾篇「黑命關天」相關的文章,帶你解讀這場運動背後的眉角。

非裔學生5日在台北舉辦的「黑命關天」示威活動。(攝影:張智琦)

● 觀點一:黑人犯罪是迷思,系統性種族歧視才是事實?

在每一起黑人示威中,右派媒體總是樂於突出各種「黑人暴力」的犯罪統計或報告,去合理化國家的鎮壓與暴力。然而,這種觀點忽視了美國的種族主義歷史,以及內在於警政、司法,到教育等各種制度建制裡的系統性歧視,這些歧視貫穿了美國人生活的所有面向。例如,白人家庭的平均財產,比黑人家庭高了六倍。種族主義下的住房政策,區隔了白人與黑人社區,再生產了大量貧窮黑人,黑人小孩也因此在上學時被與白人小孩隔離,確保這樣的系統性歧視一代一代的被持續複製鞏固下去。

● 觀點二:種族主義,和資本主義密不可分?

隨著西方經濟的普遍衰退,廣泛的極右翼興起,其中也包含了白人至上主義和種族主義。但除了極端法西斯主義者外,黑人社群面對的日常歧視,更多是來自於那些在經濟衰退中不斷下墜的中產階級。美國的種族主義歷史,不僅銘刻了早年的黑奴貿易、滅絕印地安人、種族隔離歷史,也和資本主義的週期衰退密切相關,如何召喚這些衰落的中產階級,使其不至右傾,擴大結盟,將是運動的巨大挑戰。

● 觀點三:黑命關天,也可能被既得利益勢力收編?

在示威浪潮的發展過程中,各種既得利益勢力嘗試將整場示威整編到既有的政治/經濟秩序當中。例如,在「黑命關天」運動控訴警察暴力的同時,曾因血汗工廠剝削勞工而被杯葛的運動品牌Nike,一方面為警察社群特別舉辦折扣活動;二方面又找前49人隊四分衛卡佩尼克擔任廣吿主角,想擴大黑人市場,透過這種兩手策略的操作,嘗試把運動能量收編為消費與購物。

今年底就是美國總統選舉,「黑命關天」運動勢必也將面對「政治集中」的辯論。川普的白人至上主義無庸置疑,然而支持民主黨的拜登拉下川普,顯然也不該被當成運動的出口,更不可能成為翻轉種族主義的解方。

● 觀點四:支持警察組工會,對運動是利是弊?

在「黑命關天」運動中,警察以及警政司法部門作為維持社會秩序穩定的結構性角色。包含警察工會、警眷團體,都在示威潮中成為支持政府肅清示威的壓力團體。這也讓我們反思,警察的身份是否有其內在侷限,內化了國家暴力而使他們必然站在運動的對立面,而成為運動論述爭執的焦點。

台北「黑命關天」示威活動中,參與者單膝跪地向遭警察殺害的黑人死者致意。(攝影:張智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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