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綠以外焉能不滅絕？我對「人民火大行動聯盟」本次參選立委的一些看法

2008/01/14

寫於2008年1月12日，第七屆立委選舉開票後

我乃一介菜市場攤販，對於「火盟」參選立委的競選活動，有一些觀察心得。我沒唸過什麼進步理論，書又讀得不多，沒待過工會，沒錢出國留學，鄉里人，知識文化水平又不高，談不上有什麼建設性的見解，純粹是基層人民個人的粗俗想法。就我親眼目睹、親身經驗的例子，有些感慨。

台北市南港、內湖參選人柯逸民的競選團隊，在2007年12月30日和2008年1月6日，皆來市場一帶掃街OO。我用OO來代表，而不是用「拜票」來形容，是因為我根本看不懂這群人到底是在幹什麼！不只我看不懂，市場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看不懂這群人在幹什麼！且容我慢慢說明我和民眾的觀感為何：

乍看之下，火盟和綠黨的結盟，帶來年輕、懷有理想的大學生爲柯逸民助選，這的確令人動容，畢竟在這種年代還有人想要為了「改變世界」奉獻一份心力，實在不可多得。然而，如此的結盟，旗幟雜亂，有火盟，又有綠黨的旗子，還有一些看起來窮酸的布條（是來倒店大拍賣的嗎？許多在場的人狐疑半天），真叫我們一般民眾搞不清楚這些人的主要訴求究竟是什麼？以及你到底是什麼立場？其實真要參選，訴求簡單一致就好，帶出兩種以上旗幟出來，真會令人摸不著頭緒。到底是要先解決人民對目前政治亂象火大的問題呢？還是要以河川保護、鳥類保育議題為主？再不然，全都通吃一起來？許多人真的看不懂這是哪裡來的「雑牌聯軍」。更有許多人對「綠黨」誤解，以為是站在台獨綠色光譜的這一塊。一位外省婆婆，就以為綠黨是民進黨的分支機構，當我面前買東西時就大發牢騷：「什麼綠黨？真是不要臉，可恥到極點還敢出來選！」

此次火盟推派參選人，好像是臨陣上場隨機參選？這個問題最直接當然牽涉到要不要選上和會不會當選。而且，還牽涉到，對於參選地區的選情評估是否正確，這更是要顯示你的基層組織做得好不好、紮不紮實的能耐。但以內湖、南港的參選團隊來看，我猜應該是隨機參選吧！根本沒有事先考量，可能因為柯逸民戶籍地在此地區，所以就在這一帶搞競選。我的看法比較實際一點，如果根本不了解選區的結構，草率莽撞地出來參選，即便是知道自己選不上，但結果是既造不了什麼議題，也對國民黨和民進黨沒任何打擊作用，只能說是時間和錢太多沒地方花。

以實際例子來看，可以更進一步驗證火盟行動上作法的妥切與否。火盟於這個選區的競選團隊，根本沒對這個地區事先做好功課。這牽涉到，組織要談的基層人民的聲音是什麼，以及要如何做基層組織工作。如果沒有事先做功課，火盟到底是怎麼知道基層人民想的是什麼，以及人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如果沒有做功課，火盟口口聲聲宣稱代表「基層人民」的聲音，那恐怕只是火盟自己的聲音罷了！舉個例子，兩個火盟成員到攤商這裡來，找了一位賣牛肉的大叔攀談：「老闆你知道國、民兩黨是如何揮霍我們的預算嗎？」我仔細觀察這兩位年輕學生主動來找基層人民的談話，他們接著問：「港湖地區呈現國民黨蔡正元和民進黨徐國勇選情五五波，你有什麼看法？」這個問題後來被賣牛肉的大叔拿來跟我們大夥攤商「講笑虧」的題材。一來，因為對選區選票結構的不了解，問錯了一個大問題。二來，問話的對象都是這個地區在地生活的老江湖，而火盟成員不是在這個地區生活的，且問話態度都以高姿態（後面有我親身的實例說明）在問，想要達到宣揚理念（傳教＝上對下的意識形態灌輸）的功效顯然適得其反。三來，因為姿態擺太高，到基層來傳教，似乎強龍壓地頭蛇。在市場這一帶討生活的攤商，不乏在地方上報得上「名號」的，例如，「阿明」、「阿堯」、「阿來仔」、「松哥」，有如黑道角頭的味道一樣，也像傳統地方派系的樁腳一樣，人家也是有群眾基礎的、有人脈的。說難聽一點，先別講要選立委了，就算柯逸民要在這一帶選里長，可能都還不是人家的對手。既然如此，人家幹嘛理會你們這些小毛頭。而且，我注意到火盟成員「很喜歡」找賣豬肉、賣牛肉的老闆聊（可能剛好附近就都這些攤），人家雖然表面客氣，但私底下茶餘飯後都把火盟當笑柄。這是一個小常識，在台北縣市市場能夠賣豬肉、牛肉的，大部分家裡開的車不是法拉利、保時捷，至少也是雙B等級的，而且至少都在兩部以上。想跟人家談選舉，人家出來搞選舉都比你有經費和實力哩，這些人也可能是某候選人的幕後金主。你如果找不到工作，自認書讀得多、學歷高、點子好，想當他們的策士或文宣部主任，人家還不見得看得上呢！人家至少在地方上，比你還要能「喊水ㄟ堅凍」！

賣牛肉的大叔很快就打發沒做功課的隨便發問：「這裡是港湖地區ㄟ，傳統藍營的大票倉，民進黨的徐國勇哪輪得到五五波，根本沒得比。」火盟的小朋友繼續問：「那你會投給誰？」大叔的回答可妙了：「為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將來著想，我會好好去投票。」我覺得連基本功課都沒做好就出來搞競選，簡直連「攪豬屎」的餘地都沒有。最主要的重點是，這位大叔講的話不見得正確，況且正確與否不是他要告訴你的答案，而是他講這些話所透露出來的訊息及背景是什麼。以我所在的市場來說，在地理上分成兩個地區，成功路為楚河漢界，恰好政治立場傾向上也以此為界。我這一邊的在地攤商，大多在政治上傾向藍色，而且靠近我這邊的住宅區，居民結構上來看以眷村、外省族群、年輕中產階級居多；另一邊以市場自治會委員為主的區塊，多屬深綠支持者。所以，你來這裡問人家所不滿意聽的問題，當然很不討喜。這些人，長期以往在他們腦袋裡，該支持誰、不該支持誰，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不用多加思考的。你能說他們腦袋都不思考、都是錯的嗎？遇到一些事情時，一切只問藍綠，的確是是非不分啊！可是，你們一定比我還熟知，人們是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之下繼承了這些「虛假意識」，而這些「虛假意識」也成為他們日常生活習慣的一部份。就好比想要讓一個嗜肉如命的人，從現在開始規定他只能吃齋唸佛，恐怕是一件很困難的工程吧！就選舉而言，不能說你一跑來，就覺得人家的意識形態、世界觀不正確，只有你的比較正確，所以某種程度上講，你就趁玩選舉的這幾天，硬要「改造」人家的世界觀。可是，平常一年中的另外三百多天，你在哪裡？都沒看過你在市場附近出現的蹤影啊！要說人們腦袋判斷事情，只用藍綠區分是不對的，而火盟的看法是唯一的出路，那你也得要先做出一些滿足在地人民生活需要的事情，或說些讓人聽得下去的話，當作介入意識形態的敲門磚。

我觀察到，火盟很喜歡兩兩一組找一名路人攀談，想順便宣揚理念。但我越看越奇怪，活脫脫穿著白襯衫、打領帶、深色西裝褲、騎腳踏車的摩門教傳教士的翻版，只是火盟成員穿著火紅色背心，所有陣仗全身行頭更加寒酸之不同而已。其他像是傳教士宣揚上帝、耶穌、先知的理念之做法，簡直系出同門（我猜想，火盟成員收隊回去後，一定跟上教會一樣，在「教主」、「牧師」的見證下彼此集體告解，而這種告解鐵定也跟基層人民生活無關，最後或許還要禱唸『阿門』做結）。我當然可以同理的想像、理解，這樣做是為了親近民眾。但這樣的做法，的確把自己擺在一個很高的姿態：火盟＝傳教士，民眾＝未開化的土著。這些火盟台大、政大的學生精英的確是這樣標榜自己，從他們的眼神中就多少透露出這種優越感：「你們這些未接受工人階級鬥爭教化的原始土著。」舉一個跟我有關的例子，當我跟路邊攤販聊火盟的選舉搞法是行不通的時候，剛好兩個火盟成員走過來有點不客氣地問：「大哥，你知道我們是誰，是做什麼的嗎？」我也不屑地回說：「我當然知道啊！」他們更加挑釁地像似紅衛兵接著問：「那你說火盟是幹什麼的？」這次我更不客氣地回敬：「我跟你們鄭村棋很『熟』的哩！」我報上名字，叫他們回去問問，心裡嘀咕：「×，我還有滿肚子大便要找鄭村棋發洩哩！」這兩個火盟成員很奇怪，照理說我抬出他們的教主，他們應該會對我感到興趣才是，應該要跟我多聊聊，反而聽我這麼一說想拔腿就跑，後來聽到他們：「喔！喔！」幾聲，作勢走開，就不理我了。這是哪門子親近民眾的方式和心態啊？想想當年，鄭村棋講話不是很屌嗎？他有時不是還會質問：「你最近對社會有什麼貢獻嗎？」我正想用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時，這兩個火盟朋友卻住口了。就像經常有摩門教傳傳教士向我傳教，我就直接說：「我認識你們的上帝，我跟你們的上帝昨天才見面耶！」他們也是每每聽到後就閉口走人。可是想要了解社會，親近民眾，好像不是摩門教這樣做的吧！要親近基層人民的話，可以叫鄭村棋帶隊來跟我在菜市場蹲個幾年，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保證是你們在工會裡學不到的！而且，我教你們如何自力更生，不要老是只會寄生在工會裡、學院裡和研究計畫的經費裡，好像沒這些殼，就不能生存下去似的。偶爾自己出來闖蕩闖蕩一下，自己先學會養活自己，再去了解基層人民的生活，也是個不錯的機會和出路啊！怎麼樣？有人敢來這裡討生活嗎？我幫你找個攤位不是問題，而且還是幫你找個「皇帝位」（就是你敢賣什麼就會賺的，如果你東西賣不掉就會被人家捧腹大笑的位子），機會難得喔！

要出來選就是要選贏，不然就不要出來選。當年我在讀有關葛蘭西的資料時，看到一些事實。先別拿出什麼「有機知識分子」（最近它又被一些自詡進步的人拿來吃豆腐）來做秀，講實際一點，人家葛蘭西那個年代，義大利共產黨在國會議員裡面也佔了幾個席次（這個數字留給有興趣的人查去！）？！人家葛蘭西好歹也選上國會議員耶！這是現實問題，要出來搞選舉，就要選上，否則陳義再高的論調有誰會聽呢？說難聽一點，連里長、公寓大廈社區的管委會主委的規模，都選不上的話，談什麼要搞基層組織都是騙人的啦！2007年12月30日，柯逸民在市場旁是這麼說的：「……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投給我的，但你們還是可以聽聽不同的聲音……。」×，你沒搞錯吧？你是在爭取選民的同意和認同耶？首先，我覺得這樣講很不尊重基層選民，就好像變態的暴露狂，明明自知無能，還要當眾脫褲耍屌。再者，既然自知選不上，此時此刻講什麼都是白搭的。這個社會（即便是基層人民）的現實是：「只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很殘酷，很現實。你自己早已承認選不上，大家是不會同情你的，只會落井下石，更別說要聽你講的國、民兩黨之外的不同想法。加上全身行頭寒酸，穿著學鄭村棋假裝基層勞工，誰規定工人階級的品味美學一定要如此。你說你要出來選舉，但現實告訴你，一般路人都不太會理你這種人的，而且還避之唯恐不及，以免帶衰。每次柯逸民的競選團隊到來，我就聽到旁邊的菜販們說：「民進黨已經把人民弄得很窮了，如果再找個像這樣子（柯逸民）比我還窮的，豈不是要『帶屎』？」因為，這個社會真的只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搞不好你長相英俊挺拔，擺出博士高學歷的證明，穿得西裝筆挺，即使言不及義，一般人反而更「欣賞」你、更「信到」你。

柯逸民用擴音器大力宣傳，但我聽到在我旁邊的客人議論：「他是誰啊？」「這是在『拜票』嗎？身段滿高的嘛！」柯逸民霹靂啪拉講了一堆，沒有人聽得懂重點是什麼，也不知道在訴求什麼！更有趣地是，一位歐巴桑常客突然問我：「阿伊是哩賣啥米ㄟ？喊這麼大聲，那聽巄沒？阿伊是哩賣生技保健食品ㄟ老鼠會咻？」常逛菜市場的人都知道，每隔幾個月，就會有一組穿背心發傳單的人出現，對，那些就是打著某某品牌名號，專門拉歐吉桑、歐巴桑去聽OPP（產品說明會）的老鼠會公司，去聽OPP還送贈品喔！這種公司都標榜自己是生技產業，都一定開在菜市場附近，都賣一些看似老人家需要的保健食品。但是老人家聽完OPP，買了上千、上萬元的產品後，這家公司隨即就不見了，下次又換一個新公司來。我想我這位常客一定是這麼認為！其實，也別太小看做直銷的老鼠會或詐騙集團，人家也是有組織的，而且人家還會設定業績目標哩。

更勁爆的，柯逸民居然在講了一大串的宣傳後，喊了一句：「認同我理念的，請站到我這邊來。」結果當然是沒人理。這是很典型的意識形態的召喚，換成另一個講法就是：「工人階級的弟兄們，我們站出來，團解起來吧！」可是，如果葛蘭西地下有知，他可能會認為意識形態的召喚沒這麼隨便吧！最起碼，總得先用心、精心設想你要講的「話術」嘛！我用賣東西的例子來說，柯逸民這樣連擺路邊攤賣「孤項」的資格都沒有。好比一個路邊攤跟你說：「欸！來買喔！」你會這樣就走過去買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當然必須是這位攤販喊出、打動你所需要的東西之滿足時，你被他的召喚勾引時，才會走過去看，是吧？！

火盟在宣傳時說到：「國民黨和民進黨都不可靠，所以應該要有制衡的力量……」。其實，我一直仔細在聽，期待、等待火盟說出自己「可靠」之處在哪裡。但是，通篇說完還是沒說出自己具體可靠、可行的方法在哪裡。如果是這樣，我們基層人民幹嘛跟你去賭這個運氣，萬一不行的話，你根本也是詐騙集團，那我們的處境不是更慘嗎？不過，我還是期待火盟這次選舉之後有更新、更不一樣的鬥爭方式，而且有更長遠的規劃，不是趕鴨子上架。

#10

從「工委會」、「廢票聯盟」到「火盟」，我想他們也努力了好幾年，以前不想參選國會議員的種種因素和理由，我們無須再考究。但是，但是，實際的問題，這次出來參選不只是想發出不同的聲音而已。既然已經走上資本主義代議政治的道路，選不上，是不會有人想聽你說什麼的。這是現實，不用怪別人。選舉就像在菜市場裡賣東西一樣，你今天要賣什麼、要賣多少、要賺多少的目標，總得自己設定一下吧？而且，賣什麼得要像什麼。要賣什麼，訴求必須簡潔清楚，直接刺到民眾的心砍裡去，這樣才會有共鳴！這就叫做意識形態的召喚，這就叫做文化霸權！不要霹靂啪拉講了一堆，還是沒人聽懂幹什麼，這樣東西是「賣」不出去的。有時很感慨，一堆讀書人，一天到晚談進步理論、談實踐、談文化霸權，但是最徹底實踐這些東西的人卻是菜市場、夜市擺攤的攤販老闆們。你們看看，人家在賣什麼，宣傳什麼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比如：「高級A檔貨，每件（衣服）通通只賣你100元！100！100！100喲！」「新鮮鮑魚，煮湯、冷盤皆相宜，要買要快，不買會壞！」你們看看，客人就因這樣源源不絕，這不就是意識形態的召喚嗎！不然是什麼？！我看過更厲害的，他只獨賣韓式泡菜，因為泡菜口味不錯，價格低廉，擺攤從頭到尾，客人大排長龍，我就只聽到他不斷大聲喊著：「下一位。」就是沒聽到：「韓國泡菜，快來買喔！」

話說到此，可能會有朋友對我的言論反感。請不要太介意，我只是一個粗鄙的菜市場攤販，知識文化水平不高，整天都跟國、高中沒畢業的夥伴混在一起，爲全家的三餐打拼過日。每天得忍受腥羶惡臭、緊張的人際關係、高密度的勞動過程，連收攤清洗時還得跟一大堆避之唯恐不及的垃圾搏鬥，平常就沒什麼涵養，講話粗魯直接，得罪之處，多多包涵。不過，我拿火盟為例，並非單獨跟他們過不去，而是以我親眼看到、經歷到的社會事實之有感而發。爲什麼要寫這一篇想法？因為，我看到有熱血、有頭腦的年輕人們正開始在向他們自己的世界、體制鬥爭，心裡還是梃感動的。每當午夜夢廻，感性的一面沉澱下來，冷靜理性地想想，我們這一代和上一代對這些年輕人所做的事情真的不夠多，尤其在為人父母之後，這樣的想法更加重。我最主要的用意是，希望這些工運團體的頭目們要好好珍惜這些年輕人，不要渾渾噩噩20年後沒任何建樹，只會罵人比較兇而已，在街頭又是一群「2008年柯逸民參選」的翻版，連一席號稱左派的議員都沒選上，哪可真是白白糟蹋了這群年輕人的生命啊！

講白了，各位教主、大頭目們自己也要擬定長遠的作戰計畫、設定目標，更要做自己的「生涯規劃」。對，你沒看錯，我沒寫錯，我寫的就是「生涯規劃」，不要不屑或瞧不起。在資本主義社會裡，你們說的右派天天在搞「生涯規劃」，人家搞這個不是沒道理的。至少，我們自己可以反問一下，一天到晚左批右罵倒底完成過哪些解放的目標？幹過哪些實事？有何貢獻？有何建設？不要整天只會說：「把資本家幹倒在地上。」但現實是，還沒幹之前，就被人家撂倒了。這是現實，不要逃避嘛！前輩也要幫後進考慮一下「生涯規劃」，不然大家整天聚在一起說階級鬥爭是在「畫唬爛」嗎？至少也想想自食其力，不要老窩在工會、學院之類安全的地方「寄生」，經濟至少要自主嘛！不要老是把自己生存的風險讓工人階級和社會大眾來承擔。

幾天前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實例：兩個原住民青年，因為學歷不高又其貌不揚，全台走透透都應徵不到任何工作，現實的殘酷，幾乎逼他們走到要燒炭自殺的地步了。此時，有人想到買下高壓洗車機器，然後兩人刊登廣告，開車載著機器和水到府洗車服務。剛開始，許多顧客以為是詐騙集團，又加上他們的外表不好看，不太能讓人放心。但他們用誠意打動人心，用努力扎實的工作，以及第一次免費試做來獲得肯定。創業至今，顧客有口皆碑，目前一個月固定找他們洗車的就有八十多部，其他還有不固定和新增客源。人家窮途末路，都能用點心思去做改變而絕處逢生。兩位原住民青年的故事，被媒體知道後，採訪宣傳報導，反而更造就他們的成績。這不就是典型現實的「錦上添花」嗎？即便在《聖經》裡頭，不也能見到類似的話：「凡是有的，還要給他，叫他富裕；那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由他手中奪去。」

再不然，來菜市場勞動也不壞啊！還可以體驗一下中下階層人民是怎麼過活的！不要老是呷米不知道米價，紙上談兵，折損一批批優秀的年輕人！就像當兵時一樣，有什麼樣的軍官，就會使出什麼樣的部隊。就像有些部隊紀律嚴明，行事有效率，每每能完成工作目標；有些部隊就散兵游勇，跟行尸走肉一般，毫無紀律、毫無目標。我覺得沒有必要讓部隊白白損耗在OO上面（OO是什麼，任憑貴官決定）。

太平天國優秀的領導，翼王石達開，算得上是文武雙全、有謀略的人才，連左宗棠都一度很欣賞他，讓曾國藩一度膽寒。當他同洪秀全決裂之後，帶領了十多萬部隊開始「長征」，本應該有一番作為。但他就是缺乏長遠的「生涯規劃」，也沒有為他的部眾做「生涯規劃」。最後，石達開放任自己的意志「南征西討」，讓他的部隊每天感到不知為何而戰、爲誰而戰，於是十多萬的部隊離散的離散、陣亡的陣亡。最後糧盡援絕，窮途末路，弄到全軍被殲滅。

基層組織，基層組織，難道太平軍沒有基層組織嗎？太平天國全盛時期，人家的基層組織何止十多萬人，那反觀我們自己哪裡來有十多萬人的基層組織呢？

我覺得選舉制度，只要你已經進來玩了，就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你沒有真心、用心努力給人民看，人民幹嘛得要認同你、在乎你呢？與其抱怨選制不公平、不利小黨，倒不如做點實事給人家看看。基層組織沒人、經費不夠、操作的議題賣點沒辦法打動人心，這些都不要怨天尤人，不要一直把這些問題當成卸責的結論。柏拉圖曾經說過：「第一場最輝煌的勝利，就是征服自己。」兩個原住民青年，只稍微用點心思，在現實中找出路，先改變自己的想法進而改變自己的人生。那麼，自詡進步的工運、社運人士呢？總不能老是原地踏步，還期待明天世界會改變吧？戰鬥不是沒有風險的，自己平時沒有準備才是最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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