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腦關心,威權殘餘
學界連署要求教育部道歉

2012/12/02
苦勞網記者

責任主編:張心華

教育部訓育委員會11月29日,以電子郵件行文到各大學,針對日前學生參與「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抗議媒體壟斷,表示「部裡長官關心學生健康」希望各校「多加了解及關心學生」,引發學術界批評教育部打壓學生關心社會的行動,恐怕將引發「寒蟬效應」,因此發動連署要求教育部公開致歉。今天(12/2)上午,發起連署的成大政治系梁文韜、輔大哲學系沈清楷、政大政治系葉浩三名教授,共同召開記者會表達訴求。

發起連署的(左起)葉浩、沈清楷、梁文韜。
(攝影:宋小海)

11月30日,教育部長蔣偉寧曾經表示,對於學生,純粹是出於關心,從頭到尾未要求約談學生,他強調,如果學校有類似的行為,也不要再繼續下去。不過梁文韜認為「這講了等於沒講」,教育部應該公開道歉,以正視聽。他質疑,如果蔣偉寧真的是關心學生,為什麼不是在當時就到現場去,而是事後才做這樣的動作?沈清楷則說,他現場觀察,學生參與這一次的行動,是「公民教育良好表現的結果」,而學生的言論自由被打壓,「是所有人的言論自由被打壓」。沈清楷認為,所謂訓育的目的是「規訓(discipline)」學生的行為是威權時代遺留的東西。

葉浩說,身為老師應該教學生關心公共事務,如果自己沒有站出來,「將對不起自己的學術工作及良心」;葉浩認為,台灣今天「有華人世界難有的民主風景,可供中國參照;而中國則是台灣沈淪的終點」;台大學生會、學生代表會則也在記者會現場發表聲明,批判教育部此舉,是「以關心健康之名,行威權統治之實」。沈清楷表示,現在社會都習慣以政治的藍綠對決是看待所有的事情,總是會說「一定是誰誰誰在後面」,社會因此無法認識各種訴求所要表達的內涵,他說,這一次他們三個人發起連署,只是在一個學術的研討會上剛好碰到,談起這件事情,想要做些事,之前相互甚至都不大認識,更不用說有什麼「串連」。

至於教育部訓委會的這封沒頭沒腦的電子郵件,造成了什麼實際的效果呢?在這件事情之後,被教官「關心」的屏東教育大學社會發展系助理教授林育諄表示,完全認同發起連署學者提出的訴求,教育部這樣的舉動,的確將有在校園造成「寒蟬效應」的效果,不過,林育諄說,日前他在facebook上,談及他被約談的事情,經過瘋狂轉貼之後,事情被誇大為「白色恐怖」,這也非他的本意。

「白色恐怖是比這嚴重十倍、百倍的事情」,林育諄說,之前有老師及學生在網路上發起北上參與抗議的行動,他對此也表示支持,只是勸導同學要用請事假的方式參與行動,後來學生不知道請假的事由要填什麼,所以就都填了「捍衛國家媒體自由」,教官看了之後,就給予關心,不過林育諄強調,教官並沒有「咄咄逼人」,對於學生的動作,也可以理解,只是希望同學「注意自己的安全、跟家長報備一聲」。

學校並沒有約談同學的動作,林育諄說,只是自己在facebook張貼自己被約談,轉貼的人不知道他是屏教大的老師,以為他是學生,所以產生了這個誤會,之後媒體加油添醋,電視名嘴徐國勇把這稱為「白色恐怖」,也實在太誇張。

林育諄認為,現在校園的情況跟以前已經大大不同,也不是教育部說了什麼,就會造成什麼後果的,他說,自己在facebook上戲謔地說「現在叫學生去買本書都沒有辦法了,哪裡是『煽動』得起來的?」,在課堂上,談到媒體併購的社會效果,也只是本於學術專業的發言,學生都是獨立的個體,對於學生關心公共議題,當然鼓勵、樂觀其成。

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成員洪崇晏再度強調,聯盟的組成是學生自己,對於台灣的媒體自由遭到侵害,社會自由也將消失而發起的,而對於大學校園的情況,他認為,不只是教育部對學生參與反媒體壟斷行動的打壓,像日前台大學生在校慶日與紹興社區居民的抗爭,警察進入校園(相關報導),以及目前還有許多學校都還保留「鼓動學潮」作為記大過退學的理由,這些都是還遺留在校園裡,威權時代的陰影。

教育部訓委會的「關心」,被認為是打壓學生關心社會的行動,「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在網路上反擊。
(圖片來源: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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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在當時,就到現場去,而是事後才做這樣的動作?

這句話是梁文韜講的,還是窮理寫的.
不用加 「做什麼的動作」 也能表現中文的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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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春:台灣人已經不會說話了
http://www.guancha.cn/comment/2012_07_09_83461.shtml
總之是因緣際會之故,在過往兩年之間,四位導演和我在聚會閒談或節目訪問中都提及了台灣社會語言環境敗壞的問題。

作為電影導演,不能不考慮作為整體表演重要環節的語言能力該如何鞏固和培養,但是每每看著綺年玉貌的明日之星,脫口而出的居然都是童子語甚至娃娃語,語言內容之淺薄貧乏固無足論,就連正確、堅定的語氣都無從掌握。 關於國語語境的崩潰、淪喪,陳可辛搖頭表示震驚;王家衛說他只能感覺到那是一種“懶音”——從字面上說,就是“懶得發出聲音”的說話;馮小剛則認為現在這種說起話來軟溜溜、黏糊糊、不清不楚的調調兒連大陸年輕人都學上了,蔚為時尚流風。 侯孝賢說得更明白:台灣演員根本上已經“不會說話”了。

壞語言不容易被察覺,乃是因為大家都使用這種語言。 人們長期浸泡在不准確的發音環境裡無甚講究,總以為“聽得懂意思就好”。 一旦想到“發音字正腔圓、聲調抑揚頓挫”就不免想到小學生演講比賽,以為那是裝腔作勢。 的確,我自己打從小學開始聽人比賽演講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那顯然是一種類似刑罰的處境。 然而在誇飾的演說和準確的言詞之間,還是有很明顯的差別,只不過我們大多數的人寧可不講究。

常民語言之敗壞總可以歸咎於大眾傳媒。 我昨晚看電視新聞,當TVBS某女記者在一所醫院裡說出下面這兩句話的時候,我立刻關掉了電視機:“目前還沒有查出車禍受傷的老阿伯是什麼人,老阿伯還處於一個無名氏的狀態。”看起來沒什麼謬誤的語言之所以會令我不安,是因為我很怕自己不知不覺受其蠱惑,墮入冗贅、支離、繁瑣且邏輯錯亂的文法之中,難以自拔。 一如:“前領導人夫人吳淑珍此刻正前往台北看守所對陳水扁進行一個探視的動作。”一如:“李老闆終於在所謂的金融海嘯之中,憑藉自己所謂的毅力和所謂的發明,開創了一片所謂的自己的天空。”也不只是主播、記者滿口胼詞贅語,不論餐廳裡做的是什麼菜,吃得滿臉油光接受訪問的民眾似乎只會這兩句:“口感滿順的,對啊。湯頭也超讚的,對啊。絕對物超所值,對啊──耶!”你知道他腦袋裡的詞彙不夠用,所以最後只能用手指比畫兩個“V”字對著鏡頭“耶”一下,表示努力助興了。

人們總願意在瘦身、減重、美白、化妝和服飾上盡量讓自己顯得美好,卻很少花時間反省自己的語言是不是平順或準確,​​人們一點兒也不希望、不追求自己是個能流利運用字句的人,所以在日常生活之中,總是任由自己完全接受大眾媒體慣用詞藻和語氣的操控,隨波逐流。 我們在彩妝和名牌手提包上似乎很強調個性,但是說起話來千篇一律,眾口一聲,而渾然不覺得“喪失了自我”。 這不是很荒謬錯亂的心態嗎?

我長期觀察吾人所生活的語境,在它最敗壞的期間養兒育女,忽然略有所悟:原來這樣的常民語言和我八歲左右的孩子——也就是正在逐漸脫離兒語的年紀——相當接近。 換言之:大部分你我身邊五十歲以下的成人平日交談的狀態,從未離開過自己八歲左右的情境。 孩子們在這個階段,依然備受呵護,不大挨得起嚴厲的指責,一旦吵鬧過度而受到訓斥的時候,還時時以囁嚅支吾之態,表達天真爛漫之情,企圖免責。

說穿了,成年的男女耍幼稚、混含糊,本質上是一種力圖以“可愛”為遮掩、為修飾的偽裝;當這種“扮小免責”之情普及整個成人社會,就不要談什麼質量、品味了。 我跟十足憂心這個“語言返童現象”的馮小剛說:“這叫'可愛文化',如果連對岸的成人也這麼說話,一切沒治!”馮小剛的臉垮了下來,他一定在擔心,也許觀眾根本看不懂“非誠勿擾”四個字。

也許 台灣的社會及教育要搞到這種程度才會有改變的機會 所以 其實有今天的局面也不是甚麼壞事吧

鎮暴警察?蔣部長的六月雪。
2012-12-06 Taipeijk

政府所有的機構與單位,皆有規範與守則。不論是立的法或是條例甚至是慣例,都是公務人員依法行政的憑據。
我在當兵時特別有感觸,還不說各式輕重武器必有操作手冊、有個小本本可以閱讀,連基本教練、班排戰鬥都煞有其事的書面化。
唯一讓我手足無措的,是總統直選那一年,我守在宜蘭海岸哨海邊,上面的說要挖散兵坑、交通壕、機槍陣地,班哨內沒有手冊(你知道挖散兵坑只能直上直下、不能太寬、不能挖成只是個大洞變成「戰車陷阱」有多難嗎?),最老的學長也沒經驗,完全只能自己想辦法,害我差一點想自己寫一部《散兵坑構工要典》出來傳世。從那以後,我自己總結一個經驗,凡軍、公、教政府事務,都有一套「標準作業流程」。(連莒光作文簿批改都有範本,裏面羅列所有好的壞的評語,駢四儷六那一套。)
陳同學對「鎮暴警察」一事十分介意,當著蔣部長的面,還細數警察配了警棍云云,這一筆帳也算到教育部長頭上。
蔣部長是不太聰明,發函各校這事兒非常兩光,就算被陳同學譙幾句也算活該。可,警力配置乃至出勤裝備,真的不在他權責範圍內。
真正該點出的問題或是大家不嫌追根究底太過模糊焦點,陳同學不喜歡看到「鎮暴警察」、「警棍」、「盾牌」、「拒馬」,是內政部警政署的職司,還真不是教育部該管、能管。
如我前言,政府各部會必有作業的「標準流程」,保一保二….保N,該有啥配備,出勤紀律規範事項,不是興之所至今天高興帶棍就帶棍、願意配槍就配槍,都是有規範、有流程。
各分局對於勤務規劃,必然沿用一套過去經驗法則總結的操典。我們可以檢討警察機關多年沿習下來的勤務模式是否太過陳舊、是否未與時俱進乃至大罵為何沒申請ISO都可以;硬是要解釋成教育部長想海K學生們、找一群鎮暴警察要動手揍人,未免太欲加之罪。
試想:今天一通電話,教育部就拉一百名警察到部會門口,還要求裝備,給我帶槍帶棍;明天交通部長一通電話,後天外交部長一通電話,把警察當計程車使喚,內政部長受得了嗎?沒有人這樣作官的啦。
哪怕任何一位分局長接到內政部長以外的院長級、部長級電話,他都會請示上級之餘,接著還要看本身日常勤務規劃,再談出勤;不夠人了,就教底下的員警加王八蛋的班(警界術語:加班不給加班費);還不夠,就向外借調(那邊也得加王八蛋的班);而且出勤前一定有勤前教育。這一切,都按警署本身的內規辦理,不可能由其他部會首長說了算。要不然,出了錯誰扛?
陳同學想不到如此深遠;不怪他,年輕嘛!在場的民進黨公職人員不明白嗎?
何況這幾天出來說三道四的各路民進黨英雄好漢一丈青滬三娘,前朝八年間大大小小的官你們都當過,你們會不知道公權力的行使非非管部門的主官能插手的嗎?你們是白癡還是傻瓜還是渾帳王八蛋啊!?
容許我沒禮貌:現在的世道,談禮貌就是反動派、就是當權派、就是壞份子、就是與國民黨站一路,不行!
俺不是!俺是跟學生跟民進黨同一陣線,所以我要沒禮貌。讓我再跟您們站同一路一次。你們是白癡還是傻瓜還是渾帳王八蛋啊!?
學生不懂事,不怪他們;你們當過官服過公職,部會局處主官位都坐過的人,不能清楚地告訴陳同學,罵蔣部長啥都可以,但是,鎮暴警察出來你們看不順眼要罵的對象是內政部長、警政署長、分局局長,哪怕罵陳冲院長、馬英九總統都可以!關蔣部長何事呢?
你們是白癡還是傻瓜還是渾帳王八蛋啊!?我真沒禮貌,可見我跟你們是一路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