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搞革命》:一場婆婆媽媽的飯碗之役

苦勞網特約記者

責任主編:張心華

翻開歷史課本,大批女工簇擁著進出加工出口區的老照片,訴說著經濟起飛、台灣奇蹟的黃金年代,到生產線上當女工貼補家用,是許多婦女們共同的時代記憶。但隨著時間繼續推進,在大環境變動下,資本家開始往勞力更低廉的異鄉遷徙,關廠、歇業、勞工上街抗爭的戲碼一再重演,留下求助無門的大批工人…

同樣的情況,並不只在台灣發生,在世界各地也履見不鮮。勞工,尤其是女工,總是第一個成為資本家犧牲的對象。遠在南美洲的阿根廷,在2001年發生了一場女工占領工廠的行動,透過土耳其裔加拿大籍導演Isaac Isitan長達四年的紀錄,我們得以看到一群女人在面對關廠危機時的不同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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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阿根廷遭遇經濟危機,不少工廠、企業隨之倒閉,位於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布魯曼(Brukman)成衣廠,資方也立即捲款至海外投資。女工們在聖誕節來臨的前夕,照常到工廠工作時,卻發現辦公室裡,早已空無一人,原本準備領了薪水好迎接假期的愉悅心情,瞬間化為泡影。

於是這群婆婆媽媽們,決定接管工廠,繼續生產各式衣物。她們成立合作社,集體決定如何管理成員的遲到問題,以及各種大小事務;每個禮拜依照營業額的不同,平分所有收入做為薪資(使工資增加了幾十倍!),甚至還足以雇用一些失業者進廠工作。成衣商也喜歡向她們下訂單,因為沒有中盤商剝削,進貨價格低,又能直接回饋利潤給女工。

當時,阿根廷正面臨舊政權被推翻,新政府上任,卻還沒有足夠力量治理整個國家的空窗期,各式人民團體、政黨、左派社團也蓬勃運作。導演Isaac表示,布魯曼工廠女工的行動,成為了那時候阿根廷社會的指標,也使得許多因為經濟危機而被迫歇業的工廠、礦坑、企業,紛紛出現工人佔領廠區,希望建立合作社,繼續自主經營的潮流。

在大批群眾的聲援下,資方與警方,幾次想驅離女工都失敗,但由於聲援團體各自抱持著不同的政治意圖,使得資方一再抹黑,指控女工擅自賣掉廠房裡的機器、根本不工作、把工廠變成政黨總部。而幾位她們接觸過的律師,也一再鼓吹她們乾脆讓政府接收工廠,變成「國營化」,不過女工們堅持她們不想被任何人所「擁有」,希望維持合作社的生產模式。

mosby_brukmandirectorcelia 圖右為導演Isaac Isitan,他自稱是「拿著攝影機的布魯曼工人」,拍攝之餘,也向女工學習使用縫紉機。圖片來源:《女工搞革命》官方網站

2003年4月18日,女工終被強勢警力全數驅離廠區,在完全無法進入工廠工作的狀況下,在廠外搭起帳篷,埋鍋造飯,繼續抗爭。在這次的驅離事件發生後,隨著日子過去,各式聲援團體一天天減少。有趣的是,她們在9月找上了一位被所有聲援團體視為「右派」、專門處理類似案件的律師,在其協助下,順利打贏破產官司,並透過協商讓議會同意表決,並通過徵收(片中的翻譯,但指的是工人「徵收」工廠)法案。

同年12月29日,又是耶誕假期的這個時刻,在帳篷裡度過8個月又11天後,女工們再度回到了布魯曼工廠,她們修好被砸壞的縫紉機,清掃布滿灰塵的地板,重新做出一套又一套西裝。而在布魯曼女工吹響抗爭的號角之後,共計有兩萬名的工人,在資方關廠歇業後,成功「徵收」工廠,成立生產合作社。

正如同女工Celia所說的,過去的她鮮少接觸政治,也從來不懂什麼是左派,但她明白「當我們知道做一套西裝要花多少錢、可以賺多少錢之後,我們就不需要老闆了」。長達兩年的抗爭,對女工來說也是一場學習的歷程。

雖然一場抗爭的成功與否,並沒有可供依循的道路,有時候甚至需要更多的偶然。不過 這群婆婆媽媽們,彷彿就是許多平凡女性的縮影,靠著平常身為家庭主婦、必須衡量所有收支平衡的本領,不但經營起自己的成衣事業,也發揮了生命的韌性,成功捍衛了自己家庭的生計,更討回了身為女工的尊嚴。

註:《女工搞革命》(The Women of Brukman)為2010世界公視大展精選影片,將於本月21日於公視頻道播放。本片為導演Isaac Isitan與加拿大公廣集團合作拍攝,影片完成後,導演也將版權提供給所有位於中南美洲的國家,無償播放、使用。

回應

臺灣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因為我們有勞萎會
永遠站在資方那邊
血汗工廠永續經營

但是,不要以為勞萎會是壞人
因為
當天使殺了惡魔後,她還能是好的天使嗎?

(第二段講的應該是60年代中美斷交時候的事吧)

台灣勞工真的苦!
以前上全聯福利中心才給一萬八竟然敢搞責任制不給加班費,
加班還主動幫你打卡下班怕人來查!
一堆長期工作都搞時薪和外包,國營中油加油勞工也是沒年資、沒福利!
老說提振不了生育率、未來堪憂,
卻放任M型化社會一味剝削勞工!
搞不懂政府在無知什麼?
勞工局勞委會,你們怎可這般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