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05
我可以理解民進黨團希望停建核四公投的票數高於馬英九於二○一二年連任時的六九八萬票,畢竟這位總統是個慣於牽拖、不負責任、濫權以及對於當年對手採用不人道拘禁手段的總統;然而,我個人極度反對民進黨團將這次的停建核四公投降格為一個反馬公投。
台灣很少有一個議題可以促使全國媒體與各界人士不斷發表反對的聲音,這是個讓台灣多數民眾重新回到政策與政治治理方面的機會,讓台灣人民終於有一個正眼看待公共事務的契機。如果今天反核四團體躺在捷運鐵道上,我相信旁觀者將不會大聲咆嘯、指責以及污衊;如果今天的反核四團體霸占高速公路,我相信更多人是願意去了解以及支持。
我在這裡警告民進黨黨團,不要讓事情再度變回低俗的藍綠之爭,不要將二○一二年的大選失敗,用二○一三年的公投上演你們心中的復仇戲碼。如果有心讓此次核四停建案通過,就不該將焦點鎖定在那六九八萬票,而是停建成功與否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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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大學生警告民進黨黨團」
2013/03/11 自由時報
◎ 王志銘
當個人對公共議題表達意見時,就是在涉入眾人之事,也就是政治了。
政治所立下的典章制度,就像空氣一樣,無所不在;人民不理政治,把無感無知當做淡定和智慧,政客就放心的上下其手,留下爛制度和決策,讓人民深受其害。
既然政治是如此的重要,為何大家在談論公共議題之前都要說與政治(或政黨)無關呢?
審視自己對政治及政黨的噁感,其來有自。我被想要長期掌握權力的一幫人教育,用打壓和污名化政治的方式,有形或無形的讓我因此遠離政治,這就是國民黨長期執政所要達到的效果---讓一般人民對談論公共議題反感,對政治冷漠,再輔以盤根錯節的小惠,那麼民眾就不會在意識上團結選舉對的人或對的政黨來代議政治,留下可長可久的制度。
回到核四這個議題上來:
台灣長久以來就只有一個政黨執意興建核四,現在也只有那個完全執政的政黨有權力停止興建,不用經過公投。
也有一個政黨,在全國人民感受到福島核災之前,就把非核家園列入黨綱裏頭,後來有幸少數執政,在政治艱難的情況下,把對台灣人民安全的信仰實現,宣佈停建,引起當時在野(卻是國會多數)的政黨往後對其施政的全面杯葛。
如果我們真的要反核四成功,為什麼切割政黨?再說一次:從前以後要蓋核四的就是國民黨,從前以至現在要反核四的就是民進黨。既然是政策上的藍綠攻防,何來低俗和高尚之分?
一次又一次的公民運動,目的就是要影響政治、政策,政黨和公民運動互為利用,其目標就是要建立制度,過程就是程序內容開放、公開。
遊行的激情之後,敬請對社會還有期望的各界人士,不要關在自己的政治象牙塔裏,要去和人談談、去發傳單、去選民服務處、去看議會問政,甚至幫反核的人助選,或是對擁核的人反助選。
政治,深深影響您我及下一代的生存及生活,我們真的不應該再冷漠放任了!如果我們吝於教育政黨、回饋政黨,那我們憑什麼享受清明的政黨政治,創造一個有遠見、會照顧國民的政府呢?
(作者為外商半導體設備工程師)
民進黨是社運帶頭大哥?
民進黨是社運帶頭大哥?
2009/03/08 中國時報 何明修(中山大學社會研究所副教授)
民進黨執政八年,自己搞不清楚進步與保守的差別,結果也將大多數人搞得糊塗了。在陳水扁執政末期,民進黨的改革只剩下國營事業正名、拆「大中至正」牌樓、追黨產等政治動作。國民黨一上台,人民才親眼目睹什麼才是貨真價實的保守政權。新政府對於毒奶受害者漠不關心、縱容雇主實行無薪假、用司法手段整肅異己、用警力鎮壓抗議者、用輕佻作秀來倡導「節能減碳」、積極擴編軍訓教官、將農保與國保脫勾、開放離島賭博。可以預見,隨著不滿的累積,新的社會抗議會持續浮現,但是他們不一定會集結成具有政治影響力、能夠持續動員的社會運動。
下台後的民進黨察覺這個政治氣氛,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價值原來是「中間偏左」,社會支持主要來自於中下階級;黨主席蔡英文宣布今年是「社會運動年」,原先在1996年偷偷拿下來的社會運動部招牌又重新登場。民進黨宣稱要走社運路線,同時運用街頭與議會向馬政府施壓;問題是,他們搞清什麼是社運了嗎?
社會運動不是街頭抗爭,也不能等同於動員群眾來達到政治目的。民進黨所設想的,很有可能是去年11月的反對陳雲林訪台抗爭;在那場事件中,民進黨感受到許久不見的群眾的熱情,彷彿魂魄又重新召回了。事實上,從2005年的反反分裂法遊行、06年的紅衫軍,這種政治性抗爭已經是台灣近來常見的現象;它反映了既有的政治分歧,也進一步深入了社會對立;特定政黨有可能從其中獲得政治利益,但是那絕對不是社會運動,而是政治鬥爭的延伸。
社運是由相對弱勢群體所發起,他們要求更合理資源分配或更自由生活方式。社會運動往往採取抗爭的手段,因為他們在既有的管道中缺乏發言的地位;因此,不得不以體制外的方式喚起執政者的重視、或是迫使對手讓步;頭腦清楚的民進黨菁英應該是知道這一點。但是問題在於,他們輕易地就假定:社運的版圖是民進黨的禁臠,只要將抗爭的矛盾導向馬政府,民進黨的社運路線就能夠水到渠成。
從歷史來看,政治勢力並不是台灣各種社會運動的發起者。在解嚴前的抗爭中,黨外人士想插手也使不上力;在解嚴後,是勞工、學生、農民等抗爭活動找上民進黨,而不是相反。如果不是種種80年代的社運風潮,民進黨不會提出強調反核、生產民主的黨綱。因此,更準確的說法是:社運才使得民進黨在成立初期呈現出鮮明的「中間偏左」色彩。
在執政之前,社運對於民進黨的支持是明顯的事實;然而其關鍵並不是在於他們說了什麼,而是在於做了什麼。在以往民進黨執政縣市中,地方政府採取更嚴格的環保標準、廢除校園的情治監控、協助森林小學與地方產業總工會合法化、扶持地方文史社團。換言之,當陳水扁將「綠色執政」包裝成為空洞的「品質保證」時,社運團體看到的是一幅進步政治的雛型,也因此才願意獻上他們的祝福。
事後證明,扁政府拋棄原先信奉的基本價值;再怎麼樣寄望於民進黨,社運團體也跟著幻滅了。更不幸地,部分民進黨人士仍不知檢討,仍是炒作「馬巧光碟」議題,以踐踏同志尊嚴方式來到達其政治目的。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有哪些人權團體、性別團體願意接受民進黨的擁抱?
總而言之,如果民進黨不是走半調子的社運路線,就應該以明確姿態來宣示自己相信的人權、平等、生態等價值,並且制止各種背離這些價值的言行。更重要地,如果民進黨不能以執政縣市長、立委等僅存的政治職位重新勾勒出進步政治的圖像,那麼再如何美麗的甜言蜜語也不可能贏得社運團體的芳心。
Re: 大學生警告民進黨黨團
民進黨是一個以政治訴求成立的政黨,社運對他們只是為了政治目的。陳水扁利用對社運團體的承諾取得執政權,但事後不曾履行競選時的諾言,甚至還找諾貝爾獎得主以「不好的支票可以不要兌現」,重擊了為他助選的社運團體。
白衫軍與綠色社團的差異
白衫軍與綠色社團的差異
2013/8/9 台灣時報社論 陳茂雄
行政院長江宜樺於八日在行政院會聽取國防部報告「國軍人權改革保障作為」時表示,三日白衫軍在凱達格蘭大道的活動展現與以往社會運動不同的能量,他對於這期間並未發生任何非理性的衝突表達高度肯定。他也指示相關部會應學習危機處理能力並誠實面對,才能妥善解決問題。江宜樺也要求各部會從中學習事件發生後的危機處理,他認為快速、不拖延是最起碼的要求,但更重要的是對危機處理必須開誠布公,讓資訊透明,必要時應擴大參與面,並誠實面對,才是最終妥善解決問題的關鍵。
執政黨對軍中的積弊雖然沒有能力面對,可是對白衫軍的要求卻是盡量配合,這是以前沒有發生過的現象。可是社運團體在立法院的抗爭,執政黨只朝卸除壓力的方向走,並沒有像對白衫軍那樣的禮遇。綠營因而有人對白衫軍感到不滿,他們認為「參加凱道遊行的二十五萬年輕人不夠關心,反服貿及反核四公投才不能成功」;有關沒有成功佔領立法院這一件事,他們也表示,「這次的行動沒有獲得社會與政黨的支持,所以最後還是沒辦法成功的佔領立法院;台灣的民眾水準不夠,所以他們的行動無法成功」。
江宜樺表示,白衫軍的活動非常理性。事實上雙方沒有衝突的原因是警方沒有挑釁,例如由於群眾太多,因而參加聚會的人超越申請的場地,警方圍阻的範圍還是主動往後移;不像黨外時代因警方施暴激怒了群眾,才造成嚴重的衝突。另一個重要因素是白衫軍沒有讓政黨介入,沒有形成「藍綠對決」的局面,促使執政黨多方面的讓步。與其說白衫軍「理性」,不如說他們有「智慧」:他們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解決問題,他們更清楚社會運動沒有被「政治」牽著鼻子走才會降低阻力。
有關「民眾水準不夠」這句話值得商榷,這是綠營常出現的怪異說詞,隨時都在抨擊別人。綠營的人喜歡建立自己的「舞台」,提出一套自己的論述,所以專家一大堆、各吹各的調,更會強調自己的論述才是「靈丹」、別人的都是「毒藥」,民眾當然不知道哪一家推出的才是真正的「靈丹」?民眾面對的已經不是「藍綠對決」的問題,更要面對綠營(包括社運團體)內部的「派系惡鬥」。這些派系要群眾跟著他們走,不跟的人就加以圍剿,他們的做法為「不是朋友便是敵人」,所以敵人越來越多,與白衫軍正好相反。白衫軍雖然歡迎大家加入他們的行列,可是不會強烈要求他人加入,充分做到「不是敵人便是朋友」的境界,所以朋友越來越多。事實上,有些綠營集團不是他們所追求的「目標」不受肯定,而是他們的「人」不受歡迎。
「一百行動聯盟」凝聚龐大的群眾,使台灣的刑法邁進一大步;「野百合」學運廣獲民眾支持,是逼退萬年國會的功臣;白衫軍號召關心軍中人權的志士,撼動軍方封閉的社會。誰說台灣的「民眾水準不夠」?不正常的人往往覺得別人不正常;正常的人反而會懷疑自己是否正常?
(作者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