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幸福經濟」遇上「民生經濟」,當「個人反對蘇花高的興建」與「一切尊重環評結果」,一切似乎回到八年前,具有環境意識投票者,能輕易以「前瞻」與「保守」,來判定手中選票流向的時代。但這次,大家應該要學乖了。
可不是見到些許環保團體公佈了總統候選人環境政策承諾書簽署情形,要求兩陣營就「成立環境部」、「資訊公開」、「落實公民參與」等十項訴求加以承諾。謝陣營簽署全部支持,而馬陣營則表示未完全瞭解內容前無法簽署,故被環保團體痛批「沒有擔當,不適合當總統」。這似乎又是個明顯的差異,可作為具有環境意識投票者的選擇依據。但令人難以費解的是,推動承諾書簽署的團體,與推動「環保界「支持長昌」連署」的團體竟是同一群前輩。而且四年前,陳水扁競選時也同簽署全部支持,但承諾書換來卻是他在全國NGO環境會議上致詞時直言支持蘇花高興建的羞辱。這與中研院發表「能源政策建言書」,卻是由參與馬陣營的環境政策白皮書的學者擔任主筆一般,同樣不懂得利益迴避。
那若欲以「促進台灣永續發展」作為投票依據的理性公民,又有哪些資訊可以參考? 在此筆者試就以兩陣營提出的環境政策白皮書、兩方候選人的看法以及兩黨在行政與立法院的實際作為,就影響台灣未來環境甚劇的兩項制度(環境影響評估制度與環境部)與兩項政策(能源政策與產業結構調整)進行分析。
在環境影響評估制度上,馬陣營提出將落實聽證制度,其也於辯論會上屢屢提及尊重環境影響評估結果,但其卻未如同要求「踢館四立委」道歉般,針對傅崑萁對環評委員的污衊與蘇花高環評過程的干擾,有任何回應。而其強調的政策環保,最好的體現方式就是以簡要的政策環境評估衡量其所提出的「愛台十二大建設」或是「633」的政見,但其陣容並未就此有任何著墨,而其政策白皮書亦未提出具體落實「政策環保」的方式,反倒是謝陣營提出「未來重大開發案均應送國家永續發展委員會審議」較貼近落實政策環保的方式。但令人質疑的是,在謝蘇兩人的院長任期中,環評的爭議履見不鮮,此一方面是來自謝長廷任用的環保署長強化了環評委員的組成與內容所致,另一方面,卻也是因蘇貞昌其欲遂行「大投資大溫暖」的經濟成長率目標,將環評程序當作投資障礙,故超越體制不當施壓所造成。而在環境主管機關的提昇上,兩方均有志一同均指出要成立「環境資源部」,但此提議早於六年前既以提出,但卻在連中國都已將「環保總局」提昇至「能源環境部」時,我們的環保署仍苦於預算與人力的限制,而能源主管機關仍在經濟部中,未見其獨立性。
能源主管機關的侷限,將導致兩陣營提出的洋洋灑灑的能源政策只是空中樓閣。開徵能源稅、調整電價、獎勵再生能源以及節約能源等,雙方又再度的有志一同。既然上述均為普世價值,那兩方應聯手促使能源管理法修正案、再生能源發展條例等法案的通過,但抱歉,除了促成曾永權與王金平的共乘外,本屆立法院尚未能對節能減碳作出任何實質貢獻。而當謝陣營強打一中市場的弊病時,卻忘了檢視在民進黨執政期間,由台灣燃煤來源中,由中國進口的比例從18%增加至30%左右。
而在產業結構的調整上,我們要相信馬陣營提出的「對台灣高耗能、高污染工業及未來中長程能源與水資源的發展規劃,進行整合性評估」,抑或謝陣營提出的「發展綠色潔淨能源產業,尋求環境保護與產業發展雙贏」。還是要以馬英九與蘇貞昌參與台塑運動會時的博感情,以及辯論會面對「台塑政治獻金收不收」時的支嗚其詞,作為其在產業政策真正表態?
當愛河與淡水河的整治政績以及污水下水道接管率的多寡,成為兩人執行力或所謂的沉默的魄力的象徵時,配合上政策白皮書的細心雕琢。具有環境意識的理性公民,應有過那麼一點期待,總算永續發展或環境政策已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但容我提醒各位,雖然這馬謝均已屬於兩黨中較具有環境意識的政治人物,似乎都極為關懷水污染的問題,但可惜的是,兩黨均接受各公會的遊說,阻檔了水污費的開徵達十年之久。由此可知,你那一張流向一號或二號的選票,將還不足提供台灣環境逆轉的可能。因為經由大量政治獻金的流動,以及不時以產業出走為脅迫籌碼,不用等到閣揆任用CEO,台灣早已向資本家傾斜,從任憑高科技電子業的廢水排入甲級水源保護區,到在大投資案環評案上施壓與護航,均已展現藉由代議民主制度的權力的賦予,是無能求得在環境上的逆轉勝。唯有意識到「自己不是局外人」,直接的監督和議題參與,台灣才有往永續發展之路向前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