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 台灣漁業在遭受高油價及漁業資源短缺雙重重衝擊下,漁民生計更顯惡化。這些年來儘管兩岸三通未能落實,但是兩岸漁業互動、魚貨(含魚苗)互通有無卻始終沒有間斷過,包括:中國走私漁產品充斥國內漁市場,嚴重打擊到國產漁產品;中國鐵殼漁船越界侵入台灣漁區非法捕魚;中國漁工已成為台灣漁業勞動力的主要來源;透過台商,台灣先進漁業生產技術與種源向中國傾斜。
同樣的,中國近年來為因應沿近海漁業資源日漸枯竭,於重要魚區嚴格採行「伏季休魚」制度,規定於一定時間內禁止漁船出港捕魚,讓生物資源有休養生息的機會。但是在休魚期間,卻經常發生台灣漁船,闖入休魚區捕魚的非法行為。為呼應國際對沿海國應對其兩百海浬專屬經濟海域內生物資源具有養護之責,雙方政府雖投入相當的人力與經費從事資源保育與復育工作,卻常因對方漁民的不守法或認知不足,使得辛苦工作成果大打折扣,而最終受害的還是兩岸漁民。
隨著新政府上臺,中央與地方政府卯足全力協助台灣農產品搶攻中國市場,希望為台灣農業打通外銷管道。在漁業方面,鑑於過去兩岸漁業活動地下化,衍生諸多漁事糾紛及漁業資源無法有效利用等缺失,政府可趁此機會,重啟兩岸漁業談判及加強兩岸漁業交流與合作,解決爭端,讓兩岸漁民生活都能獲得實質改善。不容諱言,兩岸人民係在不同政治環境下成長,觀念、想法、價值觀與思考模式均有所不同,必須經過一段磨合期,若冒然開放漁船或魚貨自由進出,恐衍生國防與衛生安全等問題,因此建議可以考慮先從合作復育兩岸漁業資源著手。其中烏魚應該是可以優先考慮的魚種。
烏魚屬洄游性魚類,又有「信魚」之稱,每年農曆十月至十二月冬至前後,烏魚會從中國沿海經台灣西部到西南部做產卵洄游,給台灣南部漁民帶來一筆可觀的財富,尤其母烏卵巢經鹽藏加工後的「烏魚子」,更是台灣傳統美食及名產,深受日本消費者喜愛。然因兩岸漁民過度捕撈及氣候暖化造成大陸冷水團無力南下等因素,近年來台灣烏魚捕獲量呈現大量減少的現象,根據官方統計資料顯示,台灣烏魚捕撈量從一九七九年的六八三三公噸(約兩百多萬尾),價值十三億一千萬元台幣,縮減至二○○六年的一九三公噸(不到十萬尾),價值三千四百萬台幣。
過去每逢烏魚季節來臨時,家家戶戶製曬烏魚乾、烏魚子的盛況已不復見。目前台灣產烏魚子來源,除少數由台灣漁民所捕獲外,大多數係自國外進口或由養殖業者所生產,昔日輝煌的「烏金」歲月恐從此畫下句點。烏魚係從中國沿岸南下,早期大陸漁民並不會抓烏魚,也不流行吃烏魚,後來受到台商到當地收購抱卵母烏影響,大肆在台灣海峽北方攔截,台灣漁民只能捕撈漏網烏魚或回頭烏的份。事實上,大陸漁民在北方捕獲的早期烏魚卵巢尚未成熟,魚體肉質鬆軟,製作烏魚子品質較差,售價自然較低,從經濟觀點來看更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由於烏魚屬高經濟價值魚種,其附加產品烏魚子的價格更是驚人,對增加兩岸漁民的收入確實有相當大的幫助,海峽兩岸的政府應該共同合作,進行烏魚資源的復育與合理的利用工作。台灣在烏魚的人工繁(養)殖、魚苗放流及烏魚子製作上,具有相當純熟的技術與經驗,而中國則可針對烏魚資源量變動、不同洄游期間母烏卵巢成熟度進行分析,以及將實施伏季休魚的作法運用到烏魚資源保育上。等到復育有成烏魚資源量增加後,雙方再共同研商制定每年烏魚總許可捕獲量及雙方捕撈配額分配。如此透過雙方合作及對烏魚資源的合理利用,讓台灣「烏金傳奇」再現,同時可以樹立洄游性魚類資源保育的國際典範。
(作者為陳李農改研究團隊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