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秘帳暴露不正常的政商關係

2008/08/18

 前總統陳水扁爆發海外秘帳的醜聞,社會各界群情譁然,連民進黨基層黨員都悲憤莫名。國家元首及其家族聚歛暴富,不僅讓自身人格破產,受人民唾棄,而且讓台灣民主政治蒙羞,對國家形象構成無可彌補的傷害,毋怪乎很多民眾將陳水扁家族醜聞視為國恥。

 近20年來台灣民主政治的發展,曾經被視為亞洲國家的民主燈塔,孰料扁政府8年執政下來,台灣民主政治快速向下沈淪,國家領導人種種貪財、境外洗錢的可恥行徑,相較於民主落後的拉丁美、非洲等第三世界國家領導人,更不遑多讓。台灣民主政治會走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究其原因,除了領導人品德敗壞外,制度面因素更是讓私德不佳的政台人物可以肆無忌憚地聚歛財富,並遂行五鬼搬運大法。

 首先,國內的選舉制度很容易讓不肖政治人物可以大肆聚歛財富。國內對選舉經費及政治獻金的規範漏洞百出,有聲望或具潛力的政治人物很容易透過各種管道收取鉅額的政治獻金,其中僅小部分可能依法公開申報作為選舉經費,但有更大部分則透過各種名義轉為其他用途或納入私囊。舉例來說,不少政治人物利用關係密切的基金會以捐贈名義收取獻金;選舉期間的各種後援會組織,也以民間名義廣納各方資助,完全不受政治獻金法的規範。過去不少候選人的後援會組織,往往是由其親信或者募款核心人物所主導,即可知其中的關竅。台灣選舉制度讓很多候選人愈選愈發財,這也是造成政治人物擠破頭要參選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國內糾葛不清的政商關係,也是讓握有權力、心術不正的政府領導人很容易透過政治交易聚歛財富。扁政府任內,富商巨賈出入總統官邸或透過總統家族或親信建立密切關係者,為數甚眾,民間傳聞名單幾乎將台灣重要財團網羅殆盡。因為這種不正常的政商關係,為不肖企業負責人大開方便之門,利用錢權交易影響政府決策及重要人事的傳聞不絕於耳。前民進黨主席施明德公開爆料,曾有重量級企業家聲稱因為二次金改給阿扁27億元,雖然爆料未必是事實,但不正常的政商關係毫無疑問是貪污的淵藪。另外,政府決策者也經常透過私人關係找有影響力的企業家為政策背書,這樣的做法也很容易扭曲政商關係,導致日後不正常的互動乃至貪瀆行為。馬政府上任後,不僅領導人以身作則,而且大張旗鼓推動公務人員行為規範,雖被若干人士批為矯枉過正,但若能改正多年來國內不正常的政商關係,對重建台灣民主價值及改善政治風氣,應有正面的效果。

 再者,台灣金融紀律不彰,更是加劇不肖政治人物聚歛不義之財的關鍵觸媒。台灣人頭帳戶盛行,任何金融交易都可以透過人頭進行,而過去因為台海情勢緊張,兩岸關係不穩定,再加上政府對兩岸經貿長期嚴格的管制,讓大小企業習於假交易、作假帳及搬運資金到海外的各種巧門。而國內金融機構則是提供資金移動便利的不可或缺媒介。正因為借人頭買賣及金錢進出便利,讓權錢交易可以極隱密地進行,甚至有若干與政府高層關係密切的金融機構負責人,主動為特定人士提供隱密帳戶及資金進出管道,從而助長貪瀆行徑。

 這次阿扁家族海外秘帳曝光,若非瑞士司法部門因其涉嫌洗錢而要求我方提供司法協助,恐怕短期間還不會曝光。瑞士是世界發源最早的金融中心,也是全世界最自由的金融交易樂土,但仍遵守最基本的金融紀律要求。反觀國內,在扁政府任內,金融監理機構本身成為貪瀆醜聞被調查的對象,公信力掃地,金融紀律極為渙散。阿扁海外秘帳的醜聞曝光,若能成為檢討重建國內金融紀律的起點,對於口口聲聲要將台灣建立為亞太金融中心的馬政府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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