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奧運的承辦城市,北京今天面臨的一些諸如空氣污染等嚴峻的環境挑戰,是近30年來中國在資本主義化的國家政策上優先考慮經濟發展,而對環境保護的重視不足所導致的。為了彌補國際普遍對北京城市污染的質疑,北京申奧時向世界承諾:將舉辦一屆『綠色奧運』。國際環境組織「綠色和平」於本屆奧運開幕前提出的一份獨立評估報告《超越北京,超越2008》使得『綠色奧運』也成為奧運期間西方媒體所矚目的焦點之一。北京和其他奧運會主辦城市如何在奧運規劃中應對環境壓力、改善環境?在巨大的挑戰和機遇背後,他們的經驗和建議,值得關心以對地球生態環境為目標的環境工作者共同監督評鑑。
相對於CNN等西方國際媒體對北京空氣品質仍不佳的持續報導,綠色和平認為整體而言,「北京奧組委和北京市政府在過去的10年裡,已經利用籌備奧運會的契機,積極地推動環保政策和措施,在經濟高速增長的同時,穩定甚至減少了污染物的排放,改進了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為北京和中國留下了一筆值得推廣借鏡的奧運遺產。」這其中應該明列的成績和問題呈現出中國官方環境工作的未來前景。
北京奧運肯定綠色能源技術
在所有北京和中國官方所完成的奧運綠化項目中,最主要是藉助綠色能源技術的應用和一部分臨時性的管理措施。其中包括:
* 使用最先進的節能和再生能源技術
奧運村使用的太陽能熱水、地熱、太陽能發電和風能等先進技術。這些技術表明,北京已開始逐步減少對高污染的化石燃料的依賴。奧運會期間,奧運場館總用電量的20%將來自北京首座風力電廠——官廳風電廠的清潔能源。官廳風電廠1億千瓦時的年設計生產能力被設定成可以滿足10萬個家庭每年的能源需求。
* 針對燃煤設施的清潔化治理
截至2007年年底,北京完成了對1.6萬台20蒸噸以下燃煤鍋爐全部進行了清潔能源和治理工程,對4.4萬台1公噸左右的燃煤設施進行了合併和集中改造工程,並對超過3萬戶家庭的供暖系統進行了燃煤取暖轉換為用電取暖的改造。
* 採取綠色公共運輸
為改善空氣質量,北京也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控制市區汽車廢氣排放,並具體鼓勵公共交通。北京將新增汽車的尾氣排放標準提前升級至目前世界上最嚴格的廢氣排放標準之一(稱作國家第四階段,即國IV,相當於歐洲IV標準);北京新增了四條新的城市鐵路幹線,其中包括一條直達奧林匹克公園的奧運地鐵線;北京還新增了一條高速機場快軌。同時,在奧運會期間,北京將有將近4000輛液壓天然氣公交車和其他低能耗車輛的使用,規模大於世界任何其他城市。
綠色奧運是官方的環保宣傳品
不過除了立即以資金投入完成的基礎設施以外,雖然奧組委設立出一系列指導性文件,用意在鼓勵對環境友好的採購政策和建築措施,不過多數文件並沒有約束力,因此只是名義上的重視和宣示,削弱了其實際的實施效果。另外,雖然有為提高空氣質量採取的一些長期措施,但個別諸如利用要求關停周邊地區工廠的短期措施,就曝露出中國官方仍有只是力求面子好看而不是充分利用奧運機會,對污染性企業的生產技術和設備進行全面升級並推廣清潔生產模式。更何況這些短期措施如何得到常態化並繼續發揮作用還尚不清晰。
除此之外,這個綠色奧運在其他幾個傳統的環境議題上特別是水資源、廢棄物以及臭氧層保護的工作上都沒有提出永續性發展的解決方案,也難怪除了小心謹慎的綠色和平中國分部以外,國際環保人士仍然多有批評。其中最顯見的包括:
* 水上競技場地VS缺水的北京
譬如進行賽艇和皮划艇項目的順義奧林匹克水上公園,裝備了節水設施,但仍然需要大量依賴外來引水,並沒有大幅減輕對北京緊缺的水資源的依賴。
* 錯誤的垃圾政策
針對廢棄物清理問題,北京竟是繼續增設垃圾填埋場和垃圾焚燒廠,錯失了利用奧運會契機來推動台灣已經開始進行多年的『零垃圾』政策。
不過這些成就是官方的建設指導原則轉折下的產品,反而由於公開信息與公民社會參與的不足,獨立核實的數據和對奧運場館的認證,要全面評估北京為綠色奧運所做的努力比較困難。我們應該將綠色和平的報告只當作是一份評鑑參考而不是一張正式的資格認定。綠色和平就以比較法,輕輕點出在2000年雪梨奧運會前,綠色和平完成了第一份《奧運會環境評估報告》,與澳洲新南威爾斯(NSW)政府在2000年奧運會之前和期間的環境工作相比,北京為綠色奧運所做的努力還不夠全面,仍是最需改善的一部分。
從綠色和平中國分部的奧運評鑑經驗來看,我們還可以看到幾項值得借鏡的作法。那就是他們並不是將壓力只是丟給中國官方,而是對介入奧運活動的企業體和國際奧委會都有獨立的施壓活動。這多少是一個成熟並對自己作為公民行動一份子的環境組織該有的視野。綠色和平成功讓奧運贊助商可口可樂公司和三星公司都各自給出了環境承諾。不使用會加重氣候變化的溫室氣體氫氟碳化合物(HFCs)和有毒材料聚氯乙烯(PVC)和溴化阻燃劑(BFR)。並點名批判了海爾、麥當勞和伊利等生產和使用冷藏設備的奧運贊助商,未能承諾不使用不含氫氟碳化合物(HFCs)的自然製冷設備。以及電子設備贊助商聯想和松下,沒能提供不含聚氯乙烯(PVC)和溴化阻燃劑(BFRs)等有毒物質的產品。
更值得一提的是綠色和平不願意看到西方媒體只想趁機修理中國,卻不願去分析國際奧會組織的權責分配和他們相應的責任。所以該份報告也對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IOC)、企業贊助商和非政府組織(NGOs),在改善奧運會期間及之後的環境問題上所該有的責任,進行評估。一個國際環保組織試圖在一個完全商業化的活動和組織體系下,推動具體的環境進步措施,如何平衡內部成員的壓力和對外的工作進展,在台灣的環保團體思考自己下一步的經營方式時應該藉此思考自己的策略治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