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美國新政府的三個“影子”人物

2009/01/21

當奧巴馬(Barack Obama)週二步入白宮的時候﹐他的新政府中最重要的三個人物不會跟他一起來。實際上﹐從理論上講﹐這三個人根本不會成為他的政府成員。

這三位人士是克林頓(Bill Clinton)、戈爾(Al Gore)和魯賓(Robert Rubin)。他們影響了將在奧巴馬時代佔據一席之地的許多人物和觀念。這三位人士在新政府中並未直接擔任角色﹐至少目前沒有。

不過﹐說他們的影響將無時不在並不為過。如果說林肯的靈魂像有些人認為的那樣仍徘徊在白宮的第一家庭居住區的話﹐那麼﹐克林頓、戈爾、魯賓的精神現在可能正盤旋在白宮西翼的總統辦公室上空。

上屆民主黨政府中的這幾位重要人物(他們分別是九十年代主導華盛頓的總統、副總統和財政部長)扮演著如此重大的角色﹐僅憑這一事實﹐我們就可以說﹐這次的權力轉換與上一次民主黨新政府入主白宮、也就是克林頓1993年就任總統時發生的權力轉換相比有明顯不同。

當時﹐克林頓團隊的當務之急是盡力表現出不同於卡特(Jimmy Carter)領導的前任民主黨政府。卡特政府時期被普遍認為是一段不愉快的時光﹐美國經濟不景氣﹐在海外也處境尷尬﹐最後卡特政府在投票中遭到令人羞恥的慘敗﹐黯然下台。當時人人都想撇清跟卡特的關係。

今天的情況則截然不同。雖然克林頓時期發生過一起總統彈劾案﹐而且不乏各種爭議﹐但克林頓卸任之時留下了良好的經濟記錄、大量財政盈餘和很高的支持率。對奧巴馬來說﹐回到克林頓時期的狀態是可以接受的﹐有時甚至是受歡迎的。政治和政策學者、克林頓政府成員蓋爾斯頓(William Galston)說﹐事實是﹐他們現在擁有我們在1992、93年時不曾有的東西﹐也就是可利用的歷史經驗。如果不加以利用將是愚蠢的做法。

實際上﹐奧巴馬正在加以利用。讓我們先說說戈爾。

雖然這位前副總統的影響受到的關注最少﹐但它可能會是讓人印象最深刻的。由於受到抑制的經濟和伊拉克、阿富汗戰爭吸引了眾多目光﹐人們沒太注意到奧巴馬能源和環保團隊的成員正在考慮以怎樣的力度試圖改變現狀、戈爾倡導的主張在他們的思想上打上了多深的印記。

他的影響從將成為白宮能源和環境事務“沙皇”的布朗納(Carol Browner)開始。她出道時在當時還是參議員的戈爾手下工作﹐到克林頓政府時期﹐布朗納擔任了環保署長。她與戈爾的淵源就此展開。環保署新任署長傑克森(Lisa Jackson)和白宮環境質量委員會主席薩特利(Nancy Sutley)在布朗納擔任環保署長期間都曾在她手下工作﹐就像布朗納曾為戈爾工作一樣。

而且﹐奧巴馬任命的能源部長、來自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朱棣文(Steven Chu)也像戈爾一樣重視氣候變化和替代能源的問題。蓋爾斯頓說﹐這些人士堅定支持戈爾發起和倡導的環保主張﹐而且在我看來﹐他們似乎讚成在預算限制以內以我們所能想到的最快速度採取有可能的最大膽的行動。

而在經濟方面﹐魯賓的影響顯而易見﹐只要看看新總統在對待衰退問題時的左膀右臂就可以了。(如果不是因為在花旗集團擔任過高薪管理人員﹐魯賓自己很可能也會是奧巴馬身邊的人士之一。花旗集團在最近數月的金融市場崩塌過程中扮演了不甚光彩的角色。)

魯賓的衣砵傳人中間有多人被任命到重要的經濟崗位上﹐如候任財政部長蓋納(Timothy Geithner)、國家經濟委員會主席薩默斯(Lawrence Summers)、候任行政和預算委員會主任奧扎格(Peter Oszag)和白宮經濟顧問福爾曼(Jason Furman)在克林頓時期都曾在財政部長魯賓手下工作。

現在還很難說魯賓的經濟路線在奧巴馬的政策里將有怎樣的具體體現。魯賓擔任財長期間的成就之一(解決聯邦赤字)與如今的情況並不吻合﹔眼下﹐通過赤字開支刺激經濟被視為一個有效手段。但從魯賓門下的人所處的位子來看﹐奧巴馬團隊的血液里有很深的打擊赤字的基因﹐假以時日﹐這些基因會再次有所表現。

現在該來說說前總統克林頓了。克林頓與奧巴馬最顯而易見的個人聯繫來自他的妻子、即將出任國務卿的希拉里(Hillary Clinton)。而從更大範圍來說﹐將在奧巴馬政府中擔任要職的中立派(這一點多少讓民主黨中的自由派很不以為然)中有多位得到過他的栽培﹐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白宮辦公廳主任伊曼紐爾(Rahm Emanuel)。

但克林頓的影響不止於此。正如蓋爾斯頓指出的那樣﹐這位前總統讓民主黨在兩大引發激烈爭議的問題上──一是福利改革﹐一是犯罪──被推到了輿論中心﹐然後又將這些問題像燙手的山芋一樣扔了出去﹐這大大解放了奧巴馬。

克林頓的另外兩大政策遺產──預算平衡和自由貿易──眼下已不那麼流行。但奧巴馬似乎已經從克林頓那裡吸取到了有更廣泛意義的教訓:實用主義及一點點中立主義在幫助一位民主黨總統獲得成功方面大有幫助。

Gerald F. Se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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