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天安門》製片人卡瑪·韓丁和理察德·戈登的的公開信

2009/06/05
學者、六四天安門事件學生領袖之一

2009年5月28日

在八九學運與民運20週年之際,我們,大屠殺的倖存者和這場運動的組織者、參與者、研究者和支持者,再次敦促你們 —— 就像我們在1995年的敦促一樣 —— 糾正你們製作的電影《天安門》中的史實錯誤。

該影片有選擇地引用了一些句語,同時又遺漏了一些重要的史實,創作了一些不真實的歷史記錄,尤其是關係到天安門廣場總指揮柴玲的部分很不真實。若你們認為製作該片並無個人動機以故意詆毀柴玲和學運組織者,我們 ——許多當年就在天安門廣場——敦促你們將本文張貼在你們的網站上,讓公眾可以考慮雙方的觀點,以便作出自己的判斷。

你們在影片中使用選擇性的引述與詮釋及錯誤的翻譯,讓觀眾得出印象,以為柴玲在危險來臨時逃跑了,卻讓其他學生去送死,或以為她和我們所有學運組織者在挑起並期望血腥屠殺。這種印象與當年發生在天安門廣場上的事實完全不符。

顯然,柴玲的用語「期待流血」被《天安門》製片人卡瑪·韓丁Carma Hinton 錯誤地翻譯並斷章取義。「期待」應譯為「預期或等待」(anticipate or wait),而非影片中所謂的「期望」(hope for)。我們在現場的都知道,柴玲那句話是指我們預期可能會發生鎮壓,並希望一旦發生鎮壓是在公共場所和媒體面前,而不是在陰暗的角落、不會從世人的視野中消失,就像其他1989年之前和之後眾多的民眾運動那樣。而且,重要的是我們預期的是鎮壓,而非大屠殺。另外還應注意,學運組織者已作了最大努力,以確保選擇留在天安門廣場的學生和民眾明白風險並自願留下。

尤為重要的是,柴玲那句「……我要求生」也被斷章取義,從而給出一個虛假的印象,讓人以為她自己逃跑了。而事實上,她和天安門學生和民眾示威者一直留在廣場,直到最後一刻,並在「六四」清晨帶領大家撤離廣場,一道走回校園。正是這樣的不實印象,誤導了香港大學學生會會長陳一諤,導致他最近作了一個錯誤的公開演講,從而被暸解真相的香港大學的學生們罷免。像陳一諤這樣受誤導的觀眾很多,這從互聯網上因貴片引起的對柴玲的大量惡評就可明顯看出。

上下文有助於理解真相,因此,對於你們,影片製片人,將柴玲在1989年6 月8日的錄音講話遺漏掉,我們認為很不合適。在那盤錄音帶中,柴玲詳細敘述了她在屠殺之夜的經歷和見聞,這是製片人很應該留意的地方。然而,柴玲6月8日的錄音講話在貴片中幾乎都沒採用,如果採用了這些錄音講話,貴片中上述的錄像帶的翻譯和剪輯的真實性就會成為問題——而在貴片中,5月28日那盤錄像帶倒是被大量引用,以吸引觀眾的注意。

柴玲5月28日的錄像談話提到求生的願望,這是我們共同的願望。當時的11億中國人無一沒有強烈的求生願望。事實上,面臨屠殺和監禁,我們和廣場上的同伴中的許多人都作出了艱難的抉擇,用犧牲求生的願望來維護我們的責任與尊嚴。實際上,在「六四」屠殺後被迫轉入地下的過程中,在躲藏、囚禁和流亡海外的經歷中,正是這種求生的願望,給我們以勇氣和力量生存下來。正如柴玲在《絕食書》中所說的那樣:「我們以死的氣概,為了生而戰」。

我們追求的是真相,過去是,現在依然是。在一定程度上,柴玲和我們達成了這一目標——這場運動是中國現代史上記錄得最詳盡的一次,留下了大量的照片、報告、書籍和回憶,為歷史作證,為未來存照。這場運動不像以往的民主運動那樣,被中共當局控制的媒體隱蔽在黑暗中不見天日。

很多很多年以前,托克維爾訪問美國,他經過觀察得出結論:「美國因良善而偉大。她的人民很善良……一旦她不再良善,美國也就不再偉大。」我們今天都很幸運,能夠做這樣的辯論,因為美國的國父們經過卓絕奮鬥,留給我們一個開放的系統,鼓勵言論自由與學術自由。就是為了這樣的自由,我們也曾在中國的土地上犧牲奮鬥,至今還未實現這些自由。

你們曾表示過願意「用一種容易獲得的方式,反映1989年事件背後的複雜動機與故事,並為專家和公眾提供不斷發展的研究素材。」我們也一直通過六四檔案網站(64memo.com)向公眾提供歷史檔案資料。因此,保持真實的歷史記錄,應該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六四」20週年即將到來,從最初向你們質疑,到現在已經14個年頭了,卻未見你們對《天安門》影片中的錯誤解讀有何糾正。因此,我們這些曾冒過危險和在流亡的人,再次敦促你們將這份公開信貼到你們的網站上,這封信是我們的簡短回應,以維護我們為推動中國自由民主的努力,也維護那些為了個人尊嚴和中國前途而冒著生命危險吶喊、甚至犧牲性命的人們,使他們的努力不致遭到扭曲或誤解。

專此佈達,並頌文安

簽名人:

方政,北京體育大學,「六四」早晨被坦克碾斷雙腿

張健,北京體育大學,「六四」淩晨在天安門廣場連中三槍

熊焱,北京大學,21通緝學生之一,「六四」在長安街阻攔軍隊

周鋒鎖,清華大學,21通緝學生之一,「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者

封從德,北京大學,21通緝學生之一,「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者

常勁,北京大學,組織過「六四」死亡調查

程真,北京師範大學,「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者

潘強,山東大學,「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者

盛雪,北京「六四」大屠殺的見證者

鄭義,著名作家,北京知識界示威遊行組織者

王容芬,中國社會科學院高級研究員,「六四」大屠殺見證者

楊建利,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六三夜間在天安門廣場

楊巍,當時在上海的中國民聯成員,因「六四」被關押一年半

張菁,當時在貴州勞改茶場,因參與八十年代民主運動受迫害

畢潤全,香港社工,全程參加聲援天安門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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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謊言的《公開信》!<br><br>《公開信》兩次說影片讓觀眾得出以為柴玲自己逃跑了的印象,第二次更加上著重語「尤為重要的是」:「尤為重要的是,柴玲那句『……我要求生』也被斷章取義,從而給出一個虛假的印象,讓人以為她自己逃跑<strong><font color=red>了</font></strong>。而事實上,她和天安門學生和民眾示威者一直留在廣場……」,注意兩次的「逃跑<strong>了</strong>」都有「了」字,第二次並且用「事實上,她和天安門學生和民眾示威者一直留在廣場」去「澄清事實」,言下之意,就是電影造出來的效果是柴玲在行動上已逃跑了。亦即就算影片不是說柴玲在5.28錄影之後便離去,起碼在這段錄影之後便沒有片言隻字說柴玲留在廣場。但事實上影片(<a href=http://3.ly/TianAnMen>http://3.ly/TianAnMen</a>)不但有,而且還不少,最早一次就在柴玲那次錄影之後不足一分鐘,參:澄清事實:《天安門》製片人對《公開信》的回應(卡瑪,2009年6或7月)(<a href=http://3.ly/5cgN>http://3.ly/5cgN</a>)。<BR><BR>電影在敘述柴玲準備離開北京後不足一分鐘便敘述她改變主意,決定留下,而且說柴玲留在廣場的篇幅較那次錄影中她說因為不甘心被政府殘害而不會留下及錄影結束後她準備「離開北京,轉入地下」的篇幅多出很多倍,應該不會留意不到。尤其封從德對該片的中、英、法文幾個版本如數家珍,不可能弄錯,他卻弄錯了,除了他有意撒謊外,我看不到有第二個可能性。封從德竟撒下這樣彌天大謊,太過份。<br><br>《公開信》發出時卡瑪正在北京,要照顧生病的母親(根據 <a href=http://www.blip.tv/file/2877344>http://www.blip.tv/file/2877344</a>),但最遲在去年七月份已發出這篇回應(七月份已有人轉載),這個回應基本上已澄清所有問題。並且附錄了封從德這篇大話連篇的《公開信》,亦即那時已把《公開信》放在《天安門》的網站。雖然卡瑪並沒有要求封從德把這篇回應貼在他的網站,但封先生要求別人貼他的《公開信》的理由亦應應用於他對待別人的回應,但回應至今已達一年之久,就我所見,似乎封從德的網站還未有相應行動。或許我看漏,不過 <em>June 4 leader drops film lawsuit</em>(<a href=http://3.ly/maZ2>http://3.ly/maZ2</a>)這篇在今年六月初的報導,也說未見封先生回應。尤有甚者,在封先生「六四檔案」網站的這封公開信的一頁(<a href=http://www.64memo.com/d/Default.aspx?tabid=97&language=zh-CN>http://www....),仍然有「注:上面這封信於2009年5月28日電郵和寄送給《天安門》製片人卡瑪。至今未見回應。」一句。

王丹 支持 柴玲 但 沒連署

有時 把 連署 當作 善意謊言

未嘗不可!!

王丹 支持 柴玲 但 沒連署

有時 把 連署 當作 善意謊言

未嘗不可!!

詆毀別人都算「善意」?<BR><BR>封從德詆毀記錄片《天安門》的彌天大謊<BR>http://3.ly/8atd<BR><BR>澄清事實:《天安門》製片人對《公開信》的回應<BR>http://3.ly/5cgN<BR><BR>歷史豈容任意塑造?——駁封從德等人對《天安門》的指控(蘆笛,2009-06-03)
http://3.ly/bGbs
<BR>到底是誰在對柴玲採訪斷章取義?(張鶴慈,2009-06-04)
http://3.ly/xEb9
<BR>補充:「期待」其實是「期望」+「等待」的複合詞。
<BR>《遠流活用國語大辭典》
【期】&#9312;希望 [例] 期待 &#9313;約定 [例] 不期而遇
【期待】期望等待
<BR>台北中國文化大學出版部《中文大辭典》
【期待】猶言冀望
<BR>台北百科文化《當代國語大辭典》
【期待】希望 [例] 她期待兒子早日學成歸國

有關「期待」的意思,封從德翻譯的《公開信》英文本露了餡。。他的指控是:

<blockquote>『「期待」應譯為「預期或等待」(anticipate or wait),而非影片中所謂的「期望」(hope for)。』</blockquote>

但英譯本明顯不同:

<blockquote>『"qidai" is properly translated as "<strong><font color=red>hope for</font></strong> with anticipation or wait."』</blockquote>

根據英譯本,「hope for」才是「期待」的主要意思,「預期或等待」只是附加之物。那麼,譯成「hope for」何錯之有?

封從德畢竟也是中國人,當然明白「期待」基本上是「希望」的同意詞。很明顯是起草時一時疏忽露了餡,再檢查時才發覺,加以修改,但忘了改英譯本,以致中英文版本不同。

參閱:

封從德說謊穿崩
http://3.ly/XgWM

<p>充滿謊言的《公開信》!<br><br>《公開信》兩次說影片讓觀眾得出以為柴玲自己逃跑了的印象,第二次更加上著重語「尤為重要的是」:「尤為重要的是,柴玲那句『……我要求生』也被斷章取義,從而給出一個虛假的印象,讓人以為她自己逃跑<strong><font color="red">了</font></strong>。而事實上,她和天安門學生和民眾示威者一直留在廣場……」,注意兩次的「逃跑<strong><font color="red">了</font></strong>」都有「了」字,第二次並且用「事實上,她和天安門學生和民眾示威者一直留在廣場」去「澄清事實」,言下之意,就是電影造出來的效果是柴玲在行動上已逃跑了。亦即就算影片不是說柴玲在5.28錄影之後便離去,起碼在這段錄影之後便沒有片言隻字說柴玲留在廣場。但事實上影片(<a href="http://space.uwants.com/html/99/2638799-409190.html">http://bit.ly/hlBbK...)不但有,而且還不少,最早一次就在柴玲那次錄影之後不足一分鐘,參:《澄清事實:〈天安門〉製片人對公開信的回應》(卡瑪,2009年6或7月)(<a href="http://space.uwants.com/html/99/2638799-409520.html">http://bit.ly/gO2rT...)及《封從德詆毀記錄片〈天安門〉的彌天大謊》(<a href="http://space.uwants.com/html/99/2638799-411979.html">http://bit.ly/fkBPx...)。<BR><BR>電影在敘述柴玲準備離開北京後不足一分鐘便敘述她改變主意,決定留下,而且說柴玲留在廣場的篇幅較那次錄影中她說因為不甘心被政府殘害而不會留下及錄影結束後她準備「離開北京,轉入地下」的篇幅多出很多倍,應該不會留意不到。尤其封從德對該片的中、英、法文幾個版本如數家珍,不可能弄錯,他卻弄錯了,除了他有意撒謊外,我看不到有第二個可能性。封從德竟撒下這樣彌天大謊,太過份。封從德的《公開信》又指責「顯然,柴玲的用語『期待流血』被《天安門》製片人卡瑪•韓丁Carma Hinton 錯誤地翻譯並斷章取義。『期待』應譯為『預期或等待』(anticipate or wait),而非影片中所謂的『期望』(hope for)。」大家都是中國人,本來不用解釋都明白「期待」是「期望等待」的簡略語,譯成「hope for」絕無不妥,反而譯成「wait for」便有違「期待」一詞的重點,封從德卻睜著眼顛倒黑白,硬說「期待」一詞「非影片中所謂的『期望』(hope for)」。偏偏他的英譯本(<a href=" http://webcache.googleusercontent.com/search?q=cache:Vvr1PrF5MUcJ:www.64...)卻露了餡,曝露了他心中的「期待」也是「期望」之意:「"qidai" is properly translated as "<strong><font color="red">hope for</font></strong> with anticipation or wait."」。參考:《封從德說謊穿崩》(<a href="http://sowhat2002002.mysinablog.com/index.php?op=ViewArticle&articleId=2...)<br><br>《公開信》發出時卡瑪正在北京,要照顧生病的母親(根據 <a href="http://www.blip.tv/file/2877344">http://www.blip.tv/file/2877344</a>),但最遲在去年七月份已發出這篇回應(七月份已有人轉載),這個回應基本上已澄清所有問題。並且附錄了封從德這篇大話連篇的《公開信》,亦即那時已把《公開信》放在《天安門》的網站。雖然卡瑪並沒有要求封從德把這篇回應貼在他的網站,但封先生要求別人貼他的《公開信》的理由亦應應用於他對待別人的回應,但回應至今已達兩年之久,就我所見,似乎封從德的網站還未有相應行動。尤有甚者,在封先生「六四檔案」網站的這封公開信的一頁(<a href="http://www.64memo.com/d/Default.aspx?tabid=97&amp;language=zh-CN">http:/...),仍然有「注:上面這封信於2009年5月28日電郵和寄送給《天安門》製片人卡瑪。至今未見回應。」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