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不同的社區力量與思維

2009/08/30

88水災後,民間力量投入救災工作,許多自發性和有組織的志工瞬間動員起來,由於熱情正是台灣社會消失已久的特質,再加上「九劉政府」頻頻出錯,國家機器顯得顢頇笨重、失靈無能,相形之下,熱情又有效率的民間救災團隊贏得更多掌聲。有人歸功於多年來積極進行的社區總體營造,或相同脈絡下各式各樣的社區工作,沒有這些平時的經營,緊急時就沒辦法如此有效率的動員起來;誠然,不過這類社區工作的另一面可能就是問題的根源。

廣義社會運動的去政治化和建制化即以社區總體營造為宗,放棄了社會運動作為全面性批判國家與資本力量的角色,而更像是企業公關(社會責任)的承包商,或政府治理機制的一環。建制化的組織會有固定的成本需要資金挹注,主要的經費若來自政府和企業,社運團體的自主性勢必大大降低,不可能對政府和企業的角色有比較根本或全面的批判。其次,建制化的組織需要近期可達成的目標,並且越來越走向單一議題和專業化,對政府和企業的角色基本上是接納現狀,利用其間的矛盾及槓桿來達成目標。單一議題和專業化的趨勢,使得社會運動永遠是某一群人「他們」的事,或者由專業者為「他們」爭取權益,雖然單一議題和專業化可能會在局部獲得勝利,但都不會是「我們」社會全面的改變。

新自由主義「小政府」的意識形態在這次救災中再次得到廣泛的宣傳,動起來的社區力量固然撼人,不過都是彌補、外包了政府職能以及企業責任的功能,因此社區工作做得越好,越是提高政府自各個公共服務撤出的正當性,「國在山河破」的悲劇,恰好就是政府將各種職能外包給「民間」(包括企業)的惡果。風行近20年的社區總體營造,徹底改變了我們對政府與企業的期待,即使不是從事社區工作的社運團體,也習於陷在單一議題和專業的細節,提醒政府和企業要照顧某些人,或是提出替代的政策與解決方案,基本上是放棄奪取政權和形成政治力量的嘗試。

我們不是苛責動員參與救災的社區運動,亦不菲薄在不同領域努力的社會運動,只是期待有不同於慈濟式的救災,當然就必須有不同於慈濟式的團體和思維,才能重新界定政府、企業和社會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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