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本篇為「亞洲工運與政治」系列的第七篇,全文可見此鍵結。本文由苦勞網特約記者陳詩婷中譯。
與兩個印度總工會的訪談之二 與AITUC副秘書長H. Mahadevan的訪談
問:AITUC(All India Trade Union Congress)是否附屬於任何政黨?
答:不,AITUC不附屬於印度的任何政黨。我們是左翼的工會,只有加入全球性的國際工會組織「世界工會聯合會」(World 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WFTU)。AITUC是印度第一個全國性的總工會,我們在1920年成立,直到1947年仍是唯一的全國性總工會。1947年之後,若干有各自不同政治傾向的工會領袖離開AITUC,在地方或邦的層級上成立自己的組織。其中包括社會黨員、共產黨員和國大黨員。許多有不同政治傾向的成員包括共產黨員,也仍留在AITUC裡頭。
問:AITUC支持其成員參與競選嗎?
答:AITUC不推出候選人參與競選。有一些AITUC的領導人個人加入某些政黨,正如我剛剛提到的一樣,但在AITUC內部,這不會影響這樣一個工人群眾組織的決策。
事實上,在許多AITUC針對各種特定議題向政府提出反對的場合上,有些AITUC的個別成員就坐在國會裡頭。AITUC進行抗議活動和罷工;而國會確實會處理我們的案子。
如同我們發表的聲明〈選舉進入國會:印度工人階級的角色〉,AITUC解釋什麼對工人來說是最優先的,那也意味著該投出什麼樣的選票,但那並不表示會員非得投給任何特定的政黨。
比方說,AITUC主張工人應該擁有集體協商與直接行動的權利。所以,AITUC不受政治的考量所影響,僅管有部分人是政黨成員。如此一來,AITUC決策權的自由便不會受到影響。有些工會可能附屬於中間派、或者支持資本主義的政黨,在這種情況下,便會危及工會決定罷工和採取集體行動的自主能力,而面臨妥協。
這並不表示AITUC和其成員不政治化。它是作為一個為其會員而存在的工會,但它堅持政黨政治絕不應扮演破壞工人團結的角色,而是要促進政治和經濟上整體階級的利益。
問:為什麼AITUC要避免把組織涉入政黨政治?
答:我們的目標是階級鬥爭,而非階級調合(class collaboration)。我們致力於全國工人的權益;為了和平、也為了國際間的團結而對抗帝國主義,因此我們主張獨立於政府、企業和政黨之外。我們也不希望社區主義(communalism)在選舉政治中占有一席之地。在印度,有些團體為了印度教徒或穆斯林而運作,我們有些會員或工會也可能支持它們。但對於AITUC來說,我們維持自己的平台,政治人物可以用讓我們的會員接受並採納的方式尋求他們的支持。
我們不在權利導向的議題上妥協,例如最低工資;不受限制的工會權利,包括我們視為集體協商權一部分的罷工權(當集體協商破裂時,工會可行使其罷工的權利);社會安全;公共分配體系;一個包含所有人的雇用保證體系,而不僅是那些在貧窮線之下的;同工同酬(印度工人已經受到增加中的短期契約工以及其他形式非正規職勞工所帶來的強烈衝擊,也就是那些可能與正規職勞工做相同工作、但勞動契約的期間卻有大幅差異的狀況);職業安全與健康;反對公共財如瓦斯和水的私有化;並反對與以上這些原則的妥協。
我們反抗過大英帝國主義。我們主張特定的經濟、社會和政治議題,為了工人,而非政黨。我們為主張勞工的政治權利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這到目前為止從未被實現。
問:你剛才提到,有些印度的工人缺乏正規職工人的權利,他們可以成為AITUC的會員嗎?
答:AITUC有超過三分之一的會員為非正規職勞工,或者我們所謂的未組織勞工,例如包括農業和林業工人。我們仍在為其全面的法律保障奮鬥。我們反對在一個月前通過、由執政黨提出的議案,因為我們需要更周全的法令;但這項議案受到大部分工會的支持。2009年2月18日,我們和「全國工會倡議委員會」(National Trade Union Sponsoring Committee)下的工會,一起籌辦了一場向在德里的國會前進的遊行,有五萬人參與表達我們的需求。我們支持的法案最終仍未獲得通過,新國會開議之後,仍然有機會把法案納入議程,在法案未獲通過之前,我們都會繼續努力。
AITUC在前幾年發起多場罷工,現在仍持續串連工人群眾。工會獨立於政黨之外,主要是為了維持工人階級的團結。工會若向當權階級靠攏,便可能尋求仲裁的途徑而非罷工;或求助於宗教組織,這些都會導致工人的分裂而非團結。反之,我們要讓政黨知道什麼是AITUC的工人訴求的;如果他們要我們的選票,就接受我們的訴求。AITUC沒有參與全國工會倡議委員會,而是與其他工會在議題導向的行動上聯合。這只不過是沒有在建制上加入其他工會成為單一的總工會。AITUC的目標是以工人的利益為前提,堅守工人階級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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