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全球化之名 行鎮壓、屠殺之實 2006年菲律賓事實發現報告

2006/05/24
南民答那峨小組成員

  菲律賓KMU(Kilusang Mayo Uno, May First Movement)國際團結任務 — 菲律賓事實發現報告

  我們這組國際調查團在5月2號到4號參訪南民答那峨的Compostelia省的大香蕉種植園地區,面談Namaos 的工會領袖與幹部與大香蕉種植園Banana foundation(plantation)七位其他的政治脅迫受難者,調查組織工會過程所遭受的菲國軍事威脅與勞動現場勞動條件。

  我們的參訪成員有民眾劇場工作坊的廖漢威、賴淑雅、加拿大移民勞工中心的Kalti Cameron(Immigrant Workers Center in Canter)、澳洲餐廚、醫院與多樣性職業工會的Holly Patterson(LHUM in Australia),與韓國進步勞動網絡中心的張昌元Rev. Jang Changweon(APWSL in Korea)。

  調查首先發現11個違反人權的案例,牽涉了670個人、50個家庭與4個社區。他們都是菲律賓武裝部隊 (the Armed Forces of Philippines, AFP)下人權虐待的犧牲者,他們被威脅、恐嚇、脅迫、非法逮捕、與威脅,並對組織工會的活動或罷工加以限制或打壓。

  而Namaos工會成員Junifer Narvasa的遭遇,相當程度反映了菲國政府結合軍事單位對工會活動的政治恐嚇。2004年11月,菲律賓陸軍第36步兵團的特別行動組(the special Operating Team under 36th Infantry Battalion, Philippine Army)進入 Osmena村進行調查,她是菲律賓軍方的特別鎖定對象。此調查為Alexander Iscarten士官所主導。

  2004年12月3日, Alexander Iscarten士官邀請她到Compestela省Osmena村的禮堂進行所謂的調查工作。當她抵達時,除了這位士官外,還有許多其他人士在禮堂外等候。士官對她進行以下的偵訊:

a.你是否是Namaos工會成員?

b.是否你有付工會會費?

c.是否你知道工會費用是從薪水中扣減的?Junifer回答:「這費用在處理工會事務。」

d.你是否見過新人民軍(New Peoples' Army)?她回答:「我看過他們。但那是我在山上做農的時候。」

e.新人民軍曾與妳有極短暫的接觸,對吧?她回答:「Sir!這不是事實。」

  整個偵訊過程只有Junifer與那位士官在場。在村禮堂外的士兵並不穿著制服。

  Junifer Narvasa被政治恐嚇的案例突顯了菲國現任Arroyo政權的買辦屬性:該政權服務於外資利益,協助美國帝國主義對本地勞動力與原料的榨取,打壓勞動階級對待遇與勞動條件的爭取;該政權藉著美國全球反恐的政策,結合國家軍隊與特務對工會活動與成員進行政治威脅與恐嚇。根據Ecumenical Institute for labor education & research的統計,自2001到2006年四月為止,在菲律賓因政治謀殺與暴力脅持的失蹤工會領袖與幹部已超過900人,這是台灣工會與社會運動者作為國際勞工聯合的一員首先該加以譴責的。

  讓我們對現任菲律賓總統Arroyo五年來所行的政策作一背景回溯,以探討政治謀殺的動機。根據工會與人權中心CTUHR(Center for Trade Union and Human Rights)所發表的Arroyo政權下菲律賓工會與人權狀況一文顯示,該政權五年來更快速的與全球市場掛勾、吸引外資,透過創造更多經濟特區、國營企業私有化、去管制化與重構教育系統以迎合跨國公司與工業化國家對便宜勞動力的需求。五年的Arroyo政權統治結果,造成30%菲律賓人民生活在貧窮線以下,32%菲國勞動力(360萬人)沒有工作或正在尋求工作,是繼馬可仕政權後最高的失業與未充份就業率。

  根據CTUHR(Center for Trade Union and Human Rights)統計,已記錄的150件的罷工暴力驅散中有103件直接與Enforcement of Assumption Jurisdiction有關。該法案包括PNP(Philippine National Police, SWAT and SAF, Special Action Forces)與AFP(菲律賓武裝軍隊,包括了菲律賓陸海空三軍),所以菲律賓政府得以隨時動員中央與地方軍隊與警察鎮壓或威脅工會組織活動。

  在2001年的911事件後,Arroyo政權進一步整合工業政策與勞動關係,頒布了反暴動計畫 Oplan Makabayan,即所謂的反恐措施,特別針對工會活躍的地區,將工業區與勞動場所軍事化。

【大香蕉種植園的剝削結構】

  我們的調查團也對位於南民答那峨Compostela省的大香蕉種植園進行調查。調查發現跨國公司與菲律賓大地主組成了一個緊密的共犯結構,這結構對農業雇工與契約農進行嚴密的控制。根據所面訪的NAMOUS 工會主席與會員所述,該剝削結構圖示如下:

AMS

  據NAMOUS 工會主席所述,在80年代末以前,位於圖示最上層的是蘇里安諾Soriano家族企業AMS。大香蕉園工人的勞動關係直接面對的是蘇里安諾Soriano家族企業AMS,工人直接受雇與受控於此家族企業。

  在1980年代末期以後,蘇里安諾家族企業AMS為了繼續累積利潤,捲入更多當地的契約農與農業雇工為其生產,並將農業雇工的勞動關係轉變為間接性質。由圖示可見,AMS企業成立了AJMR控股公司(是蘇里安諾的四個兒子姓名的頭字母所組成),位於美國跨國公司之下。在AJMR控股公司之下,蘇里安諾公司 (作為AJMR的姊妹公司)與美國 DOLE公司亞洲分公司簽約,蘇里安諾旗下所有農產品皆透過DOLE亞洲分公司名義出口。

  為擴大生產的社會化,跨國公司與蘇里安諾家族企業遂在他們的組織下尋找代理公司,即FBAC(Fresh Banana Agriculture cooperation)與SUMIFRU公司等。這些代理公司在本地尋找契約農(Growers),將中小土地所有者加入蘇里安諾家族事業的伙伴關係。矛盾的是,契約農們並不自己耕種。他們往下與工人簽約,付給農業雇工極低的工資與提供必要的農業投入,例如農業機具、肥料與除草劑等。農業雇工才是直接的香蕉種植園的生產者,但資方的目的在把明顯的剝削關係轉化為契約農與農業雇工間的對立,因為在此剝削結構底下工人的直接雇主是契約農而非跨國公司與大地主的合謀。

  在香蕉園的包裝廠(packing plant 90等),沒有加入工會的工人一天只能獲得40匹索的工資,遠低於菲國政府規定每日280匹索的最低薪資水準。香蕉園的農業雇工嘗試籌組工會以提升工資、勞動條件與安全,企圖聯合契約工與農業雇工一起對抗跨國公司與大地主的聯合剝削,資方即暗中通知菲律賓國家警察與特種武裝單位來威脅、恐嚇、暗殺工會領袖與幹部。這就是南民答那峨小組所見美國帝國主義如何結合跨國公司與菲國買辦政府對農業雇工與農民所做的共同政治壓迫與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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