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翁大銘家族官司弊案纏身所賜,從民國90年財務危機爆發欠薪問題開始,華隆工人過著「(前三週)週領5000元、每月15日結清前一個月薪資」的日子。望著廠內每一架機器上都貼著銀行團的封條,看到工廠運作已經完全以現金交易、連水、電、材料費都要靠出貨收現週轉,家裡的公司股票已經是壁紙也不如的全額交割股,大多數年資在十六、七年以上的工人,每天心裡七上八下,就是求神拜佛希望奇蹟出現,指望公司能夠度過難關,以求工人們被積欠的欠薪、資遣費、退休金有完整落袋的一天,過著有一個月就是一個月的日子。
與此同時,同屬華隆集團,並為華隆紡織第一大法人股東的國華人壽,卻仍能大手筆裝點公司門面,除了每年舉辦國華人壽盃慢跑賽之外,並且於最近的敏督利颱風之後,還大手筆捐出1000萬元給內政部,作為救災及重建經費。國華人壽董事長翁一銘在慷慨解囊美化企業形象的同時,由他弟弟翁有銘擔任董事長的華隆紡織,卻害了多少工人家中陷入生計問題、房貸被斷頭拍賣!
老闆落跑當拿督,工人留下償負債
為了華隆股票內線交易問題,華隆董事長翁有銘被通緝逃亡,可是公司資金早一步被乾坤大挪移,讓他十三年來安然地躲在馬來西亞專心經營工廠,還獲馬來西亞政府授與「拿督」頭銜。由於他當初是依背信罪發佈通緝,時效為十二年六月,今年二月間,台北地院將歸檔多年的通緝案重新分案,翁有銘獲判免訴,也就是說他可以大大方方回台灣,司法機關也對他無可奈何。
大老闆跑路了,留下欠給銀行團跟業者的一屁股超貸爛債,連公司的流動資金都出問題。從此桃園、大園、頭份等廠三千多名的勞工,承受多年來的減薪、欠薪、排隊等退休名額的苦楚。在民國九十年五月起華隆公司持續向債權金融機構提出展延債期與降低貸款利率的疏困方案後不久,公司分別於民國九十年八月、九月積欠工人全部薪資;於民國九十年十月到九十一年九月積欠工人部分薪資;並且在民國九十一年十月之後,逼使勞工接受新的薪資結構計算方法--保障全薪的七成,抽出三成作為效率獎金。
效率獎金的發放依照每月實際產直達到目標量的多寡,按成數發放;原本全薪的七成加上這三成浮動的效率獎金減掉「客訴」分擔額,才會是每一個工人每月實際可以領得到的血汗錢。由於所謂的「客訴」不只是客戶可以投訴,上下游部門之間若發現不良品被「客訴」也會扣薪水,造成部門間勞勞相怨---抓緊將不良品問題往自己的上游推的機會;而公司因此除了成功地縮節了人事成本;有限的訂單如何在嗷嗷待哺的各廠進行生產分配更是各廠各部門工人月收入的關鍵,讓工人如梗在喉不敢輕言抗議。
華隆工人的平均年資為15-17年,平均年齡42-45歲,都是資深的紡織業工人,一則離開了華隆形同中年失業,二則對照紡織業在台灣的日薄西山,種種條件都不利於工人找工作;加上華隆員工中,父子檔、兄弟檔、夫妻檔的例子所在多有,一家子可能有兩份以上薪水依靠這間公司,造成工人更是必須將生計完全依賴在華隆公司的存續上,不得不咬牙忍受各種欠薪、浮動薪資的折磨。
分期付款拿薪水、排隊「等」領退休金
當公司倒工人的帳的時候,工人就成了最「衰尾」的債權人;大家都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當公司欠我們員工的錢,我們員工卻得為了怕破了這個破爛飯碗而百般吞忍。90年8月~91年9月的員工欠薪分期付款多年尚未完全解決,公司的退休準備金帳之中的金額也遠遠不夠之前退休資遣人員支用,已退休人員當中,有的人是分二十期拿退休金的;有的是每個月先拿個4%利息應付的;更有數百人是已經屆齡可退休卻因為排不上領錢的號次,只得拖老命繼續留在公司過一天是一天!
危顫顫的重整路
當工人埋頭拼生產的時候,連續兩年營業外虧損百餘億,弊案纏身導致債主再度上門查封;今年四月十九日,華隆公司為了擋住各方債主追債的骨牌效應申請重整;重整的消息一傳出,對於期待公司經營上軌道的工人來說,不啻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據說公司可能以進一步精簡人事作為重整手段,然而各廠人力已經擠壓到最低、公司也使用了高達1/3的外籍勞工跟百餘名的包工、契約工--「人力這麼吃緊,公司還有辦法進一步精簡人員嗎?」「欠工人的薪水、退休金,在哪裡?」是大家心底共同的疑問。
公司名 |
董事長 |
成立日期 |
資本額 |
員工數 |
工會 |
附註 |
華隆 |
翁有銘 |
56/10/09 |
名義 -260 億; 實收 -64 億 1294 萬 4560 。 |
3700 人 |
有 |
紡織業。其轉投資公司有華染、華隆捷克、華隆日本(日本山越株事會社)、筑瀚股份有限公司、華隆越南、華隆馬來西亞等等。 |
國華人壽 |
翁一銘 |
52/07/19 |
名義 -80 億 1000 萬元; 實收 -50 億 1000 萬元整。 |
8000 人 |
無 |
壽險業;國票金控第一大股東。 華隆大股東。 |
華隆微電子 |
翁德銘 |
76/04/20 |
50 億 |
--- |
無 |
半導體製造業;位於竹科。 華隆大股東。 |
華染 |
梁清雄 |
74/03/15 |
名義 -36 億 實收 -18 億 |
210 人 |
有 |
染整業。華隆持股六成以上之子公司。 一樣有欠薪跟每週領 5000 元、 15 日結清之情形。 |
嘉新畜產 |
梁清雄 |
62/01/30 |
56 億 5000 萬元 |
--- |
無 |
畜牧水產養殖、加工、經銷、紡織製造等。華隆子公司。 |
【華隆主要關係企業簡表】
(敬仁勞工安全衛生雜誌第4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