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期待已久南韓農民的整個反世貿活動的高潮一幕,終於在12月17日開始正式上演。它的到來亦為本港長久以來「馴服」的示威文化帶來一些新的啟示。筆者昨晚整夜都留守在灣仔現場附近,直到今早港警「清場」為止,然後幫助幾個因與同伴失散未被「拘捕」的女農民送她們回營地。之後雖然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但在香港參與了十多年的社會運動的經歷裡,初嘗催淚瓦斯的辛辣滋味後,又迫使我不得不盡快寫下感受,生怕遺忘重要部分。
首先,昨天的示威活動的主辦單位不是「民間監察世貿聯盟」(HKPA),相反HKPA變成眾多參與團體之一,主角仍然是南韓農民。遊行下午四時多從維多利亞公園出發後不久,我在隊伍中段已聽到前面隊頭已經因不依原有警方安排的路線與警方開始發生衝突。警方預料之中趕緊動用胡椒噴霧甚至水砲應付。
當日南韓農民隊伍在地理上的戰略行動,簡要說就是在港島灣仔軒尼詩道的主幹大街,不同隊伍分批一直向沿途右邊不同的橫支幹路向會展會場突進,不斷在不同的交叉路段上與警爆發衝突。到傍晚時分,當所有隊伍基本已齊集在非常靠近會展的中環廣場時,正式全面與港警交鋒對決。港警亦自香港六七年親中共四人幫發動的暴動後,首次大規模使用催淚瓦斯,灣仔該地段已進入戰區狀態。
在九時多左右,隊伍又重新齊集在港灣道大馬路上靜坐,直到凌晨三時多港警開始「清場」。其實不應說是清場,因為是示威者主動和平地走上警方的「囚車」的。如果警方真要武力清場的話,要處理現場一千多個示威者,肯定要付出沉重代價。應該說是警方用「囚車」送示威者離開現場。執筆至此,據知九百多名農民仍未被釋放。
世貿會議在今晚將會閉幕,但今次南韓農民在港的抗爭行動,對我們香港沈寂或沉悶已久的社會運動(如果有的話)帶來一些全新的啟示。南韓農民今次在與警方的激烈衝突中,而普遍傳媒又以「騷亂」的行動來形容,但市面所有商店、公共設施、馬路汽車過後沒有受到絲毫破壞,原來「騷亂」只是如此!這對較為害怕採取激烈抗爭行動的傳統香港市民,令他們不必要的恐懼能起到稀釋作用。在現時香港群眾運動已不愁少參與者情況下(如爭取普選遊行動輒有數萬人參加),南韓農民的抗爭策略正好讓我們上了寶貴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