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公銅像和亂漆八糟的心理分析

2012/03/11
哲學哲學雞蛋糕老闆

責任主編:張心華

近日,成大零貳社的228蔣公紅漆事件在國內引起辯論。場上最顯眼的兩造是成大校方與學生會組,對抗由台大學生會和左派組成的反抗威權組。前者認為這製造髒亂且破壞秩序,後者指出蔣公銅像並非無辜的公共施設,而是統治威權的紮根,社會對於成大零貳的瘋狂指責,則再度證明威權意識多麼深植人心。

台大意識報作為代表,左派提醒我們,如針般插滿全台的蔣公銅像被人民習以為常,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從蔣公行館到大街小巷、從托兒所到高等教育,蔣介石總是以各種或肅穆或親切的形象,霸佔了社會中最顯眼的空間,強迫性的塑造了我們今日所『習以為常』的地景;殊不知這種『習以為常』的感受,其實正是受到權力長期支配,所導致的結果。」

反過來想,意識報想說卻沒說的,該就是你們這些愚民將紅漆視為應予排除的異端,這本身也是被威權洗腦的結果。我不反對此潑漆蔣公表達立場的做法,然而我認為,為此行為辯護的這種「習以為常」代表「被權力支配而無不自知」的推論,實為誇大。

日常生活當中有無數事物象徵各種可愛或可怕的意識形態,然而,對這些事物的頻繁出現習以為常,卻不表示我們在任何意義下受到這些意識形態支配。如女性主義者抱怨,我們習慣性地稱呼女性醫生為「女醫生」而非「醫生」象徵了我們認為女性成為醫生並非正常現象因此需要特別加註。然而,一個人習慣使用「女醫生」,並不代表他就有這些性別刻板印象。同理,聲稱「奸」、「姦」都內含「女」因而是危險的父權遺毒,也是類似的文字獄。最後一個例子:本文用「蔣公」而非「蔣介石」,這也不代表我比各位抗爭人更崇敬蔣中正。

在這象徵氾濫的世界,有太多例子可證明對於承載某些意識形態的事物習以為常並不代表接受那些意識形態或被其宰制。反過來想像這個情況:假若成大校方因懶散而沒清除紅漆,以至於十年之後大家都習慣了成大校園裡有尊紅通通的蔣公,這難道就代表了那時人們已經擺脫過去威權的支配嗎?

持平而論,銅像身為威權遺址也可用於創意造勢。它在月經剛來潮時吸引關注,平日恐怕則連維繫威權的作用都無。抗爭是為了建立自由與理性的社會。之於自由,威權需要被對抗;之於理性,革命人不該把精力浪費在隨便說隨便有的歷史心理分析上。

回應

我相信在很多國家裡 都可以找到暴君銅像的身影 而再另外一些國家裡 這些暴君的身影 則離奇的消失 這種差別真是太離奇了!!!

蔣公銅像對多數人來說是僅止於擺設,
也許未達到證明威權意識多麼深植人心的地步,
但也確實達到了,威權深植教育單位高層的地步了。

誰都知道二二八與台灣前五十年的威權統治與白色恐怖是什麼人造成的,
對受害者與其家族、親屬來說,為這樣的領導人物塑立銅像,讓學子們瞻仰遺容,
難道就不是一種傷害?
就像許多人把李登輝視為台灣民主之父、陳水扁視為台灣民主之子,
如在執政時期,也同樣為其在各個教育單位塑立銅像,
請問與他們處於對立政治理念的人情何以堪。

對年紀小的學童來說,
又要怎麼解釋蔣介石的銅像?
罪人的銅像是放著給人吐口水、漫罵的,
但蔣介石的銅像可以這麼做嗎?
那麼,蔣介石的銅像除了是威權的象徵外,還剩什麼?
他對某些人來說是偉人,但對本土的一群來說,卻是罪人,
意思是要告訴學童,
你只要有利於一群人,即使成為一個大惡人,也可以受人瞻仰?
看樣子,學童們除了蔣介石,還多了個人可以瞻仰-賓拉登。
或者,我們還會很高興,因為賓拉登至少是以民族為分把槍口對外,
而蔣介石卻是以族群為分把槍口對外。

「亂漆八糟的心理分析」?作者知道他在論述什麼嗎?不碰社會運動、不懂精神分析、甚至不清楚意識形態是什麼就開始自我感覺良好的分析,這種「分析哲學」感覺真是廉價。

建中的老蔣常常換裝
學校就沒有甚麼意見
怎麼成大的老蔣潑漆就不行嚕??
平平都是老蔣 待遇還差那麼多
怨嘆啊怨嘆
乾脆兩做銅像對調一下咩

建中啊?想起我暗戀的毛哥,也想起愛液沾黏在毛哥夾克內襯的溫馨故事

與Y有些許同感
但的確,廉價也是一種觀點,我甚至認為這就是大多數人的觀點。

不過呢
之前作者對廢死的見解就讓我懷疑他對社運有點成見...
這樣講蠻爛的但...或許作者可以謙卑一點?

說清楚一點好了。

可以對同一事物做出不同解碼,並不代表該事物內含的意識形態就沒有必要被解構。作者說的好像他能作出對立式解碼就足夠了,就沒有被宰制了,很遺憾的是,意識形態從來就不是你說看穿他就會自動消失的東西。

成大零貳社的行動可以被視為一種解構,亦即同時進行著摧毀蔣公符號既有意義(崇高偉人),並重建新的符號意義(歷史罪人)的雙向運動上。

而如果對意識形態的解構也能被扣上「非理性」的心理分析的帽子(我是不知道作者跟心理分析有什麼仇這麼喜歡牽拖它啦),那作者這種去權力又去脈絡化的論述應該也是一種隨便說隨便有的犬儒主義吧。

話說回來,「抗爭是為了建立自由與理性的社會」又是什麼可疑的假設?誰跟你是同一路的革命人啊。

我聽到嘲笑黑人的笑話會笑 可是我沒有歧視黑人沒有被歧視黑人的意識形態控制喔
這大概只有玩文字遊戲的哲學家講得出來吧 (我不是說哲學都是文字遊戲喔)

聽到嘲笑黑人的話「會笑」(產生反應),跟銅像擺在那裡懶得管它只想路過(無反應),這兩件事可以放在一起比嗎?如果是跟銅像致敬(產生反應),還比較接近你想說的狀況,問題是一般人很少這麼做了。

正因為兩者明顯的差距,02社的行動反而被認為有紮稻草人的部份,遇到沒去處理銅像但平時挑戰政府的人又該怎麼解釋?難道有任何一項被認為是正義的行動不去參與,就該被歸納到犬儒的一方嗎?

打著批判的招牌做紮稻草人,聲稱要摧毀「偉人」的人,請你們張開眼睛看看,蔣介石生日那天一般老百姓會去紀念他嗎?照你們的理論,社會上應該處處充滿崇敬偉人的習俗有待你們去打破啊,一大票沒去給蔣介石過生日的人,你們要不要辦個活動慶祝大家走出威權?

正由於多數人心中的蔣介石已經消逝到懶得理它,摧毀的行動反而讓人感到還活在威權之中。請再回頭看看其他228家屬是如何紀念被迫害的過去,這幾年來不論藍綠,有哪個紀念活動選擇02社的方式?人家都還沒掉淚,你就搶先哭得呼天搶地,感動地發現終於打破心中威權的陰影,搞得旁人面面相覷,說聲你真有心謝謝你了。

想紀念228很好,但手法可以更準確一點。

樓上還沒看清自己的盲點嗎?

所謂「跟銅像擺在那裡懶得管它只想路過(無反應)」真的就是沒有反應嗎?這種人們將之視為理所當然、不證自明的「反應」──恰恰就是意識形態發揮最強大作用的時刻啊。

意識形態的控制並不是僅僅表現在至今仍有人在紀念蔣介石生日的層面上,而且也表現在不去質疑蔣介石銅像、中正紀念堂的存在,且「自然而然地」走過蔣介石銅像身旁的日常生活實踐中。

你也許會問,這樣的「日常生活實踐」起得了什麼作用?蔣介石銅像在那裏就可以讓威權復活嗎?然而,正是因為人們遺忘、懶得注意銅像背後被隱匿的歷史,使得理應民主自由的校園場域中,威權意識形態得以不斷地再製──這種再製,幫助學校取得對學生管束的正當性(如成大校方的威脅),進而和現存的資本主義體系和國家機器結合起來(如郝柏村的談話),繼續鞏固統治者的利益。

意識形態從來就不是幾個詞或字而已,成大零貳社在做的,是在召喚一段被多數人遺忘的歷史,使我們重新認識並學到教訓;而作者在宣揚的是,眾人遺忘的就讓它遺忘吧,既然威權的歷史已經遠走。

只是,也許你(還有你自認代表的多數人)走出了威權;卻有多少228受難家屬還沒從夢魘脫困,多少亡靈還待指認?

說成大學生的行動乃是解構"蔣介石的威權神聖象徵"

也不對
這得看放在哪個脈絡中
如果這行動發生在30年前
說解構 ok
時至今日
從蔣公到蔣介石
這個符號早已被解構、再建構了
現今的台灣社會應該沒有多少人會覺得那尊東西有多神聖(除了少數所謂被民進黨妖魔化為"黨國遺老"的一群)
所以說 成大學生的潑漆行為乃是反黨國威權(厄~~應該是吧)
不如說是反學校威權(那尊東西是校產吧~~就民法而言)
或是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這種2012年的解構蔣介石活動
其實是幫老蔣這個早就臭掉的符號
重新聖化 再藉以破壞 行動主體才有可能被召喚而出

樓上的, 我們是否應該感謝你的廣告, 才使得一兩年前沒看到此討論的網友得以重讀?

林正杰夠統派吧, 但他曾公開請他的群眾/及網友: "大家一定要拋棄對蔣介石的崇拜"

北一女旁邊的某師範學校, 偌大的蔣銅像也是作了些小搞笑, 例如斜戴彩帽的.

令人扼腕的是: 在台北市光華商圈的小吃街, 這幾年有一家店, 硬是擺個蔣公公黑石膏大頭在門口. 倒是沒影響生意 (但光華原本就沒多少好吃的店). 不知道後面有無光華黑道的撐腰 (從前在光華是買不到挺扁的'非常光碟' , 因為在地幫派反對)

為什麼「賓拉登」是壞人?

樓上說得好.
2003年我參加反美侵伊的台大麥當勞路邊示威, 大家每天站了兩個多小時後, 通常會去'巴黎公社'酒館聊天.
有一位哲學研究生出語驚人: '911死於世貿的人,真的無辜嗎 ?'
我想了好幾年仍未完全懂.
也許是這樣吧: 世貿雙塔內的金融精英們, 你們共同在為劫貧濟富的資本鉅富服務, 所以在911那一天的藝術化協同攻擊中, 各位不幸成為了'戰損'
這是戰爭. 即便女性主政也無法避免 (有人評論柴契耳的福克蘭收復戰是20世紀最荒謬的戰爭)
bin laden有本事在美國境內發動藝術化攻擊, 實在夠讚
想想美國這幾百年來在全世界搞過多少政變, 害死過多少人, 從中南美殺到中東(以/巴), 亞洲 (台灣, 南韓...); 911的幾千條狗命是不夠賠的!

蔣介石是反民主反革命反共頭目,我贊成移除公共場所的蔣介石銅像,但是蔣介石早已經不是所謂「威權」的象徵了!解嚴後民主化以來,蔣家早就被鬥臭鬥垮了!

西安事變後,蔣介石同意抗日,二戰時中國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是全球「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民族立場上,蔣介石還是比直接投靠「日本帝國主義」當漢奸的「汪精衛」進步。

李登輝、陳水扁之流,比汪精衛更反動。

請參考

1. 汪精衛 - 維基百科
http://zh.wikipedia.org/wiki/%E6%B1%AA%E7%B2%BE%E8%A1%9B

2. 1942年汪精衛演講現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CR986kfX9Q

3. 汪精衛偽政權的珍貴錄像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KnEnhp4N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