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商崩壞,堅守街頭
──FM101對北角警署遊行被捕事件的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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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07
資料來源: 

道路歸於人民!

道路是人民的道路。2011年6月4日晚上,約有200-300人在六四晚會結束後,從維多利亞公園出發,遊行至北角警署。事源於3月6日在中環的反對財政預算案遊行。當天,行動者在德輔道中堵路,要求談判,結果被警察主動衝擊,並拘捕了113人。

但一眾行動者並未退縮。為了挑戰警方與政府的無理拘捕,捍衛遊行集會的基本權利和言論自由,部份涉案人士決定在六四晚會後到北角警署「坐爆48」,冒上被警方拘留48小時及立即被起訴之風險,辦理終止保釋手續,要求警方無條件釋放所有被捕人士。當晚,為了響應準備「坐爆48」的戰友,及再一次實踐無需警察批准之遊行權利以反抗政治打壓,約300人一起遊行至北角警署。

事件經過

然而,警察卻用盡一切方法阻撓這次行動。遊行由維園至天后期間,行動者與警察大致上相無事,但到達城市花園對出之英皇道路段時,警察要求遊行暫停,以讓電車駛過。可是停行後十多分鐘警方仍不放行,反而要求遊行隊伍轉上行人路,行動者認為示威遊行乃人民的基本權利,無須警方批准亦不容許其阻撓,加上當時距離北角警署亦只餘10分鐘路程,行人路亦容不下有二三百人的隊伍。行動者認為警方此舉純屬挑釁,因此拒絕接受條件,堅持經原定路線前進。

雖然行動者與警方協商爭辯多時,警察仍拒絕放行,更使出打壓遊行的慣技:一邊假裝談判協調以拖延抗議者行動,一邊警告行動者及增援,以圍困遊行隊伍並準備清場。在警方以四五層人鏈包圍下,部份行動者決定突圍,嘗試衝出電車路繼續前進,貫徹遊行的目的:捍衛遊行集會之權利,警方無權干預。然而行動被警察一輪暴力推打所阻,未能前進,更有多人被警察推跌、受傷。行動者為免人踩人,遂於路面坐下。警察於是乘機封鎖馬路,使交通大受阻塞。

與警方僵持超過一小時後,行動者經商討後,部份認為馬路的行動空間已經飽和,而警察此舉目的是阻止行動者前往警署「坐爆48」,以及欲再次拘捕行動者,利用法律程序以削弱行動者的力量。故此,大部份行動者以游擊戰術,轉上行人路以不同路徑繼續前往北角警署,以另一次行動去有效地運用群眾力量,瓦解警方阻止行動者「坐爆48」、欲再次拘捕示威者的目的,以及彰顯示威者應有的遊行示威權利,對抗警方蓄意的政治打壓。

然而,警方卻試圖圍捕行人路上的行動者。經過一輪突圍後,有大概三至四十名行動者依不同的路線在北角警署集合。而有53人則在馬路及行人路被拘捕,帶返北角警署。其中一人更被警察以涉嫌襲警罪名拘捕。

警察的本質是國家機器

在香港這一個資本主義作為絕對價值的地方,合法地壟斷暴力的政權本身和資本家是一個必然共生的關係,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機關,是建立一種「秩序」來抑制階級衝突,使這種壓迫合法化、固定化,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和表現。當有人的行為觸及到這個官商混合體的利益時,服務於剝削者的特殊武裝隊伍-警察必然會出來「執法」,維持統治階級的利益和秩序。這是全世界資本主義體制國家都必定會出現的事實。這次的「被堵路」事件,警方行為的終極邏輯,正是政治打壓抗爭行動。

是次事件,源於3月6日行動者以堵路方式增加要求談判的籌碼,以回應政府毫不理會各個民間人士及團體提出「全民退休保障」、「復建公屋」等惠及全港基層市民利益的訴求,只向商界利益傾斜的財政預算案。然而,統治階級卻派出警察,憑著「公正的」法律維護他們的利益。

而是6月4日晚上的事件,則是警方繼續執行政治任務,以阻止「坐爆48」的行動及再一次的大規模拘捕,削弱反抗力量。

警方原本與遊行隊伍達成協議,開放一條行車線予行動者遊行至北角警署。但在餘下10分鐘的路程,警方卻出爾反爾,將行動者重重圍困,以行動者「阻塞港島交通」為由,要求行動者在行人路上前往北角警署。然而,當部份行動者回到行人路上時,卻又被警方包圍。及後的拘捕行動,更連在行人路上的人也一併拘捕。由此可見,警方根本是設下陷阱,迫使行動者留在馬路,甚至衝出電車路,到時候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拘捕行動者。警方要以任何的方法阻止示威者到達北角警署,並合理化自己的拘捕行動,而不是因遊行在馬路上進行而阻塞交通。警方這個行動的終極目的,便是維護著統治階級的利益,模糊人民焦點。

將行動者罪犯化,向公眾製造幻象

警方在整個部署上是刻意令事情去到一個非衝突不可的地步。行動者只能選擇捍衛言論自由、遊行集會自由和道路使用權,還是放下尊嚴向警權和公權力屈服。每每就是因為警方經常製造這類的衝突,令每次行動的焦點被轉移為警民衝突,透過主流媒體和輿論向公眾傳播,把行動者塑造成暴徒。

打從由從維多利亞公園遊行開始時,遊行一直順利進行。但在遊行路線完成了80%左右時,警方突然以「阻塞港島交通」為由,把遊行隊伍叫停,製造紛爭。結果,便自我完成預言,使港島一帶交通大受阻塞。警察嘗試做的,便是將行動者罪犯化,造成行動者看似是一群不講道理、滋生事端的人。警察自己堵路,卻誣蔑示威者阻塞港島交通,更擺出「我們將『協助』遊行人士返回行人路」、「我們希望盡量達到警民『合作』」、「我們『尊重』你們遊行示威的權利」之類的套語。他們的目的就是令自己的政治打壓變得名正言順;更進一步的是,帶出警察是「為民服務」的幻象。如此一來,行動者的政治正當性便無從談起,警察的鎮壓亦會變得順理成章,而統治階級的秩序,便得以維持。

事後主流媒體歸邊

警察在常把政治性的遊行轉移成警民衝突。然而,傳播「行動者是暴徒」這訊息的責任,則落於主流媒體上。警察是國家機器,主流媒體則是政權的幫兇。事件後,不少傳媒引用警方的資料,稱行動者不理會警方警告,佔用行車路線,癱瘓港島交通;亦協助警察製造幻象,向公眾渲染警察尊重行動者的遊行集會權利,誤導人民警察是為民服務、與行動者合作的人。然而,我們都知道這並不是事實。事實是,警方以行動者阻塞交通為藉口以政治打壓。

我們不能因為警察和主流媒體的一點點小恩小惠,例如警察極為偶然的讓步,或是數篇較合乎事實的報導,或者個別「好人」,而忽略警察作為鎮壓機器和主流媒體是宣傳機器的這一本質性的事實。因為,把行動者罪犯化、打壓行動者的整個過程,守在直接的、最前線的是警察,而主流媒體則在後方進行抹黑宣傳。

What time is it? It’s time to organize!

我們不寄望警方信守承諾或是繼續合作,而是需要認清一個事實:警察作為國家機器特殊的武裝隊伍,本質上就並不為廣大的人民服務。而受著資本與政府之經濟政治雙重影響的主流媒體,在觸動到統治階級的利益時,便必然地站在他們的一方,扭曲事實,抹黑抗爭。

他們所維護的秩序,是統治者合法壟斷一切權力;他們所指的混亂,是人民拒絕作為奴隸而反抗的鬥爭。在從未停止的壓迫與鬥爭之中,他們與人民由始至終處於絕對的對立。

了解此點,我們在日後的部署才能認清真正的敵人是什麼。我們的最終敵人,是整個資本主義制度。這制度下,依附統治階級而生的,壟斷制度暴力的國家政權,與其武裝隊伍及宣傳機器爪牙,對於任何觸及其利益的行為,例如堵路-因為會阻塞交通,影響經濟-便會不擇手段地打壓。當抗爭者的反抗越強,甚至到了真正威脅其統治的程度,統治階級必然會嘗試以更強的力度瘋狂反撲。因此,選擇鬥爭,選擇挑戰廣大人民任由壟斷者壓迫的所謂和平狀態,我們就絕不能再對警察、傳媒甚至壟斷者的所謂法治抱持任何幻想,就必需有面對一切硬暴力軟暴力鎮壓的準備。

FM101既是媒體也是行動者,在三月六日的堵路事件中,亦有多名成員與其他行動者一起堅守陣地直到警方清場。引用社運朋友的說法,是「FM101幾乎全軍覆沒」。在六四北角之圍中,我們亦有成員被捕,而身為一個媒體,我們沒有被捕的成員,便嘗試運用媒體的力量,去搶截主流媒體之先為歷史定調,說出真相。六月五日清晨,在主流媒體的報導尚未曝光之時,在警署門外的101成員,便分工運送聲援物資如揚聲器,擔當現場聯絡,返回直播室作現場直播等,用媒體去支援六四晚與三六被捕的人。

長遠來說,我們是需要更有組織地去與官商法混合體鬥爭。有效的組織,在溝通上,便能更有效率地完成一個行動。而我們應該把矛頭指向資本主義制度,認清其爪牙,繼續組織一股力量,持續地抗爭下去,建立一個在地的人由下而上直接民主參與的模式及制度。作為一個運動的電台及媒體的運動,FM101會在媒體上和行動上全力支援這個鬥爭。

最後以世界產業工人聯合會的口號作結: “What time is it? It’s time to organ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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