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刻度

2012/08/13
巴黎第八大學博士班學生

責任主編:王顥中

2012年8月3日,巴黎市區北方的Barbès地區爆發了一場警民衝突。一隊警察正在盤問兩名疑似扒竊手機的嫌犯並準備逮捕時,突然出現十餘名民眾向警方丟擲桌椅瓶罐等物件,三名員警受傷,嫌犯逃逸,衝突持續擴大成數百民眾攻擊並驅逐警察的事件。

我們可以聯想起近年幾件類似的大規模衝突:法國警察緊追年輕嫌犯導致對方車禍喪生引發暴動、英國郊區以「黑莓革命」為名的集體動亂、希臘政府片面實施撙節方案引發的長期動蕩、埃及要求強人退位的大規模占領示威,以及中國西北由於族群仇視點燃的漢維民族對抗等等。這些行動的共同點是,基於不見容於體制的社會觀點、其中對社會壓迫的詮釋迅速擴散至大批群眾而產生一致行動、行動人數達到不得不受重視的程度,以及行動之中爆發的許多無組織性同時顯然也不受體制允許的暴力現象。

儘管這些行動的導火線和其中許多事件都屬違法、反體制或甚至造成傷亡,一般採用的批判態度,仍然傾向於先詮釋行動者所遭受的普遍結構壓迫,再視這個用來解釋集體處境的觀點為最初因素,架構出對事件的認知;而非純粹以法律規條、體制穩定性乃至於暴力事件作為出發點。傳統上,我們習慣要求法人、國家等正式組織,以規章作為共性,在行為上不可踰越;對於非正式組織或無組織的集體,則相對較會以行動所針對的壓迫詮釋論點作為共性,而對踰越行為的寬容度較大。當我們指責某個勢力的踰越行為時,通常會將其詮釋為組織性的勢力或陰謀;而在希望某勢力內部能夠容下彼此矛盾的規範論述時,則更願意提出這完全是一種集體自發的弱組織性行為。

這類分辨本身沒什麼意義,卻似乎是當代制度與批判論述都樂於採用的某種倫理。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觀看各方勢力針對這次旺中併購案的作為,其中一些詭異之處似乎就變得比較容易理解。

兩條軸線

在這次的爭議當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主要圍繞著兩條軸線形成:其一是旺中集團企圖併購有線電視系統商中嘉,引發媒體產業垂直與水平壟斷的爭論;其二是旺中旗下媒體直接針對學界中質疑併購案的成員,發動公關戰與訴訟戰的手段過激而引起非議。前者是資本主義社會用以自我限制的內部倫理,後者則與在新聞本身作為訊息壟斷性管道的前提下,所謂「新聞倫理」的規範有關。

這些倫理在歷史上的積累,隨著各種壟斷性權力而展開,是為了彌補體制的缺憾,而非直接與之對抗;某些人將這類隨時代與社會產生的文明產物視為人性的體現,若不是對人性只有極為狹隘的認知,便是不察自己的語言純屬無稽。

壟斷的懸念始終在每種權力規則中不斷隱現,無論是對特定資本市場,或某種詮釋權的獨佔,都是主宰著權力玩家的慾望標的。在掌權者處既若是,對於所謂無力者也多半如此。在媒體這個特殊的混合場域裡,我們既已見到長久以來媒體機器作為權力玩家,一方面迎合更強大的軍事國家機器,另一方面又對著正往西方現代性發展的公民社會釋放善意,成功從兩方同時吸收文化、象徵、貨幣等資本及相關生產者。

這其中最成功的當屬至今仍存在的「中國時報系」:到了今天,我們還能從明白的宣言和口稱淪喪等說詞的陰影裡,找到對於「舊中時」的美好懷想;少數認真指出中時曾打壓工會、迎合體制歷史的論者,卻又很少能夠把論述擴張至適當範圍;雖可依此明白看出每個發言者所持的立場,彼此之間卻很難說有什麼真正的交集。

同時考慮(但不必如當下運動論述那樣混雜)事件的這兩條軸線,再考慮到這兩個特色正在社會裡多麼廣大的層面上起著作用,以及批判論述難以顧及的龐雜體系內部諸多細節,或各方言論除了反對或質疑旺中之外難有更多交集,幾乎只因為口號而集結的狀況;我認為,不難看出運動本身已經轉向為針對旺中體系,而非其作為的集體行動(如果我們還願意稱之為「一個」集體行動的話)。

台灣似乎有許多先例:盲目地集合所有活人來企圖達成某些什麼,但一直以來的經驗卻是,只要運動稍微擴張,又不牽涉國家體制下可以標定的利益內容如貨幣、土地等資產,集體內部通常傾向降低對彼此的質疑,直到毫無關係的論述產品不斷平行發生為止。最後的結果,便是只剩下口號本身有可能獲得勝利,內裡未經討論與互相理解的論述,甚至創造出來的個別明星,踏入極端主義或政治信仰的階段,繼續侵蝕社會溝通的基礎,最後每次的運動除了疲累的成員外,都像是不曾有所累積而重新開始。

在媒體運動上,我們的確不斷重新開始。從要求黨政軍退出三台、退聯合報運動、中國時報工會抗爭、自由時報開除環保線記者、婦女團體指責新聞腥羶色、動新聞再現倫理爭議、蔡衍明言論所引發的拒絕中時運動、反對旺中併購案,到各種大大小小的造假、打壓、隱瞞、醜化、盜用、偏頗,或價值保守(但在這個主題,媒體與運動之間或許無甚差別)等爭議裡,似乎很少見到運動有將論述擴大至適當範圍,至少擴大至具有相同問題的媒體產業上的企圖。

每一次我們都遺漏其它媒體內部發生的同樣事件,並嘲笑提出這些問題的人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想淡化爭議」;而這種持續遺漏所造就運動本身無法累積的貧弱,又使得「各打五十大板」這種在批判論述上幾乎完全不具意義的再批評語言,似乎還真的可以達到淡化爭議的效果。

兩種壟斷

在過去幾樁頻道執照審核的爭議裡,各利益團體提出所謂政府黑手不要介入媒體之言猶在耳邊,從壹電視發照到旺中案以來,NCC卻突然又變成導正媒體結構之眾望所歸。國家引導媒體之惡似乎可以完全隨著黨政軍退出媒體而割除;在蘋果動新聞與旺中案爭議裡,針對過度管制的質疑言論,很自然地被歸入利益結構下予以解釋,而在時空遞移立場轉換之後,又成為媒體核心與另一批論者揮舞的利器。

在制度上,若要對媒體壟斷進行限制,台灣只有不甚詳細的條文大致限制廣播電視系統的收視戶數量比例,事實上能夠引用的規範,很可能只有NCC在過往審核判例中所體現出來的決議精神。單就形式法規而言,NCC透過行政處分附款通過旺中併購中嘉,旺中集團事後聲明不執行附款,並可能進行行政訴訟,是一場行禮如儀的程序芭蕾。運動所要求的,是在管制規則內另加上抵制壟斷的條文,實質上是在要求立法機關與獨立機關NCC,目標理當不是旺中集團。但運動的能量卻多數集中在攻擊旺中、強化反感,以及臆測旺中在事實層面的壟斷成立後,將會進行哪些惡行。而用來支撐這些作法的證據,若非旺中集團成員與領導者的言行,便是在併購案未成事之前,將被併購的中嘉集團如何曲意逢迎的據傳事實,以及將無線電視台在旺中案上的沉默,全數歸於尚未成事的壟斷之惡。

而在論述上,運動走得更遠。反對壟斷的人樂意轉述馮建三提出的「公視獨大/全國一家」,認為有線電視訊息管道的佔有性應該高度國家化,卻在另外一邊指責所謂「政商結合」的結構,是導致旺中案問題的最大因素;而要求媒體產業不可垂直壟斷的同時,卻又不說明垂直的限度何在,不願提及在運動中不斷暗示的內容與通路分離的訴求。如同上述,這些論述的並行不悖,或許可以美化成運動內部的多元組成,但卻無法面對運動本身口號化的趨向,導致個人與運動的關係,在邏輯上不停走入矛盾,最後只剩下單純以口號驅動的感受性連結。

這就把我們帶到了對另一種觀察角度而言,比計較佔有率數字更加重要的壟斷,即是──「感受性的壟斷」。我相信反旺中運動很難認真把自己帶到這個觀察角度上,一方面是因為在高度政治對立的國家裡,媒體運動一向具備的偏視現象;另一方面是,若從這個角度來看,旺中在體制上壟斷的可能性,會徹底被整個訊息體制內盛行的各種意識型態散佈手段所沖淡。

這一次,反旺中運動終於在集結形式上有所突破,不但成功在網路的各節點上取得優勢,並且在缺乏顯著的傳統組織介入之下,足以集結相對可觀的人數到中天電視台門口抗議。然而,運動的目的如果純粹是要在某個口號之下,盡可能大量取得支持者,這個運動迄今為止的表現可算是成功;但倘若不只如此,則我們必須看到,運動的走向除了口號化之外,內裡的各種現有論述也因為彼此矛盾卻不對話的現象而不斷掏空。這不僅是關於藍綠/非藍綠、壟斷/非壟斷、旺中作惡/媒體產業作惡的單調宣稱及相關的媒體願景,還牽涉到在這種自我矛盾的狀況下,卻還可以宣稱運動的齊一性(「反旺中,就是...」)與任選內容的絕對正當性,這樣的現象。

這種單方面宣稱的壟斷,配合各種彼此矛盾邏輯的並存,結果除了讓運動完全聚焦於單一口號之外,另外也使得連最基本的訴求也顯得無所措手足。在全國學生反旺中行動的訴求裡,只剩下「真的有學生反旺中」一條;旺中案發生後,許多作家、寫手撤離中時部落格,多半也只留下一兩句話聲明旺中集團為惡;而在「鬼月反旺中」的集結行動裡,更是充滿不知所云純粹迎合情緒的文字與圖片宣傳品,以及主軸為抵制旺中集團食品,卻少見明確說法的發言。

這種以強化感受性為基礎加以發展的現象,刻意忽視旺中案裡值得深化的部分,回頭呼籲道德化的虛偽人性,更進一步癱瘓了運動產生任何歷史累積的潛力。換句話說,這種「感受性的壟斷」除了維持住對過於簡化的目標(在本案中是旺中集團、集團成員與蔡衍明本人)產生源源不絕的敵意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意義。而運動論述裡,尚且有人提到納粹收編宣傳機器協助掌權的歷史過往,不由得讓人想到除了訊息管道外,當時納粹同樣收編了包括原左派運動者在內的各種煽動性訊息內容生產者;失去深化能力、僅僅帶著口號與道德堅持的運動,就算徹底滲透到每個人民或每個生活層面,最後只能逐漸形成一種不可質疑的惡物,其中的差別只在於掌握多少權力,是否能啟動肅清的體制機器而已。

於是或許我們反而應該欣喜於這類運動並未獲得壓倒性的社會支持;或許我們應該更小心地檢視自己聯想到的任何歷史事件;或許我們也該在說出「平庸之惡」的時候,記起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其中一員,而任何理念操作的偏視現象,正是導致一個口稱敬神、強調國家與民族榮耀的政權,竟能使得整個國家一起走向對於各種罪行與壓迫幾近全面盲目的境地。

共犯困境

一個運動會走到攻擊所有敵對團體成員的地步,似乎已經不再是什麼孤例,而是每場文化小戰爭都很快會產生出來的必要之惡;更糟糕的是,就算每一種用來攻擊敵對成員的理由或手段都正好是對手為惡的原因,這種攻擊依舊樂此不疲,甚至可以美化成為對不公義的反擊,而後敵手又注定會因此提出同樣的反擊...如今運動僅存的合理性只在於兩方權力大小的計較,對於理念的內涵與辯論,若非無所用心就是各說各話,恐怕有很大一部分源於這種刻意造就的泥巴戰局面。

到底誰才是縱容蔡衍明逕行媒體壟斷,或讓旺中集團展開公關戰、訴訟戰的元兇與共犯?我不認為這種問題有一個適切的答案,或,這個答案的意義並不在於回應重要問題,而頂多只是用來展現回應人的立場而已。我們對結構性因素的想像如此缺乏,導致一切事件都只能是一場罪案;我們也只能崇拜破案的警探或同情犯罪者的個人史,盲於事件集體架構的可能性,連模擬傳統意識型態分析的意見都只能把階級當成一個法人來對待。而這正是我們談結構的時候,首先就必須置疑的想像方案。

這種態度隨著當代批評從人本主義往人道主義的推進而更形惡化。當我們習慣於受害者必然只能有個別的面容,對結構的想像,便受到被害故事本身嚴重的限制。此時若不是找到具有代表性的受害故事、將加害者作為個體予以判決,便只能以大規模型態各異的個人經驗,加上自然主義式的敘事表現(看到這樣的...自然會...),企圖在意識型態不存在的假想前提下影響群眾,有時甚至連再現之後說明自身意識型態的機會都放棄。這不是說個人故事必須被貶為次要的存在,而是要強調當代人對於社會存在與結構存在的缺乏想像之一般,使得許多人在誑稱結構與公共的同時,對自身與對敵人的集體存在以及結構或權力位置都只剩下貧弱的個體性。關於蔡衍明為惡的宣傳技術便是如此,在我們提及旺中集團的壟斷之前,必須先建立蔡衍明(個人)與旺中集團(法人)為惡的論述,而在企圖說服大眾這個壟斷為什麼不可成立的時候,蔡衍明與旺中集團的惡似乎也成了唯一有效的因素。

旺中案裡蔡衍明與旺中集團的作為,在倫理上至少有著三個嚴重問題:其一是上面提到的,刻意把集體與結構現象窄化為個人道德瑕疵與為惡故事的述說方式;其二是在惡意宣傳之後,又企圖將醜化過的個人狀態回頭提充為集體狀態,藉此完成自我保護的公關效果;其三是在進行醜化的同時,將相對難以察覺的意識型態前提與宣傳意識型態的期許,代入這些論述之中成為潛文本,並在表面上宣稱自己毫不偏頗的正義如何凜然不屈。這些之所以是倫理問題,並非因為它不符合某種近代創作出來的所謂人性,而恰是因為它作為人性的表徵,在與當代社會結構的相互作用之下,我們根據經驗或推論可以發現的那些理當會產生的效果。大致上來說,在這個例子裡,除了時代真的有點遠的法西斯全民運動氣味之外,公關戰術的倫理效果是社會因此盲目信仰修辭技術而非有效理念,因此癱瘓理念在社會行動中的存在意義;盲於結構的效果是窄化與扭曲大眾對於社會現象的視野;製造意識型態潛文本的效果則是意識型態敵人終將複製這樣的手段,來往的結果,將製造出一個大眾必須具備後設文本辨識能力否則必然無法有效行動的社會狀態。這些對我個人而言都是不可欲的結果,但我已不清楚當代社會是否還認為這些仍是問題。

然而,這卻不表示在道德上他們必須有太多責任。關於旺中垂直壟斷媒體產業的問題,被成功渲染成道德問題,可能正是這個運動最重要的失敗。我們對壟斷一事只有模糊的想像空間,更加深這個失敗的害處。旺中案裡,旺中集團唯一打破的界線,是透過收購中嘉媒體集團(在只考慮有線電視系統,以及不計入壹傳媒等數位機上盒系統的前提下)而同時擁有媒體內容與通路,並在通路部分一舉獲得約三分之一的收視戶佔有率。這為什麼算是一種壟斷,不曾經過討論,只有學者意見以及支持者不停擴散的複製內容;或許我們可以先接受鄭秀玲與林惠玲兩位學者採用以德國社會為基礎發展出來的加權方式,計算出旺中集團在併購中嘉之後的佔有率加權指數為140%,但這個數字到底代表什麼意義,數字必須在多少以下不會有壟斷效果,以及這些標準的原因,就算不是付之闕如,也真的很難見到。兩位教授在公開發表的論述裡提到的壟斷效果,僅在於有線電視系統商具有絕對的頻道上架與下架權,因此具有封殺頻道的可能性;然而我們卻不清楚依此分析,旺中集團究竟具備什麼比其它媒體產業成員更多的能力為惡。而運動補足這個缺憾的方式,卻是以公關戰的手段,不斷重複強調旺中集團與蔡衍明的惡。這種論述方式,事實上不曾提出任何可以滿足基本推論的論述依據,不但造成運動實質訴求裡的規則建立極為困難,更造就了運動本身會以壟斷感受性為操作主軸的結構性因素。

而彷彿運動還覺得自己的焦點不夠模糊,在提出全新創作的某種道德稱為新聞倫理,醜化集團任一成員之際,更進一步出現要求集團成員表態或離開的重要聲音;直到發展到一定階段,運動成員才開始轉述某些名人聲稱不該對抗基層勞工的聲音,當然照例也同時轉述某些堅稱不表態就是不道德的說法。

設法想像運動所關涉到的每個人實際身處於何種處境,並不只是一個用來展示個人心境如何寬廣的小劇場,而是一套預期運動將會在權力布局中哪些節點遭受必然阻力的技術,以及計算運動需要多少能量才能壓制或解除這些阻力的算式項目。事實是,運動者總是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足夠力量抹消這些阻力、總在有意無意地架構出展示寬容或反省的論述劇場,企圖綏靖這些阻力,卻在另一方面伴隨著質疑這些阻力有何正當性的攻擊性論述齊頭並進,留下足夠的空間讓兩種說法都能夠發展。這樣的技術在實踐時常會忽略一個事實:站在這些節點生產阻力的人們,事實上與參與運動貢獻能量的人們有完全一樣的對抗體制的能力與正當性,而運動若選擇攻擊這些人們,在他們受到攻擊的心境底下,運動所代表的不過又是一種體制所生產出來的惡物,而這種想法,特別在旺中案的例子上,恐怕也與運動具有至少相同的正當性。

共識困境

那麼,寫這篇文章,就會讓我脫離共犯的身分嗎?很難。在批判論述興盛但權力卻更加鞏固並更具滲透能力的當代社會裡,我們幾乎無法不成為某種共犯。就算是最有良知的人們也不得不在為惡的權力之下生活,我一直以為這是當代社會的常識,也是任何行動之所以可能的起點,但結果卻是人們以良知之名彼此攻訐消耗,對我而言,或許在歷史上不足為怪,卻實在是倫理學意義上的一個奇蹟。

反旺中運動,反的究竟是媒體產業垂直壟斷或市場佔有率太大、旺中無法貫徹新聞價值、還是背後的中國陰影?無論是何者,都必須考慮不同的進路,或至少提出能夠關連彼此的論述。硬扯在一起的結果,必然是首尾無法相顧:守住新聞價值或不被懷疑背後有中國陰影的媒體,是否就可以執行垂直壟斷?每個企業的市場佔有率要維持在多少以下,媒體環境才能守住新聞價值?如果中國明擺著買下一個固守新聞倫理的媒體,對台灣而言是否還是個問題?如果這三個問題同時在旺中身上出現,才導致這個運動,那麼這個運動裡面包含的諸多價值判斷,分開來看是否還同樣需要堅持?

而我們並沒有答案,或許也就是因為當代批評論述太過興盛,導致任何成形的運動核心論述,都太容易被破解,才造成行動者與批評者之間的緊張關係,進而演變出當下刻意去核心的運動軌跡,剩下人道與憐憫(也許還可以加上家鄉情感)等主題可以繼續專心堅持不受質疑。我們懂得選擇意見、提出關切,卻不懂得形成認識,製造理解。

對我而言,幾乎所有關於運動軌跡的荒謬性都源出於此。不只是在不同山頭間,產生分裂與矛盾,甚至在個人身上也可以找到類似的效果。當反旺中運動的焦點,聚集在旺中集團沒有根據就指控黃國昌策動走路工,還要求黃國昌自我澄清的時候,由BillyPan製造的,質疑時報周刊副總編輯林朝鑫與召集當天集會的學生之間的「不尋常關聯」,毫無理由地以網路好友與活動邀請作為證據,在網路上被大量轉貼,也上了媒體版面;由曾昭明提出,重回漢娜·鄂蘭「平庸之惡」批評理路的文章,除了嚴重的偏視問題,以及他本人不願承認,將基層員工事先認定為共犯的意旨外,更高度簡化論述,把一場媒體打擊對手的公關戰,直接視為戒嚴時代警總的全面壓迫再現,卻不願意說明在言論自由的論旨上,當年的黨外論述如何採用虛矯過度的論述手段;若說這種性質來自權力不對等,多少應該指出旺中集團的權力位置與警總有何不同,造成結果會有哪些異同;若說那些手段無非只是為了追求公義與民主,那也只好承認在這個論述結構裡,成王敗寇的價值畢竟才是重心。

說話誇張、重度偏視,其實只是當代訊息特色的其中一項而已。事實上,觀察網路上「反旺中」的訊息組成,有關於意見的單一化、偏見與歧視的複製、對於異議或邊緣的缺乏同理、面對敵人造謠影射、藉由公關手段與空洞口號醜化對手,甚至是內容生產直通閱聽人與意識型態選擇的壟斷效應,在道德為惡的比例上,可說是與任何據稱缺乏新聞倫理或公民道德的個人或集體都不遑多讓。

當然,網路訊息生產的最大合理性依據,就是自由主義式的個體意願至上神話,網路使用者作為某種「個別的群眾」,也永遠可以站在最低的權力位置而脫離傳統政治對抗格局。在比例上,儘管是再有名的個別網路使用者或群體,當然也不可能與主流媒體接觸群眾的廣泛程度比肩。但極端主義政治從來都不是以支持人數取勝,而是利用論述的構作,讓社會見到某種言論的可能性,情緒所至,便會根據這樣的論述內容或論述形式來發言。極端主義言論與操作手法的發展,才是這類意識型態更重要的目的。

在當代社會裡,極端主義完全理解個人具備眾多角色的複雜性,以及多元社會中某種意識不需要徹底吞噬個人,便能達到目的的宣傳手段效應。作為倫理來看,網路群體言論毫不設限的害處是因為如此,主流媒體言論之所以必須自我設限也無非如是。以網路為主要集結與交換場域的運動,依照上述的態度進行批評,並且將目標窄化至單一集團或個人的身上,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同樣促成了運動本身論述散漫手段混雜,卻還硬要自稱公義不言自明的無聊現象。

個別的群眾

沒有原則,沒有累積、沒有限制...所有這些論述工具全是為了最大化運動能量,但結果卻永遠不盡如人意。為什麼?

著力於社會或制度性現象的運動,畢竟不同於傳統社會運動的議程順序,在最初就必須先決定自身結構性或社會性的剝奪與壓迫何在,而非以貨幣資本之類顯然具有統一性也較為可見之物作為組織的起點。就因為如此,運動起點的標定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運動本身的走向,標定的論述越清晰、越少矛盾、越不以感受性為起點,就更能落實行動的正當性,也更能預防運動口號化與論述空洞化的問題。或許光談空洞化與片面化等等還不夠,必須進一步理解這些問題在實際運動發展中,究竟會影響到哪些層面。

身處以網路作為普遍組織最重要工具的時代,如果我們還懷疑這種傳統上看似無組織的群眾究竟在權力中佔據怎麼樣的位置,只要想想這次旺中案裡,所有反對者所堅持的廣播電視如何必然操縱人心掌控權力就可以了解。用這樣的比對來暗示某種自我矛盾,或許有些淺薄,但這不僅是一個運動的盲點,也提示著媒體,特別是新聞媒體等訊息特別密集的管道的影響力如何難以界定。這裡又有一個弔詭,根據對媒體受眾識讀能力的不同評價,我們會說網路的多元意見提供使用者不同選擇,使用者會主動選擇自己願意獲取的訊息,而對管道集中化的效果避而不談;但在廣播電視之處,我們卻無法認同受眾具有自主選擇,甚至轉台的主動性,而管道集中化的效果則被提昇到荒謬的高度。事實上,以作為權力節點的表面形式而言,各種媒介具有相當類似的表徵。比較大的差異可能在於,網路訊息通路的壟斷與排斥性商業行為更為激烈,大致上可與傳統媒體頻道相比的入口與節點中,多數內容由非專業者產製,與平台業者沒有僱傭關係,內容受到較少的限制,除了大眾接受的道德標準外,當然也談不上受到什麼訊息產製道德或倫理的規範。

在權力運作的模式上,這種思維並不是非常新鮮,這類組織形式接近傳統社會的農民起義,旗幟與口號是最重要的組織核心,個體之間除了推翻什麼的要求一致之外,沒有太多共同點。這種力量當然有效,只是依據歷史經驗,我們總是可以預期推翻舊主之後新領袖的誕生:在傳統社會是皇帝、領主,近代革命後則有新型態的國家,當代社會裡則透過選舉行為與公共輿論等產生具有主持制度機器權力的總統、政黨,或意識形態。但在傳統政治分析裡,我們特別強調具有領導地位的個人;在當代政治分析裡,我們則傾向以草根、人民、諸眾或自主公民等作為分析的主要對象,而這卻改變不了任何集體內部不一定具備形式組織,卻多半存在領導人或領導階層的事實。有領導階層與共同感受,有核心口號與堅定的向心力,但卻沒有一個說得清楚的共同概念,類似宗教組織的類型,大概可以算是在自稱理性的社會裡最糟糕的一種組合,遑論要以這樣的組合來支撐社會運動。

這種組織形式,不但難以對無法由口號完整闡述的結構進行抵抗,更糟糕的是,在內部邏輯彼此對抗乃至於互相癱瘓的局面下,表面上包羅萬象的運動本身,其實已經並不帶有任何理念或原則;連這點都失去之後,儘管某個運動還有可能作為一個棋子,為了更高的政治目的或價值服務,但卻必須面對以實力與一切權力節點上各種阻力相抗的局面;相對於體制內部組織規範穩定的優勢,運動受到自我癱瘓現象的影響,也幾乎注定只能事倍功半。同時,運動成員刻意忽視或樂於接受彼此之間與自我內部的矛盾,美其名為包容,實際上是逐漸失去辨別能力的現象,加上領導階層慢慢開始確立的結果,就是任何組織者都開始有能力操作各種互相衝突的論述為己所用,以及熟習結構觀察的組織者開始慣於將某一運動視為更高政治目標的棋子,而運動成員就算能模糊地感覺到這種操作卻仍樂於配合。運動走向因此隨組織者起舞,並逐漸失去個別理念或原則堅持。

這個問題我們在台灣的許多運動中都見過。最後成就的,也就是一群作為領導階層的名人、大量偽裝成價值的口號、不斷精進的宣傳技巧,以及只能依憑這些模糊的訊息,卻又自信過度高漲,認為自己心之所向便必然是人性與公義所在的農民兵團而已。在歷史上,一個政權或一個革命可能因為這樣的現象而沈淪甚至崩垮;我相信這不會發生在當代,因為這可能正是當代政治權力運作最重要的模式之一,甚至不需同化或收編,只要順其自然,這些運動就會解決包括自身在內的一切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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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多處讓人會心一笑。但,我猜,起義農民看不懂你在寫甚麼。(拍肩)

說真的哪次群眾的動員不是這樣,七嘴八舌各懷鬼胎的很奇怪嗎?類比鬥封建領主的農民運動只是你潛意識下貶低反旺中的一種無能類比,難道社會主義建國的運動就不是?反核、反都更就不是?

用這麼長的文指出這件簡單的事太浪費你的智力和訓練了,寫一點認真的直指運動該有的「原則與理念」好嗎?

我還蠻喜歡這篇.只是文末提到
"這個問題我們在台灣的許多運動中都見過。最後成就的,也就是一群作為領導階層的名人、大量偽裝成價值的口號、不斷精進的宣傳技巧"

真是心有戚戚焉. 所以我只能說,對的話,只能跟對的人說.

"設法想像運動所關涉到的每個人實際身處於何種處境,並不只是一個用來展示個人心境如何寬廣的小劇場,而是一套預期運動將會在權力布局中哪些節點遭受必然阻力的技術,以及計算運動需要多少能量才能壓制或解除這些阻力的算式項目"

這樣做必然失敗,因為權力布局沒有到達對個體壓迫的層次,都不能算作阻力.

為什麼現在這麼low的文章都能刊載在苦勞?太讓我失望了。如果這樣的文章都能看,責任編輯可以廢掉了。一堆空洞的修辭,然後虛無式的批判,這是苦勞的水準嗎?還是這位責任編輯的水準?真的越來越不懂了,難道苦勞要變成一堆虛無主義者的取暖之處?(如果一篇貌似講理的文章,換上任何主詞都能成立的話,例如,哪一個社會運動不是裡頭帶有各種路線乃至矛盾不同的聲音?我只能說,這樣的批判真是虛無啊)

樓上水準好高 不針對文章內容回應對話直接批作者沒水準 想必是超不虛無的

既然樓上那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的水準真低。我不都說了嗎,「如果一篇貌似講理的文章,換上任何主詞都能成立的話,例如,哪一個社會運動不是裡頭帶有各種路線乃至矛盾不同的聲音?」隨手舉一點就打中這篇文章要害了,當然,要我多舉幾點那也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我舉出一點,你都「看不見」了,我不好意思再多舉,免得太過凸顯您的低度。不好意思喔。

你那稱得上是什麼實體批評,若說台灣每個社會運動真都如你所說,適用本文的批判,那為何不是證成了本文對台灣當代社運現象具有廣泛解釋力,卻反被你扣上「虛無」二字?然後,廣泛社運圈不同運動中裡路線差異的並存,不代表其中不同路線者在過程中都會完全不加以對話甚至在彼此掏空的情況下容忍彼此的勢力統合共存(君不見反核等環境運動近年來無論是在政治經濟分析或運動策略方面都多有辯論,各自也有尚稱扎實的論述基礎;各方要嘛是各自為陣,要嘛就是短兵相接吵吵打打,要合作就是先把矛盾辯個清楚),此次反旺中真能相提並論?

哈哈哈,我能請問你或瓦力先生,妳們可有參與反旺中運動?參與到哪裡,如果沒有的話,妳們如何知道他們內部是「一團和氣」?妳們怎麼知道他們內部沒有進行路線辯論?哈哈哈,妳們的程度只停留在紮稻草人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不算有參與,但就我收集到的資料,就知道妳們完全在臆測中(或者從臉書表象中做文章),哈哈哈。苦勞的程度真的被你們這些人搞壞了。

唉幽,假如「廣泛解釋力」廣泛到無以區別差異,那就是虛無囉,因為有說跟沒有說一樣阿。就好像是你去看醫生,醫生跟妳說,反正生病就是這樣,醫的好救活了,醫不好就死了,這樣解釋力也很廣泛阿。但有說跟沒有說是一樣的啊。

還有阿,妳們摸摸良心好嗎,妳們真的讀的懂該篇文章在寫什麼嗎?我甚至懷疑文章作者真的知道自給在寫什麼嗎?好吧,就當我才疏學淺,你們願意讓我摘錄裡面的段落,好好問一下到底在寫什麼嗎?或者,請責任編輯王顥中出來好了,你PO這一篇文章,真的有讀懂他在寫什麼嗎?可以讓才疏學淺的讀者發問嗎?哈哈哈哈哈

瓦礫原作王顥中監製的東西,還是要搭配評論一起讀才真的中肯。我一個朋友說:

這篇文章主要的論旨是什麼呢?
一、運動論述及策略要加強。
二、要形成共識或組織以免收割。
三、但這些反旺中的根本是垃圾不值得期望。
四、信我者得永生。

什麼樣的人會覺得這篇文章很好呢?
一、對反旺中的成員或作法不以為然的人。
二、嫌這些「起義農民」髒的人。
三、想要找個下台階離開運動的人。
四、總是虎視眈眈要檢查是不是有人打算從政的人。

實際的情況是什麼樣子呢?
一、「領導者」恨不得快點形成一個組織好把credit留在組織而非個人身上。
二、許多參與者希望組織起來分享資訊、形成策略。
三、有一些人看了這篇文章後認為「還不是有人想要選舉」於是繼續做他的一人「公」民。(很弔詭齁)

那麼還有什麼樣的人仍然會認為這篇文章很好呢?
大概是那些很聰明很聰明以至於難以臆測的人吧。
又或者是那些只要看到有人酸那些出風頭的人就會拿香跟拜的人吧。

樓上的,雖然感覺上你跟我站在同一邊,好像在批評這篇文章,但還是沒有解決我的問題。妳們真的讀的懂這篇文章再寫什麼嗎?大家少在那邊裝文青樣或憤青樣可以嗎?到妳門的評論建立哪些可以清楚的文句上啊?...責任編輯的責任在哪裡阿?連可讀性都沒有的文章都可以刊,還可以歸納出作者那麼多點......真的無話可說了....

這篇除了文句確實有些拗口外 幾個批判的層次都疏理得算清楚 許多讀者太習慣看到字多就哇哇叫 實在可惜了

樓上的,你既然都看的懂,可願意接受我的問題?我不問別的,就問文章寫的內容,可以嗎?如果你既然認為梳理的清楚,那就有勞你解釋一下囉,否則,哪知道你只是虛晃一招,以空洞的話語幫空洞的文章護航啊?

既然前面都能提"哪一個社會運動不是裡頭帶有各種路線乃至矛盾不同的聲音?"這種反問
那顯然就不是通篇看不懂
至於到底是哪裡不懂…說了半天還是沒說…
還要賣關子到確定有人接受提問才要說…
自己用這種話術然後說別人空洞虛無
還編輯出來面對勒
實在是鄉民之勇

哈囉,樓上名字相近同胞你好。妳說的沒錯阿,我可是非常負責的指出我看得懂的句子,然後在我看的懂得句子上,指出對此文的評價。你咧??哈哈哈,別龜縮吧,我可以問妳嗎?

我就是揭穿你們這些賣弄文字,不懂裝懂,連最簡單錯誤和謬論都看不來,還拼命稱讚的人。如何阿,我是匹夫之勇,又如何,那你們稱讚這篇文章和編輯,到底誰願意出來為妳們的價值判斷辯護呢?

哈哈哈哈哈,快笑到要去操場跑三圈才能止住笑意了...........

自稱左翼份子的那位,別丟人現眼了,自己看不懂文章就要叫編輯出來解釋,編輯可沒這種職責,他又不是你的指導教授;還有,苦勞網的公共論壇做為一種公共領域,本來就容納多元的聲音,你看不懂,很多讀者卻已經開始在循著這篇文章提出的觀點在反思和對話,而這些也沒必要跟你跟你一一報告吧?

我還以為這篇批判的重點是:"有很多重要的對話能量被消耗、有很多細緻討論的可能被犧牲",最後只有運動明星和更對立更深、更疲累的運動者留下來。

不難看懂啊?
左翼份子的程度太差了啦。

單純從運動角度來回應。
文章的作者主張要把討論拉到足夠廣闊的範圍。
嗯,這種主張最好在學院裡面打打嘴砲就好。
在現實世界當中,要締造改變就是要縮小打點,針對那些對最大多數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窮追猛打,直到階段性的改變發聲,再往下一個階段前進。
這種看似周全實則浪費力氣的主張,要嘛是對運動毫無概念。要嘛就是其實對改變並沒有興趣。
支持這篇文章的人我當然尊重,我也認為這篇文章說出很多沒什麼好反駁的常識,但我希望大家都搞得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
搞清楚自己是一個認為現狀有問題,想要締造改變的人呢?還是個想要站穩學院姿態,好好研究現狀複雜性的人。

誰在跟你說不要改變了,你們真的也太無量,只要有人質疑,每次反駁的方式只有"提出質疑的人對改變沒有興趣",對啦,別人都對改變沒有興趣啦,怎麼不想想是對你們"那種改變"沒有興趣?

改變,改變的方式可多了,改變也有可能變得更好或更壞,你有本事就不要只會回到原點像念經一樣說要改變就跟我走(你是Rattenfänger嗎),你有本事能不能把為什麼這樣的改變是更好的說清楚?你要不要稍微冷靜一下,回頭看看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像宗教團體教主的發言?

噢,如果你覺得說清楚是"浪費力氣",那你還是不要浪費力氣,只是你們這麼有力氣,怎麼幾年過去了也不見有什麼累積?這點倒是不偏不倚地坐實瓦礫的評論耶。

我在說的是方法論的問題。你是誰呀?

"你要不要稍微冷靜一下,回頭看看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像宗教團體教主的發言?"+1

來苦勞網想看有品質的發言。

作者已死,有多像教主不是我能控制的。
這裡不能談方法論的問題嗎?
那我轉貼有組織有累積的資訊總可以吧。
http://www.campaignstrategy.org/twelve_guidelines.php?pg=unacceptable
草率中譯如下:
你的運動也許是「關於一個議題」,但是要鼓舞群眾,就必須有個更特定的「戰線」。選擇戰線是個重要的任務。
受到少數人強力支持的運動,也許能維繫一個活躍的組織。它或許能存活幾十年,只要支持者保有能量。但若要成功,大多數的運動需要吸引更廣泛的支持,為此,你通常需要縮小打點。
這項任務通常是要找到議題當中令足夠龐大的群眾無法接受的片段,好獲得你需要的效果。找出足以驅動他們支持你主張的理由,沿著這份關切安排你的運動路徑。一般而言,針對大眾99%無法接受的部分小題大作發展運動,好過針對只有1%的人無法接受的廣泛問題。
在80年代早期,我是地球之友的鄉村運動人士。我們的任務是推動一個廣泛的運動,保護棲息地以及野生動物免受集約農業之害。灌木林被摧毀,古老草原被犁平、農藥噴灑與日俱增,但當時媒體與公眾間的認知仍停留在只有建設發展才會真正威脅到原野,農業開發則是必要且有益的。即使是對環境議題「敏感」的衛報記者,也問我「難道你不必吃東西嗎?」
我們獲得相當廣泛的支持,但這案例太過鬆散且複雜。沒有顯見的全國性傷害,每片灌木林和田野都不盡相同。我們需要某件無法接受的事情,來戳破農業開發的好好先生泡沫。我查閱文件,徵詢地球之友的在地網絡。我需要的打點是牲畜廢料或者野焚,我選了野焚。
我們針對技術上的替代方案發表了一份報告,呼籲禁止野焚,設立了熱線以及回報機制。那年夏天炎熱多風,野焚造成的悲劇和生態浩劫比往常更多。那些漆工成果被毀的農家主婦、迫於濃煙歇業的醫生、庭院籬笆被野火波及的人們、得要在濃煙導致的死亡車禍中善後(撿屍塊)的警察們,全都義憤填膺,連結成一篇媒體青睞的簡明故事。另一方面,地球之友隨之調整了原本「稍微加強控管」的訴求,改成要求禁止。野焚隨後遭到禁止,而同樣重要的是,還引發對於農業集約化這個大方向的質疑,為其他運動開了路。
看看你手邊的議題。裡頭到處都是灰濛濛的陰影,就好像城市的空拍照。聚焦在你選定的區域,不斷放大直到黑白分明,這才是要拿出來宣導的事情。用這個方式來創造你的案例,締造改變。

『口去』先生/小姐,我想你/妳至少用一個可供辨識的暱稱吧。這樣也比較好檢視,你/妳這些年過去又到底促成了哪些『那種改變』、促成了什麼了不得的累積。

跟奉君山一起玩了這些年,圈內恐怕沒有人敢講我們沒累積。如果是講台北野草莓『我們』這一整掛還有在聯繫的,那更是應該沒有敢講沒有累積。

可以講的事情太多了,但我們的文化總是病態地要求強者更要低調、謙虛,所以我就不提太多實蹟啦。

而瓦礫這篇文章裡的「兩條軸線」很明確地在討論運動的方法論,並且指出要「將論述擴大至適當範圍,至少擴大至具有相同問題的媒體產業上」,我單純針對這點提出質疑。
其他的我看不太懂。

哈哈哈,看到一堆好像自以為程度很好的,又笑了一圈.........

原來公共論壇可以亂掰啊,原來亂講叫做多元喔,苦勞一世英名就被妳們毀囉~~哈哈哈哈

大家程度都那麼好,那我問一下喔,從頭來好了。先問一個簡單的,一開始,作者把法國、英國、希臘、埃及和中國西北這些地方的「大規模衝突」放在一起,以及他對這些「衝突」簡短的詮釋,麻煩樓上程度好的,解釋一下這裡的方法論。他所謂的這些大規模衝突的「共同性」,也未免太好笑了吧,難道一個讀到法國巴黎大學博士班的學生連方法論最基本的原則都不知道嗎?

樓上程度好的,麻煩先說明一下。這個已經是最簡單的問題,也是本篇文章最容易看出的第一個錯誤了。

大家不要在那邊打嘴泡了,連文章都看不懂的,就先看懂再說吧。哈哈哈哈

不過對於一篇看不太懂的文章,我實在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就此打住。
綠色和平就知道不必在別人質疑他為什麼只針對HP的時候跳出來解釋,只管繼續幹下去就對了。
在這個意義上我畢竟差他們太多。

其實瓦礫這篇文章還有一個有趣的點。台灣媒體環境的問題除了來自『內部』,現在更來自『外部』。在眼前,這個外部主要就是指中國。但是,這個影響台灣當前媒體改革的重大因素,看遍全文卻也只有這麼一段,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果然反映了我對瓦礫的認識,他再一次體現了那『親中』的一貫調性:

『反旺中運動,反的究竟是媒體產業垂直壟斷或市場佔有率太大、旺中無法貫徹新聞價值、還是背後的中國陰影?無論是何者,都必須考慮不同的進路,或至少提出能夠關連彼此的論述。硬扯在一起的結果,必然是首尾無法相顧:守住新聞價值或不被懷疑背後有中國陰影的媒體,是否就可以執行垂直壟斷?每個企業的市場佔有率要維持在多少以下,媒體環境才能守住新聞價值?如果中國明擺著買下一個固守新聞倫理的媒體,對台灣而言是否還是個問題?如果這三個問題同時在旺中身上出現,才導致這個運動,那麼這個運動裡面包含的諸多價值判斷,分開來看是否還同樣需要堅持?』

首先,媒體就算沒有垂直壟斷的問題,還是可能會有巨獸的問題、經營者適格性的問題。一個佔有率沒有過大的媒體,仍舊可能依憑既有的力量,針對特定個人進行抹黑、打壓、攻擊,而這一樣不可取。簡單來說,這也是為什麼講媒體很重要的一點是『自律』,因為媒體在實質影響力上,類似司法或立法單位,我們不能再疊床架屋、在不傷害新聞/言論自由的情況下設一個單位負責監督媒體。至於經營者適格性,眼前的蔡衍明恐怕是再明顯不過的例子。就算是一個小報,如果經營者整天對外亂講話,或者總是難以迴避透過經濟支配、雇庸關係踐踏媒體工作人員的專業自主,也一樣應該被譴責。

我講這麼多幹嘛?就是講瓦礫你把問題過度簡單化了啊。問題從來就不只有垂直壟斷、市佔率的問題,也不只有新聞價值的問題,更不只有中國的問題。其二,就算只談這三個問題,你若真用點腦袋你就會發現這三個問題不是彼此獨立的(orthogonal),且三個問題可能根本不是座落在同一個層次上。把這三個放在同一個平面的層次,這件事本身就很荒謬;而在這假設上認定在運動策略上因此必須考慮不同的進路,更是把論斷奠基在一團大便上。一個可能的簡單版本是:中國為了逐步控制台灣媒體,選擇旺中做為灘頭堡。而為了達成有效的控制,所以設法讓其具有壟斷的性質--無論是垂直或水平壟斷。最後,在全面壟斷的情勢下,新聞價值在經濟支配、雇庸關係中,自然遭到踐踏,媒體人的專業、尊嚴與自主,自然淪喪。

請問你,如果我們面對的是這樣的腳本,那麼針對這樣的腳本設計運動策略、選擇進路,為什麼會面對什麼首尾無法相顧的狀況?

我說啊,你老是靠著製造『假的概念對立』這一招來寫文章不行的啦。我建議你,如果那麼愛寫社運評論,就應該放棄、不要在國外唸書,回來參與,用你的五官直接體會,而不是老這樣像在寫架空歷史小說一樣空想。想以社會運動為體材做研究也行,但至少累積一點實證經驗。

算我拜託你。

妖西其實挺可愛的
自己也回國沒幾年
大概就從野草莓開始接觸了些公共參與
就以為全世界只有他跟自己身邊那幫子人有在做事了

你後面講的那些媒體原則
這個不可取.....那個該譴責.....
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太重要
畢竟奉君山都說了要縮小打點
簡單講就是現在不管怎樣只打旺中就好 其它都先算了

兩位野草莓大師上來戰人之前
要不要回去把說法喬好先

真的看煩了

你們每次能回應的好像只有三點
1 你嘴砲!
2 你沒有實務經驗!
3 你親中啦!

此三部曲 不知能供諸君走到多遠
希望二十年後不是還在喊這三句
那才是真正的嘴砲

簡單來說就是蔡衍明長得比較醜
當然先打他 其他再說

問題不在於先打他或先打別人吧!

以上各位,問題在於在這種過程中擠兌了公民對話、反省、思考的空間吧!倘若並不是為此可惜,旺中也的確不善,那打死它又有何妨?

怎麼好像都沒有人看到重點啊...........................

Yoshi 強者 你真的把『圈內』想得好、小、喔!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到底是要不要現身?躲在網路背後一直放槍,看了都實在是替你覺得不值耶。

還有,我可沒膨脹我這幾年做的事歐。我只是針對你前面講的『怎麼幾年過去了也不見有什麼累積?』做回應而已。我又不是那種被當臭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可憐蟲,想做點事連個伙伴、組織都搞不起來只能窩囊靠人接濟的傢伙,要談累積怎會有困難。

至於圈子,圈子本來就真的挺小,要不然你怎麼會認識我?XD

還是說你真誤以為社運圈很大?這樣想就真的太沒見識了喔。建議你不妨離開一陣子,去見見真的世面,不要只會幹些咖啡店打工一類的,那個看到的東西畢竟有限。

最後,老話一句,你看來年紀也不小了、學校也換過好幾所了,找時間多讀點書,如果找不到人開書單,找瓦礫應該也勉強可以。奉君山說的『打點』和瓦礫說的『取向』或『進路』(approach)是不一樣的東西,而我談的是後者。

看來還有第四點,有空多讀書......
是說 你要不要講講你豐富的工作經驗啊?or你豐富的被踢經驗?

針對『(運動)過程中擠兌了公民對話、反省、思考的空間』這種常見於某類人嘴巴的意見,我簡單給一點回應:

沒有人真的反對、真的能反對這件事的重要。但,連『公民』都不知道在哪兒、怎麼把公民給找到的悲慘情況下,請問怎麼會有『公民對話、反省、思考的空間』給你去擠兌?

我知道有些人樂於把有限的力氣花在所謂的『對話、反省、思考』上,我也曾經是這樣的人。但坦白說,就我所看到偏執一般強調此事的人,多半連『如何有效地』進行對話、反省、思考都不知道,甚至壓根沒想過。這背後可能反映的是無知、對知識技術的輕蔑、對自己無知的無知、對現實條件的漠視。

這種對方法論的輕視(或者根本無知),我認為才是問題的根本。不採取有效的方法,才真的是讓公民對話、反省、思考的空間發生擠兌現象的原因。

言盡於此,該回去忙了。如果你要繼續岔題發幼稚病,就繼續囉~ 不陪你玩了。

「失去深化能力、僅僅帶著口號與道德堅持的運動,就算徹底滲透到每個人民或每個生活層面,最後只能逐漸形成一種不可質疑的惡物」,對,把公民找出來,然後把他們的力量與聲音都削弱、平板至此,這真是好棒的方法,可喜可賀!

"旺中案裡蔡衍明與旺中集團的作為,在倫理上至少有著三個嚴重問題:其一是上面提到的,刻意把集體與結構現象窄化為個人道德瑕疵與為惡故事的述說方式;其二是在惡意宣傳之後,又企圖將醜化過的個人狀態回頭提充為集體狀態,藉此完成自我保護的公關效果;其三是在進行醜化的同時,將相對難以察覺的意識型態前提與宣傳意識型態的期許,代入這些論述之中成為潛文本,並在表面上宣稱自己毫不偏頗的正義如何凜然不屈。這些之所以是倫理問題,並非因為它不符合某種近代創作出來的所謂人性,而恰是因為它作為人性的表徵,在與當代社會結構的相互作用之下,我們根據經驗或推論可以發現的那些理當會產生的效果。大致上來說,在這個例子裡,除了時代真的有點遠的法西斯全民運動氣味之外,公關戰術的倫理效果是社會因此盲目信仰修辭技術而非有效理念,因此癱瘓理念在社會行動中的存在意義;盲於結構的效果是窄化與扭曲大眾對於社會現象的視野;製造意識型態潛文本的效果則是意識型態敵人終將複製這樣的手段,來往的結果,將製造出一個大眾必須具備後設文本辨識能力否則必然無法有效行動的社會狀態。這些對我個人而言都是不可欲的結果,但我已不清楚當代社會是否還認為這些仍是問題。"

把這裡好好講清楚.才是最有效的

在業務界有種說法,叫職業學生症候群。意思是不斷地耽溺於業務技巧、產品知識的鑽研,並且藉此來逃避實際面對客戶的壓力,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很努力很專業但其實根本沒有付諸行動、創造業績。而這種症狀顯然不只在業務界才有。今天要談的,是面對社會不公時的職業學生症候群。

症狀:面對眼前顯著的暴行,卻不斷地要求更多、更全面、更完備的背景知識以及歷史脈絡,但同時卻又未必真的認真鑽研。從行為心理學的角度觀察,患者的意圖顯然並不在於獲得知識,而更像是要藉此懸置判斷。臨床觀察顯示有良性、惡性症狀。

良性特徵是患者真的覺得自己應該要多多研究、全盤了解,才可以投入社會行動。

惡性特徵是患者能自由控制症狀發作的時間、場所,針對自己厭惡或反對的人、事、訴求,就啟動症狀開始指責參與者和運動者對議題的了解不夠、論述不夠細膩。遇到自己喜歡或支持的人、事、訴求,則關閉症狀歡迎基於義憤或道德直覺的參與。

本症候群具有傳染性,未患病者易受惡性患者的影響開始出現良性症狀。

病因:

一、學校教育對「標準答案」的神經質要求,使人寧可不做對也要避免做錯。進而導致人們樂於在客觀情勢允許的情況下,儘可能懸置判斷以避免犯錯。

二、資源充沛的統治者有意誘發該症候群,透過國家機器及媒體灌輸,鼓勵對結構、大環境的無止盡鑽研,藉此拖延、消耗公民投入具體行動的動機。

惡性病例

處方:謹記下文

一、對複雜現實議題的了解,即使在最強的意義上,也只能是運動參與者或者組織者的自我要求,不能作為審查參與者或組織者適格性的標準。

二、最樂見職業學生症候群蔓延的是既得利益者,因為這給予他們正當性,不斷將研究及論述責任推給要求改變現狀的人。

三、別怕做錯事。一次沒做對還可以改進,幾次下來就會做對了。沒做,結果就是給人家做成大錯的去了。而且你搞不好就沒機會再做一次了。

更多考查:

就廣泛的影響而言,職業學生症候群患者雖然口頭上追求的是「深刻、多元、細膩的公民對話」,並且認為這是有意義的社會變革之前提。但是由其使用的詞彙來觀察,患者更像是在樹立一個以自己為標準的公共討論以及參與模式,並且貶低無法或不願配合他們拗口詞彙以及拐彎抹角陳述方式的人。以致於口頭上的深切期許,在對應到真實世界的限制之後,變成擁有文化資本的患者,用家父長姿態在霸凌、歧視那些雖然基於義憤而採取行動,但卻無法挪用「合格」語彙、掌握「完整」知識的人。即使那些無法操弄艱澀詞彙複雜陳述的人,往往能夠在不論樂生、同志權益、王家強拆、旺中事件、華隆事件當中,用素樸的道德直覺去聲援弱勢一方,卻始終籠罩在惡性患者文化霸凌的陰影下。違反惡性患者對議題及利益團體的好惡,隨時會被打為民粹、反智、口號正義、頭人政治。在這個意義底下,患者對深刻公民對話的尊崇純屬口惠,實際上追求的是「以我為尊」的文化霸權統治。

而在現實當中,類似邏輯的操作方式已經是統治者非常熟練的治術。財團用律師團的纏訟逼迫公民退讓;政府官員用反覆駁回、繁複程序來提高公民參政的成本。具體而言好比公審會對ECFA公投案屢次駁回,即使羅織的理由無法獲得公眾或者司法體制的認可,但在過程當中不斷要求公民更加細膩、謹慎地修正原案,並且藉此拖延時間、癱瘓公民能量及資源。在意圖以及策略上,跟惡性職業學生症候群患者面對嚴重的暴行時,不斷呼籲要擴大抗爭對象、全面檢討結構、深化運動論述的行為,完全是如出一轍。而在實際產生的效果上,患者往往在癱瘓、削弱運動能量以及參與者動機之後就此罷手,並不會繼續投入心力、資源以兌現他口中希冀的深度公民對話。充其量,是藉由後設的學術研討會等等形式,繼續擴散職業學生症候群,有系統地延後公民判斷的時間。

然而現實世界的狀況是,判斷的時效往往比準確度更為重要。所以菸商會贊助研究單位,好持續主張菸害對健康的影響「需要更周全的研究」;或者財團藉由學術機構,不停質疑氣候變遷或者能源儲存量對於生態、經濟、政治、軍事的影響;國民黨會不斷主張要更全面地探究白色恐怖期間的政治結構以及黨產來源的複雜歷史脈絡。凡此種種,為的就是藉由懸置判斷,好造就既成事實,生財致富剝奪公民抵抗所需的經濟條件,同時又讓公民抵抗的時機點一去不回。但是在追求標準答案的心態慫恿下,職業學生症候群患者往往更在意判斷的準確度,不能容忍一丁點偏差。而在完全吻合的選項出現之前,則基於不想做錯怕顯得很笨的心態,持續懸置判斷。後設一點來看,如果每個人都要追求自己的完美選項,結果要不就是判斷永遠遭到懸置,要不就是永遠無法在民主體制中兌現出任何成果。唯一可能的出路是由患者將前述的「以我為尊」文化霸權,兌換成聖王統治的獨裁政體。但弔詭的是,患者往往卻安於在民主體制當中,做當權者跟前永遠的乞丐。

從素樸的道德直覺出發也有良性與惡性的發展啊,想想廣大鄉民可也是從素樸的直覺出發、覺得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

既然都知道發展到極端即生弊端,何必非得在兩種極端裡面挑一邊站?還沾沾自喜?這也不失為一種病了吧。

廣電三法對跨業的市佔率沒有規範、也沒有提及,
能否直接要求NCC駁回?是不是合理的運動目標?
還有很多問題要思考,農民兵團一詞用在農民身上不可恥,
但自許為公民運動一份子的人不能迴避討論,
對群眾要有開放的心胸。

2012-07-31 朱學恒臉書3篇留言批反旺中網友

各位應該要為自己感到驕傲:為了逼人挺,你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這種等級的各位,看起來跟那個賣米果的傢伙沒什麼兩樣嘛!
用紅衛兵的手段打紅衛兵,是有多高尚值得萬民支持?
一件事物從頭沒參與也不行,立刻就開始抹黑扯立場、扯怕賺不到錢。中天、中視的節目我都快兩個月沒上過,我的專欄還在壹傳媒的爽報跟新新聞,中時體系我也沒有任何專欄,請問我到底是哪裡擔心賺不到錢?
我在時報體系沒有任何專欄,難道我也要跟著發起罷寫?我家沒有訂任何報紙,難道我為了配合你們的面子也得喊喊發起抵制?我家除了壹電視之外根本沒裝有線電視,難道我也要跟著大喊反三中?
從五都選舉的時候我就在打NCC違法濫權,該過就過,不該過就不過。一路罵到現在都快兩年了,這幾位HIGH咖那時還不知道在哪裡湊熱鬧;結果現在忽然之間為了拉人湊數想起有人還沒表態,於是趕快跑來抹黑:「不挺我的立場,就是敵人」?!
老子真要配合著各位假裝一下,多麼容易。但老子從來不會為了迎合別人來搞這種立場表態,不關切就是不關切,沒研究就是沒研究。老子不是你的小弟,我也沒義務因為你需要找人幫忙就假裝配合表態。
老子又不是為了討好你而出來混的,我從來也不在乎他人的意見。
想要透過鬥爭來逼我加入你們的,可以儘管來。又不是第一次被洗版了,多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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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鬧版鬧了一個晚上,一覺起來也是沒有改變我的立場。
只因為別人關切的議題跟你不一樣抹黑拿錢的有之,跑出來說一定要講意見是社會責任的有之,大罵怎麼可以只關切蝙蝠俠的有之,痛斥你上次有講話這次也要講話的有之,截圖表示你現在沒意見以後就永遠不要有意見者有之,怒吼尾刀王者有之。(但鄉民邏輯很妙啊,先討論議題叫做出風頭,中段加入叫做湊熱鬧,後段加入叫做撿尾刀,不加入叫做沒有盡社會責任。)
「獨立思考」這四個字沒學過嗎?三天兩頭想拿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他人身上,就叫做民主自由?那不過也就是包著糖衣的專制集權罷了。
這件事情讓人看到的最大教訓,不過就是所有人掌握媒體之後都一樣可悲、會拿來整肅跟自己意見不同的異己而已;不過網友用的是洗版抹黑,米果集團用的是跟監報導而已。
誰比較正當?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各位請繼續吧,希望你們這種努力投入鬥爭清算可以持續到下週,好歹也算是個堅持。嘖。
不過我還是要說:就算你派幾萬個人來,還是改變不了我要想什麼、不想什麼的自由。老子不是為了討好你才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
(媽的,最近這麼忙,害我連麻吉熊都沒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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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a5.sphotos.ak.fbcdn.net/hphotos-ak-ash3/526542_3056686636591_8035...
在此呼籲各位可以不停的發揮創意改圖來抹黑我啊。搞到現在,我都不清楚,到底是反旺中還是反任何不配合你們的人哪。
右上的那個胖子可以改成任何不想關切的人(包含巷口阿罵、路邊阿伯都符合唷),真想知道哪一國的姿勢份子會把所有沒意見的人都鬥垮鬥臭。
倒楣的是也沒買媒體還被捲進來的乖乖吧。
不過我真希望抹黑我的人美工技術可以好一點,T-SHIRT這樣設計不好看,字歪歪的啊,我都不會拿來賣,因為很醜....唉,專業一點好吧。

本文堪稱反觀學的經典之作!

*反觀學起手三式 重點:寬以待己、嚴以律人

step1.關於「旺中是否適格和集中」的問題,慈悲為懷、寬容以對,兩段草草含糊帶過。(約占全文5~10%)
step2.把社會運動的適格性標準提到超高,高到就算沒有任何社運能符合也沒關係。(約15~20%)
step3.反觀開始:反觀旺中反對者並未達到一個理想的社會運動所該有的標準A、標準B、...、標準Z,所以應該好好檢討。(約70~80%)

*反觀學 修辭重點:把那些對自己很不利的,但卻又必須提到的東西,講得越模糊越好!

例1.當我必須提到旺中惡意影射黃國昌發走路工,可是我又不想激起大家的厭惡感的時候怎麼辦呢?
答:你可以像本文一樣說,旺中「刻意把集體與結構現象窄化為個人道德瑕疵與為惡故事的述說方式」(引自原文)。

例2.當我必須提到,旺中想藉由這種抹黑讓大眾以為所有反旺中的人都是那種會請走路工的壞人,但我又不想喚起大家對走路工的記憶,那我該怎麼說呢?
答:你可以像本文一樣說,旺中「在惡意宣傳之後,又企圖將醜化過的個人狀態回頭提充為集體狀態,藉此完成自我保護的公關效果」(引自原文)

(此類佳句在文中多不勝數,有興趣者可當成腦力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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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反觀了嗎?

如果不想激起大家的厭惡感或喚起大家對走路工的記憶
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不去提這幾件事阿 
你是有沒有腦這樣本末倒置畫蛇添足還沾沾自喜以為發現了什麼秘密而敝帚自珍

就像不要讓大家想起自由時報當年合成國道假照片 
同樣是用媒體的力量造假抹黑特定人士
這種事當然是直接不要提阿
哎呀我怎麼說了!

例1例2這樣處理很顯然就是要對照雙方作為的相似,卻被你理解為「對自己很不利的,但卻又必須提到的東西」

到底是對誰不利呢?請再讀一次這段話:

「刻意把集體與結構現象窄化為個人道德瑕疵與為惡故事的述說方式,惡意宣傳之後,又企圖將醜化過的個人狀態回頭提充為集體狀態,藉此完成自我保護的公關效果,在進行醜化的同時,將相對難以察覺的意識型態前提與宣傳意識型態的期許,代入這些論述之中成為潛文本,並在表面上宣稱自己毫不偏頗的正義如何凜然不屈。」

一兩個月以來反旺中的網友鄉民所有大大難道不皆是如此?

天哪人家挖洞你就真的跳了,也沒查一下上下文,我真替「樓上的你怎麼那麼傻」感到尷尬。

附帶一提,你還真敢扯什麼「自由時報當年合成國道假照片,同樣是用媒體的力量造假抹黑特定人士」。這段話當中暗示著:一、自由時報說合成照片是真的現場照片;二、自由時報的指控是子虛烏有。而這兩件事都不是事實,當初在頭版上就寫清楚是合成照片了;後來總統府證實了自由時報的指控。

合成照片是不是能拿來當頭版是值得爭議啦,但你現場表演捏造事實,這未免也弱到爆了吧。

噢 那我改一下好了:

就像不要讓大家想起自由時報當年合成國道假照片 
同樣是用媒體的力量「近乎造假」抹黑特定人士
這種事當然是直接不要提阿

哎呀,這麼丟人的媒體事件,我竟然又說了、又說了!!!

奉君山,你怎麼連真假的概念都變得這麼模糊?

自由時報當時在頭版說是合成照片,字體多大多小,整篇報導又是如何引導讀者、既然事件為事實,為什麼還要合成照片?

你好像說過什麼「偏偏微小的差異就是最重要的差異」一類的話吧
來回應瓦礫的話嘛
那被媒體放在頭版 還根據合成照片寫成的報導
到底算不算真實 

合成照片與原來照片這麼~~~小的差異,

我也沒有想到會讓你現場表演道德程度的低落耶!

像你這樣的人 反旺中的適格性 又在哪裡啊?

這篇文章寫得不算簡單也不算清楚。但卻直指許多社會運動的問題所在,當然包括這次的反旺中併購案的運動。

全文的論述當然緊緻,只是依賴在大量的現象觀察與論述分析之上。既然此文的論證大量依賴這些對現象的觀察,以及對他者論述的分析之上,理應就要附上關於他觀察到的現象的「資料」,以及他所分析之論述的「出處」,並且提供恰當的證據來支持這些現象與論述就果真是這次運動的「主軸」。

否則很難不令人懷疑這些現象觀察與論述分析是不是本文作者一廂情願想法,並且讓盲目的信眾隨之起舞,結果其實也沒辦法累積什麼或批判什麼,然後就真的淡化了原本的爭議事實。殊為可惜。

寫文章要給資料和出處啊!

還需要資料跟出處嗎?
反旺中跟反媒體壟斷的邏輯漏洞連連
反旺中是為了它濫打黃國昌
那跟媒體倫理有關係
跟NCC審併購案的關係是什麼?
政府可以因為某家公司執業不當去干涉其財產權嗎?
那我們這麼維護王家又是為什麼?
只因為它是相對弱勢? 而非單純守護私人財產權?

媒體壟斷的定義又是什麼?
市佔率? 頻道數? 發行量?垂直整合?
還是單單濫打黃國昌? (王家 反核同樣被鋪天蓋地濫打 原因只是旺中嗎?)
是已經存在的現象?
還是預設未來一定會犯罪的併購判決?
是的話又該給怎樣的處份?

旺中並非不能反
真能扳倒它的話也是功德一件
媒體確實也有言論集中化的現象
但這幾件事情的因果關係與比例原則
真的不是重要的題目嗎?

研究更完整的論述
並不會失去對公平正義的支持
只有對盲點視而不見的運動
會減少累積的程度

2012-08-06 羅珮瑩的部落格

不到一個禮拜功夫,現在還有人在談反旺中走路工事件嗎?據說中時當局也覺得該休兵了,我認為這是聰明的決定。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到底誰是走路工事件的藏鏡人?這事有那麼難查嗎?如果大到被人發起「你好大,我好怕」的旺中連這種事都查不清楚,那麼我實在是搞不懂,旺中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這次旺中引起公憤的主要原因,是動用旗下媒體大量版面和資源猛打走路工事件,又追殺反旺中的學者黃國昌和陳姓學生,讓人認為是公器私用、是媒體巨獸吃人、不符比例原則,甚至被懷疑是做賊喊抓賊、自導自演。一時之間,反旺中變成今夏最火紅的運動;如果不是突然被林書豪返台整個搶走版面,恐怕還會有人繼續去追問一些所謂宅神之類的網路意見領袖表態。一個運動搞到這個境界,就難逃米蘭昆德拉筆下的「媚俗」;用一個大家都懂的字,叫做「瞎」啦!
如果說動用不符比例原則的版面追殺學者和學生是一種不可寬恕的罪過,那麼中天昨天整晚追著林書豪轉播不也是不符比例原則嗎?怎麼沒人批這叫「美國資本主義打手」?就只因為追逐林書豪是完全政治正確情感正確加流行正確?這不是媚俗是什麼?那麼媒體瘋狂追殺Makiyo符合比例原則嗎?台灣媒體什麼時候符合過比例原則了?公器私用又是新聞嗎?為什麼不曾引起這樣大的「你好大我好怕」的公憤?
旺中併購中嘉以及後續的走路工事件其實牽涉到許多議題與層面,雖然我早就寫過一文《蔡老闆,乾脃吃下蘋果吧!》,乾脆再用條列式來一一「表態」好了。
一、我反對旺中併購中嘉,理由不是「你好大我好怕」,而是我反對媒體集團利用垂直整合來擴大版圖造成壟斷和不公平競爭,不管蔡老闆的出發點是否善意地想要從外國人手中「收復失土」改進台灣的有線電視軟硬體。媒體業的垂直整合,應受國家法令明文限制規範。(水平併購可以忍受,是因為水平併購就像結婚,總要你情我願各蒙其利才會成交,還算是公平競爭。)NCC與其用附帶條款要求旺中放棄經營新聞台,不如從法制面著手,才能避免因人設事的爭議。綠營與其動員恐中力量反制旺中,不如認真推動立法限制。
二、很多人反對旺中購併案的理由是會造成「言論集中」。什麼叫言論集中?要說言論集中的力量,蔡衍明大概遠不如陳文茜:陳文茜不但在他旗下的中天主持《文茜的世界週報》等節目,在其他電視頻道和廣播也主持節目,甚至還在蔡衍明的死對頭蘋果日報寫了多年的專欄,三不五時還要出出書。如果「言論集中」是問題,大家應該抗議抵制的是陳文茜、吳淡如、謝震武…以及那些到處轉檯的名嘴們,他們才是包山包海的「言論集中」代表人物。蔡衍明不過上個華郵接受專訪就搞到人人喊打,和陳文茜比起來不過是言論市場的「小屁屁」。雖然我個人認為多產和包山包海必然導致言論蛋塔化、灌水化或屁化,媚俗更是必然的結果,可難道我們要立法限制名嘴或作家曝光的時數和產量?或不可「跨媒體」演出?我們不需要限制多產作家或趕場名嘴,因為你可以選擇不鳥不看嘛!只要台灣還是個民主社會,還有言論自由,又怎會有「言論集中」的問題?有人要24小時每隔5分鐘在臉書上PO文塗鴨,很煩,可是是問題嗎?
三、當然有人還是會說:蔡衍明不同,他是老闆耶,他是媒體大亨,掌眾多媒體人的生殺大權,他是藏鏡人。沒錯,這才是麻煩,所以又有很多人質疑他的「媒體老闆適格性」。我同意媒體老闆的適格性才是當今台灣媒體真正根本的問題,(例如,我覺得我最適格當媒體老闾了,可我沒錢啊!)可我們能讓NCC來審查媒體老闆的適格性嗎?要這樣,還不如把警總找回來算了。不要說新任NCC委員自己的適格性都受到質疑,由國家機構來審查媒體老闆的適格性不是又走回威權時代嗎?只要蔡老闆旗下的媒體沒搞非法監聽,蔡老闆本人沒有違法作姦犯科,適格性問題不該是NCC說了算。
四、那麼,蔡老闆的適格性該誰說了算?當然是閱聽大眾說了算。你討厭蔡老闆,不要看他的頻道,不要買他的報紙就是了。除了回歸市場機制之外,媒體的員工最有權利對老闆的適格性做投票,他們可以用腳投票;不過因為員工的選擇其實非常少,因為適格的老闆幾乎沒有,選擇只是砒霜和餓死的分別而已,這項投票有等於無。於是員工永遠是挨打的一群,專業不如狗腿。這才是媒體墮落的根本原因,也是我認為「這是最壞的時代」的原因。
五、很多人懷念當年的余紀忠老闆和當年的中時,不過報人已逝,時代巳遠,又能奈何。我總是想:余老肯定料不到,他辛苦創辦的報紙傳到第二代就快掛了;如果他也仿效華盛頓郵報的老闆尤金梅爾成立一個「接手老闆適格性審查小組」,規定誰要買時報一定要先通過這一關,那麼可能公信力要強過NCC許多。不過橘逾淮為枳,就算有這麼一個小組,就算這個小組成員全是真正公正無私的社會賢達,大概也只會導致找不到買主然後宣告破產的命運。
六、所以,我們還是應感謝蔡老闆願意接手,並且感謝上帝讓蔡老闆口袋夠深是台灣首富。如果蔡老闆能認清媒體是一種「不光只為賺錢」的特殊事業,而自己是百分之百外行人這個事實,認清自己的親中立場這個招牌是媒體的負債而非資產,並且認清樹大招風這個古老的原則,能夠把旗下媒體放手交給專業公正人士去經營,放棄擴大在台灣的媒體事業版圖,專心去經營自己內行的米果王國,那就更功德無量了。
七、回到走路工事件,我覺得很瞎也很奇怪。雖然有人質疑是時週副總林朝鑫自導自演的栽贓,雖然那些推理也都言之成理,但沒有證據的推理就只是推理而已。我個人很難相信,有媒體人會狗腿到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記者可能為了討好老闆而濫用權力、公器私用,這個無庸置疑;但要記者自掏腰包搞栽贓以討好老闆,這違反我對這個行業的認知。我也不太相信,旺中或蘋果當局、或反旺中學者會幹這種事;這比較像是搞選舉的人的步數,可能是某個恐中的熱心綠營人士出的點子和銀子。只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敢出面承擔?中時如果沒搞栽贓,應該追查下去,給個答案;但追查不是繞著黃國昌問些超蠢問題,那只會引起公憤又模糊焦點。

我好想知道運動成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