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 月11 日開幕的夏季達沃斯論壇上,溫家寶總理罕有地批判中國的市場原教旨主義者對中國經濟刺激計劃的歪曲,甚至用了「鄭重說明」這樣的嚴肅詞彙。他指:「正是因為當時的果斷決策和科學應對,我們才避免了企業倒閉、工人失業、農民返鄉,繼續保持了中國經濟發展的好勢頭,維護了社會和諧穩定,防止了現代化進程出現大的波折」。他在講話中更指有些人把應對危機的一籃子計劃說成「不必要的代價」是「不顧事實地歪曲和指摘」。
中國經濟運行最突出的特點,是經濟增長速度快、波動幅度比較小,溫家寶認為這是因為中國政府科學運用宏觀調控手段,及時糾正市場失靈,才防止經濟出現大的起落。其實,中國政府早就注意到市場失靈的問題,溫家寶也早在「十一全國人大四次會議」等多種場合都反覆提到市場失靈的問題。
放任市場害處大
經濟學原理中既有支持市場調節的,也有反市場的。
市場失靈(Market Failure)很早已成為一個最基礎的經濟學概念,經濟學中的「市場均衡」是建立在一系列假設基礎上的,是有爭議的。但市場失靈則是建立在一系列實踐基礎上的,是有共識的,認真的經濟學教材都不可能沒有市場失靈這一章;而且愈到後期,經濟學理論就愈是解決市場失靈的。而經濟危機則是市場失靈最大的表現,因此矯正市場失靈是政府經濟工作的第一責任。
同時,市場不能解決民生問題,這近年也成為中國經濟工作的重點。溫家寶在講話中也特意高聲調指出: 「這十年,中國發展進程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堅持民生優先,我們始終把保障改善民生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努力使發展成果惠及全體人民」,中國政府這樣做是符合經濟學原理的,也是符合民眾利益的,是人權原則真正的落實和體現。
市場需要自由,但不能放任,放任市場造成的危害肯定比干預市場造成的危害要大的多,現在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於放任經濟的發展。可惜中國總是有很多原教旨主義經濟學家則天天置市場失靈於不顧,天天反對政府干預。只要簡單地百度一下,幾乎天天能看到張維迎、許小年、吳敬璉到處趕場的消息。這些人出席的是商業論壇,台下都是企業家,自然要說企業家喜歡聽的話,但是如果沒有宏觀經濟的穩定,受殃最大的還是企業家,而不是那些「走穴」的學者。
市場調節和市場失靈都是市場的本質,都不能忽視,市場失靈多種多樣,比如訊息經濟學指出,訊息不充分和訊息不對稱會導致市場失靈,缺乏訊息市場也會導致市場失靈;制度經濟學認為,交易成本過高會導致市場失靈,產業經濟學認為生產能力有限,資源稀缺會導致市場失靈;公共經濟學認為公共物品會導致市場失靈;企業經濟學認為,自然壟斷、寡頭壟斷會導致市場失靈;社會經濟學認為外部性會導致市場失靈,而導致市場失靈的因素遠不止這些。
如果一個經濟學者面對這些市場失靈的因素視而不見,那不是科學的態度。
政府和市場要分工明確,這種分工在經濟學中是有界定的,也是有共識的,從某種程度上講,經濟學也是一種幫助或是教政府如何通過適當干預來維持市場穩定運行的學問,政府沒必要大包大攬,但該政府干的,政府就大膽干。
矯正市場失靈,改善民眾福利,維持市場穩定都是政府分內之事,都是責無旁貸的。
「市場經濟」少人用
市場經濟在中國轉軌的過程中提出,更多是一種政治語言,而非嚴謹的經濟學概念,中國很多經濟學家、特別是那些「後文革」經濟學家,曾經對中國經濟轉軌作出貢獻,但是現在還用那套陳舊的知識指導中國經濟,必然會釀成災害。
市場經濟並非經濟學一開始就有的詞彙,亞當斯密(Adam Smith)沒用過這個詞,李嘉圖(David Ricardo)沒用過這個詞,馬克思沒用過這個詞,馬歇爾(Alf red Marshall)的《經濟學原理》中也沒用過這個詞,薩繆爾森(Paul Samuelson )也極少用這個詞,中國經濟學家雖然頻繁運用這個詞,但大多數情下,完全可以用「經濟」這個詞代替。
市場經濟這個詞的出現,大概也只是冷戰的產物,很多冷戰學者稱資本主義為市場經濟、民主國家,把中國稱為指令經濟、極權國家。即使冷戰期間很多學者都於用這個詞彙,而冷戰之後,這個詞彙就更是打入冷宮。中國那些賣弄「冷戰經濟學」的人不是為公眾服務的,網絡上流行的經濟學家駭人語錄就充分顯示出人心的向背。
現在中國政府愈來愈重視市場失靈的問題,在經濟工作中也以矯正市場失靈為重點,這也是中國經濟能夠一枝獨秀的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