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退出FM101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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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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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FM101初成立時,並沒有明確或統一的意識型態和政治理念,成員以生活方式和性格凝聚起來。經過不斷的討論、爭執、意見分歧、人事更替,FM101逐漸形成了國際主義的、既反對官僚獨裁也反對資本主義的社會革命方向。 這以2011年6月7日的,〈政商崩壞,堅守街頭!──FM101對北角警署遊行被捕事件的聲明〉為標誌:
「長遠來說,我們是需要更有組織地去與官商法混合體鬥爭。有效的組織,在溝通上,便能更有效率地完成一個行動。而我們應該把矛頭指向資本主義制度,認清其爪牙,繼續組織一股力量,持續地抗爭下去,建立一個在地的人由下而上直接民主參與的模式及制度。作為一個運動的電台及媒體的運動,FM101會在媒體上和行動上全力支援這個鬥爭。」
我們曾經為了宣揚這個理念,在工餘及課餘的時間,介入了大大小小的抗爭行動,拿著大聲公叫喊,派發自己的文章,售賣《國際歌》T-shirt,跟警方衝突、被檢控。 既然FM101本身就經歷了從以泛民思想為基礎的團體到革命左翼的重大轉折,我們認為在內部出現不同的政治意見乃至分歧,本身並不是問題。不但這樣,我們還認為只有通過誠實認真的討論,才可以使成員認識分歧各方的主張,作出適當的選擇和決定。 然而,在高舉革命左翼旗幟的同時,卻作出與其完全對立的言行,這不但有違所謂抽象的原則,更是失卻基本道德的行為。這是我們所不能接受的。 FM101此前和我們對議會改良主義的批判 FM101在2012年年中派出的《FM101行動組自介》,對於議會改良主義,提出了這樣的批判:
「我們認為真正的出路,絕不在於爭取雙普選等等形式上的民主。但這當然不代表我們『不支持民主』,我們主張勞苦大眾可以真正參與的實質民主,所以才要批判資本主義的形式民主。一方面,泛民、自由派和社民派主張的『民主』,是旨在完善資本主義制度,並緩和階級矛盾的普選和代議政制。建立在壟斷資本主義基礎之上的普選制,只是數年一度為剝削制度提供正當性的『授權儀式』,在選舉期間的民粹喧嘩之外,一般民眾在日常生活之中,連哪怕是形式上的民主權利,都是微乎其微的。」
議會改良主義者認為,動員民眾支持他們的候選人、增加他們的議席和聲勢,就可以通過有利民生的法案,建立「公正」的社會。我們認為,這種說法並不符合事實。在歷史上,所有大規模的資本主義改良政策,都是統治者在面對國內外強大的、威脅資本主義生存的工運力量時,不得已才會推出的維穩措施、緩兵之計,而在資本累積、提高利潤率的恆常壓力下,政府也最終會通過暴力打擊工運力量,收回和逆轉改良政策。這一而再、再而三在各個資本主義國家發生。資產階級議會政治,就是掩飾資產階級專政這一事實的遮羞布、讓投機政客在極狹窄的光譜裏「激辯」及表演各種行為藝術的大劇院。 在香港,勞苦大眾生活環境差、工資待遇偏低的根本原因,並不是泛民不夠議員,而是工運分裂成親北京和親西方的陣營,工人階級沒有真正代表自己的、爭取超越資本主義制度的組織和政治力量。在這個情況下,不要說大規模的反資抗爭並不可能,連局部的勞資爭議,也往往因工運的錯誤分裂而被操控或消解。 我們認為,如果不認真努力向左傾青年說明這個根本的困境,還要把他們推向配合議會表演的行動之中,那不要說什麽革命的宏大願望,連最卑微的改良訴求,也只會繼續淪為各派政客互相攻擊的工具,在議會喧嘩中化為烏有。 處於萌芽狀態的革命左翼小團體的首要任務,與其說是盲目地追隨泛民的各種運動,倒不如說是理清國際和本地的反資革命運動的歷史和現狀,讓我們自己和左傾青年朋友能有充分的思考資源,為以後革命左翼思想影響力的擴大和組織化,即真正的有社會基礎的介入,去做準備。 FM101重要成員投向議會改良主義 儘管FM101發表過反對議會改良主義的文宣,但最有社會知名度的、在一般人眼中代表FM101的重要成員卻認為,在革命左翼並沒有足夠影響力的時候,支持社民派、參加他們爭奪議席的「運動」,可以獲取「資源」,是一種發展「革命」的策略。在2012年立法會選舉前夕和期間,以該成員為首的部分FM101成員,更徹底地推行了這種「策略」。 這種支持社民連的路線,在FM101內部從未形成共識[1]。但這名重要成員,卻在不澄清自己的立場並非FM101主張的情況下,在選舉前夕和其間作出了為社民連在FM101招募帶薪的示威群眾(即「收錢示威」)或工作人員、在自己有不少社運人聯結的facebook帳戶上公開地為社民連作出不實宣傳(稱社民連主張他們從未主張的訴求,如外傭應有居港權[2],並掩飾社民連確實有提出的訴求,如雙非零配額)、甚至高調「抹紅」人民力量為中共傀儡的言行──綱領上同為社民派的兩個政黨[3],一個受到他公開的傾力支持,一個受到他與「反黃」人士有組織的造謠攻擊,這是毫無原則、江湖幫派思維的表現。 在政治路線上,我們反對這種借助革命左翼「社運人」形象為社民連招兵買馬的行為;在道德上,我們不能接受為任何團體作不實宣傳,和為挑動反共情緒而「抹紅」反共團體的錯誤的、右翼的行為。 與議會改良主義劃清界線 我們尊重每個成員的思想自由和發表意見的權利。但在一個自稱革命左翼的團體裡,有重要成員在未經任何討論授權的情況下,公開地作出了以上影響FM101的立場和路線的言行,我們也有非議的權利。 立法會選舉過後,FM101在事實上已經停止運作,為了確認組織的思想狀況,尋求克服錯誤、在原則的基礎上恢復FM101運作的機會,我們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之後,在2012年12月中在FM101內部發表了聲明,要求對方解釋和討論分歧。 可惜的是,這名成員在回應我們的聲明時,不但完全迴避了對他的種種不實言論的批評,還指他不認為「所謂社民派言行」和「革命」,有什麽相違背的地方。除此之外,他還指出,他認為所謂「泛左社運圈」(按他的解釋,指泛民陣營內部有進步色彩的社運團體)沒有「互相割裂的本錢」,並指共產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不得不」與社民連「互為犄角」。這名成員還進一步指,他觀察社會的「框架」,是群眾主流完全犬儒、不問政治,之後才有關心政治的泛民,泛民之中有激進一點的派別,然後才有更進步的社民連圈子/「公民社會派」,再之後才有「激進革命」人士。而且,他指他最關注的,是怎樣使大眾接近、進入泛民的「抗爭」,壯大這種「抗爭力量」。 這種「群眾進化論」,就是規定「犬儒的群眾」,必需首先經歷泛民、特別是社民連的「培育」,最後放到鐵馬前,就會在胡椒與汗水之間和「兄弟們」「成長」,完成向「激進革命派」的「進化」。在回應我們的時候,這名成員以雙非問題為例,指社民連除了主張「最基本,收緊來港限制之餘」 ,也同時「疏導民粹」(推波助瀾還是疏導?)[4],所以在選舉中全力支持社民連,據説就是既能解決問題又能推銷「進步理念」的辦法。 我們由此確定,這名重要成員在選舉期間的言行,並不是一時的錯誤,而是和FM101此前發表的主張和路線完全對立的、我們之前已經否定了的思想的體現。這名成員的「框架」,其實就是泛民的「框架」。而如果宣揚改良主義、壯大主張完善資本主義、甚至公開地反共的小資民主派,就是當前的主要任務的話,那再動用「革命左翼」的名義、高舉紅黑旗幟等等,都是多餘的、甚至有害的舉動。要一心壯大泛民的運動及其「左翼」的話,直接加入他們的陣營努力工作、積累票源就好了,又何須獨樹一幟、標奇立異?自稱「革命左翼」,但又要規定「不得不」和議會改良主義「互為犄角」,這不就是以「革命」的旗號,去為議會改良主義收編左傾青年的「策略」了嗎? 支持這種路線的朋友,當然有繼續主張和推行這種「策略」的權利,但我們也不得不指出,在歷史上,這一種「策略」的最終結局,不是自稱革命者的徹底變色、投入議會建制,就是群眾被「革命者」瞞騙後走向真正的全面犬儒甚至右翼的反動。 面對這種根本的政治分歧、主張對立的成員在事實上已經無法在同一組織內合作的情況,我們只好抱憾地宣佈退出FM101。我們將會從新出發,努力宣揚革命左翼的理念。 一群前FM101成員
註釋 [1] 該成員先私底下招攬個別101成員,做社民連2012年6月18日反對港鐵加價示威的帶薪群眾。該成員後在2012年6月28日的101會議上,將收錢參加社民連6月29日抗議胡錦濤訪港的示威提上日程。參與會議的成員提出各種疑慮,不能形成共識,結論是不打出101的旗幟,願意去的人以個人名義參加。 [2] 社民連在2011年8月17日所發表的文章提及到「毫無疑問,外傭應獲平等對待與基本人權。透過司法覆核爭取居港權,是憲法賦予外傭的權利…」,由此可見該政黨並非支持外傭能夠獲得居港權,而只是支持外傭能夠以所謂的法治精神去「爭取居港權」。(參見 社會民主連線〈外傭辛勞貢獻良多 平等關愛香港價值 捏造數據居心叵測 恐慌排外你我蒙羞〉) [3] 立法會選舉之後,社民連主席梁國雄在2012年9月14日出席港台節目時稱,社民連是以公民抗命較激烈手段爭取目的的中間偏左政黨。社民連和人力可以合作,只要能達到政治目標,他不介意黃毓民重返社民連,甚至擔任主席。(參見2012/09/14 明報〈梁國雄:樂見黃毓民回巢〉) [4] 梁國雄在2012年4月25日在立法會發言稱,社民連比梁振英早很多提出「雙非零配額」,梁推行此政策是「何功之有」。(參見「長毛辦事處2012年5月5日上載片段」3:4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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