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821台南市政府召開之記者會 反台南鐵路東移自救會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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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2

浮濫徵收的本質全國皆同 中央地方不該相互推卸

反台南鐵路東移自救會814北上民進黨中央黨部。針對「南市府與自救會重啟協商」的訴求,黨中央原承諾20日向自救會答覆。但時限將屆,卻得知黨中央要求寬限兩天。自救會本意在與市府重啟長期的溝通,無意為難黨中央,便接受寬限。不料昨日(21)下午,自救會得知市府已召開記者會,試圖以政治思維將南鐵案與全台土地濫徵議題切割,並再次強調「南鐵東移徵地無必要性疑慮」、「不東移的民版不可行」、「原軌作為公園道沒有跨域加值問題」,與自救會北上前的論調毫無二致,顯見市府無意與自救會協商並承認迫遷之本質舉國皆同。

對於黨中央欺騙自救會要求寬限,卻縱容市府早一步召開記者會,自救會感到非常不受尊重。821市府在未與居民進一步協商的情況下召開記者會,無疑是市府長久處理南鐵案卸責態度的縮影。包含爭議爆發後,去年10月市府召開記者會直接宣布「核定版即是東移版,為唯一版本。」、到今年3月12日片面宣布「仍然採行核定版」、甚至連「安置方案」的內容,還是居民看新聞才知道。如果賴市府不願意與居民開誠佈公協商,只躲在市政新聞體系裡放話中傷自救會,自救會不排除再次發動北上,提出近一步的資料證明,南鐵案嚴重違背人民的意願,只是遭受自我感覺良好的市府刻意忽略而已。

自救會針對821南市府記者會聲明:

自救會訴求回歸「臨時軌案」的退讓誠意,市府視若糞土。

自救會之中心思想乃以「擾民最小」的方式完成鐵路地下化。自救會有眾多成員表述,多年前曾有鐵工局前往丈量,當時鐵工局表示會借用後院一小塊土地作為臨時軌道,地下永久軌設於現軌國有地下方。居民們認為有借有還,建物主體不受影響尚可接受。甚至去年8月都市計畫公開展覽,老居民還抱持「如果東移徵地是完成鐵路地下化之工程必要也只好退讓」的善良心態。但事後卻漸漸發覺「東移是唯一版本」根本是市府與鐵工局的謊言,日趨不滿,爭議隨即引爆。

南鐵案自民國84年擬定完整計畫,85年通過環評,96年談妥配合款準備實施、送往政院預計核定通通沒有東移,證明「東移徵地」根本不必要。而居民當然希望鐵工局提出零拆遷的方案,但囿於鐵工局之技術考量與為了加速完成台南市民對鐵路地下化的盼望,如果是工程之「必須」,「最大限度的退讓」是將房屋暫時拆除,土地出借做臨時軌。居民宣稱其憲法保障的基本人權本無但書,如今願意出借土地,為的就是成全鐵路地下化。反觀自爭議爆發以來,市府堅持「東移版」不肯退讓,又要毀屋又要徵地,根本不把自救會居民的善意當一回事。

所謂「民間版工法」,乃是以過去鐵工局不東移的方案為藍本,提出工程改良建議之版本。既然過去12年南鐵都是以不東移方式完成地下化,同個大方向的民版方案自然也不會有重大工程瑕疵。居民是納稅人,根本沒必要「幫鐵工局想出替代方案」,自救會的本意在協助市府加速推動地下化工程。但市政府自爭議爆發以來,刻意用去脈絡的說詞「核定東移版是唯一版本」來混淆過去85年、96年4月兩度準備實施都是「不東移版」的事實。市府連過去12年南鐵不曾東移都不願承認,自然會直接否定民間版提出的改良計畫。南市府沒有對「東移是唯一版本」這個工程謊言道歉,就沒有談論其他替代方案的空間。

決議「民間版不可行」的過程粗糙,工程理由錯漏百出

市府於今年2月6日舉辦之工程論壇,與會學者直言「工程問題很好解決」。但3月12日市府片面決議仍採核定版的聲明中,全是鐵工局的工程理由與市都發局、工務局、交通局的說詞,完全未參酌工程論壇與會學者的意見。以這種空有其名的論壇來決議「民間版不可行」,根本無法服人。甚至在相關的理由中,對於民間版遵照核定版訂定的軌道中心距4.11公尺,賴清德竟宣稱「有安全疑慮」。南市府一再以工程爭辯窄化迫遷議題,但其種種「科學理由」根本不堪檢視。所謂公開審議過程,只是賴市府操作工程術語抹黑自救會、混淆南鐵東移之不必要性的政治算計。

「徵用」與「徵收」之意義完全不同

台南居民的居住形式與生活模式與土地有密切關聯,甚至有土地是作為自耕自食之用。既然南鐵東移毫無必要,工程結束還地於民、原屋重建才是達成回復過去生活水準之「完全補償」。市府操持「既然房子都拆了,土地也順便給市府徵收一下。」的詭異論調,根本是暴君心態,完全踐踏自救會釋出之「暫時拆屋成全地下化」的善意,也抹煞土地使用之多元價值。

南鐵案的必要性有重大疑慮

自救會同意南鐵地下化具有公共利益,但自救會反東移的抗爭內容在於指出「東移之不必要性」。南鐵地下化在過去規劃12年來不東移完全沒有任何疑慮,甚至96年前行政院長蘇貞昌談妥配合款,時任立委的賴清德也以此版本向中央追蹤預算。南市府大談南鐵地下化之公益性,卻對於政治人物位居市長要津就失憶的醜態支字未提,根本是避重就輕。南鐵東移完全不符合土地徵收之「最後手段」與「必要性原則」,強徵民地就是違反憲法。而市府刻意撇清「大埔案的必要性有疑慮,南鐵東移案則無。」,完全就是政治操作的語言。

自償率思維乃內嵌在南鐵東移案中

經建會「以土地開發利益回饋軌道運輸建設」之意見並不是自救會空口白話,該份公文就檢附在市都發局關於南鐵地下化的大小都市計畫書圖中(如變更台南市主要計畫 配合台南市區鐵路地下化 第一階段公開展覽資料PDF檔第88頁附件一 院臺交字第0980054496 號函)。在今年8月,前副市長林欽榮即邀集財團,以付款式標售的方式替鐵路沿線周邊國有地招商。南市府一方面強推內嵌自償率思維的南鐵案都市計畫案,一方面又發聲明撇清「沒有跨域加值問題」,其心可議。

而事實上,在核定版中第七章 經濟效益評估及財務計畫中,即有詳列沿線騰空土地的面積、公告現值、總價值等精算資料,很顯然鐵工局對於原軌土地有開發構想。而96年9月「未東移版」沒有辦法順利核定,即是因不符經建會「以土地開發效益挹注工程經費」之期望。過去南鐵不東移就可地下化,周邊國有地也可以開發。所以經建會意見中之「土地開發效益」,就是明指因東移而產生出的「原軌台鐵國有地」。

南市府搬弄都市計畫術語欺瞞人民

自救會重申,無論原軌地是否開發,南鐵東移之不必要性還是無法動搖。而814南鐵北上後,市府釋出之聲明稿宣稱「原軌地作公園道之都市計畫已核定」,自救會在此強調完全是於法無據。目前台南市、仁德區主要計畫之第一階段變更,乃變更407戶民地為軌道用地,原軌地仍為「鐵路用地」。原軌地具體的開發內容,將放在第二階段之變更。而先強徵民地作軌道,7年工期結束再搭配鐵工局的開發想像變更原軌地土地使用,居民根本無以制衡政府。而市府急著跳過種種程序宣稱計畫已核定,其背後欲蓋彌彰的心態,讓人看破手腳。都市計畫工具乃市都發局之主管業務,市府不可能不知道變更計畫連擬定都沒有,遑論核定,盼請市府不要再用都市計畫學專業術語混淆東移迫遷的本質。

南市府壓制異議份子的手段形同威權復辟

8月4日蘇貞昌與賴清德出席反服貿座談,成大學生只因舉標語高喊口號聲援南鐵,即遭南市府維安人員勒頸壓制。事後市府甚至發出不實的聲明宣稱「該名學生突然站上椅子作勢撲向蘇與賴」,將學生描述為主動攻擊者,試圖掩蓋市警局濫權的醜陋。台南貴為民主聖地,政治人物卻用政治手段抹黑打壓異議學生。自救會日前已還原當日影片,根本沒有任何人突然站上椅子撲向蘇與賴,自救會與該名同學還在等南市府的道歉。

南市府是沒有誠意溝通的傲慢政府

南市府一再以其新聞體系宣稱與自救會持續溝通,但自救會完全「無感」。爭議爆發一年來,掌有行政權責的市都發局從沒召開過一次協調會。市府不主動與自救會見面,自救會也只好多次前往賴清德的公開場合「求見」,但卻都遭到賴清德的忽視。如陳光誠律師來台當晚,有居民高喊「市民被迫遷,市長談人權。」,但市長隨即抓起麥克風拉大音量壓過。在談人權的場合,市長忙著送陳律師玉井芒果,對於台下不滿的居民視若無睹。而成大校區離南鐵迫遷戶們也不及五分鐘車程,賴市長遭嗆仍不願「移駕」來向自救會老居民示意。自救會並沒有關起門來拒絕協商,是市政府在逃避面對爭議。

自救會居民乃平凡老百姓,爭議爆發將屆一年,市府從不願對等溝通,居民們不受「公僕」的尊重,逼不得已才走上街頭。而各地土徵暴政加諸於人民身上的戕害,並不會因為不同政黨執政而有所不同。各地紛起的財團圈地、工農相爭、兩公約與反迫遷、迫害城市住民的都更案、原住民傳統領域遭受侵害、引導浮濫徵收的土徵惡法等議題,都待台灣政府共同解決。過去南鐵因配合款問題工程延宕是台灣政府財政緊縮所致,現今爭議無解是行政程序粗糙的中央單位鐵工局與不作為的南市府必須負起最大責任。南鐵老居民與全台土徵受害者一樣,從來就是遭受政府欺騙與制度迫害的弱勢,請政治人物不要把這群活了一輩子老台南人扣上拖垮台南發展的大帽子。居民從來沒有意圖「拖誰下水」,是主政者的傲慢而自干墮落。

聲明單位: 反台南鐵路東移自救會 台南市促進鐵路地下化合憲正義協會 南鐵居住正義青年小組

新聞聯絡人: 張皓鈞 蘇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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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應該與大埔一樣吧

南鐵東移地下化這個案子到底是由誰規畫、設計的?台南市政府應該向大眾說明。

賴清德的功課
2013/04/03 獨立評論@天下雜誌 胡慕情

採訪生涯中,最難以接受的,往往不是政府的粗暴鎮壓、蠻橫無情;而是為了達到既定政策,佐以分化的手段。樂生療養院與新莊捷運機廠爭議中,新莊人與樂生院民的對立是一例;國光石化開發案,大城居民與彰雲兩縣居民的針鋒相對是一例。這樣的場景,似乎永遠不會消失。最近一個例子,是台南市鐵路地下化土地徵收案。
去年8月,我部落格談論大埔徵收案的一篇文章,出現了來自台南市東區居民的一則留言。留言內容,指控台南市政府是強盜:「台南鐵路地下化整個路線往東移,台南市政府與台鐵協調路線,卻沒有跟四百多戶地主協商,只憑一張掛號信就要我們滾蛋…」
原先鐵路地下化規劃路線,是由台南市聖功女中附近往南延伸8.23公里長,在「原有鐵軌下」,採用潛盾工法進行地下化,預計「徵用」鐵路東西兩側居民的土地。被徵收的居民聲稱,這個方案在1995年就核定過關,「但2012年,卻說為了保護台南火車站這個古蹟、以及地下化的安全,必須把工法改為明挖覆蓋。為了工法,必須把路線全部往東移,改為徵收東側400多戶居民的土地和房舍!」
徵收和徵用最大的差別,在於:被徵收戶雖然都得拆掉地上物,但被徵收的土地將歸為政府所有;徵用則是在計畫過程中由政府補償「租金」,計畫完成後再將土地還給居民,居民可以重建房舍。被徵收戶翻閱核定計畫,發現台南鐵路地下化是「第一個透過土地開發利益來補償公共建設經費」的案例。居民認為,既然原先核定的方案「可以在原有鐵軌下進行」,代表工程安全,曾經要求鐵改局走原路線,但遭鐵改局以安全理由駁回。讓被徵收戶居民質疑:台南市府和鐵改局變更計畫,是為了多取得一塊永久土地進行土地開發。
鐵改局和台南市府,分別駁回居民質疑。首先強調1995年的方案是「未經核定版」,其次是「徵收後的土地在目前都市計劃中,沒有任何土地開發計畫」,目前構想是將這塊徵收後土地作為綠地使用;最後強調,鐵改局提出的版本,是「符合公共利益的最佳方案」。
鐵改局「符合公共利益的最佳方案」理由,包括「節省半年工期」、「避免交通黑暗期」、「可以保護古蹟」、「保障鐵路班次順暢通行」。這些理由,確實都符合公共利益的條件,但並不表示一定符合「土地徵收要件」。在土地徵收的概念中,公共利益「並非由單方面定義」,而必須透過嚴謹的行政程序如「聽證會」,由「被徵收戶及徵收者」共同定義;最重要的是,必須是「最後且不得已的手段」。
鐵改局的裁斷,讓居民難以接受、發動抗爭。鐵路東側居民,不比過去徵收案件中,一般想像的「弱勢農民」,這些徵收戶,多為中產階級,是政府在管理中,最需安撫的一群人。尤其這群居民,透過現任市長賴清德的對手、前市長許添財舉辦公聽會,自然為賴清德帶來壓力。
政治考量,讓賴清德表現出傾聽民意的樣貌,多次和被徵收戶見面,強調非不得已、絕不徵收。這樣的政治表現,透過台南市府有意地散播,塑造出「市府已經理性思考」的形象。
被徵收戶一度相信賴清德,邀請大地工程師王偉民替他們尋求雙贏的解決方案。王偉民現勘地下化路線多次後,依照鐵改局的工程規範、明挖覆蓋工法,加以現今台北地下化以及大樓工程等保障安全的技術,提出路線修改的構想。王偉民信心滿滿地說:「絕對保證安全、而且可以不必徵收!」差別在於,鐵改局必須透過交通管理的手段,解決地下化過程中的交通堵塞問題。
今年初,台南市府邀請台南地區工程界的學者專家,舉辦工程技術論壇,鐵改局否定王偉民的工程技術,認為「不夠安全」。但與會的學者專家直言:「今天如果講工程技術,其實技術沒有什麼困難。這個技術問題其實很好解決的。」公正第三方的評論,顯示出,鐵改局的方案並不符合土地徵收條例精神的「最後手段」。
但這場論壇結束後不久,鐵改局與台南市府宣佈,將採取鐵改局的方案。自救會不服抗爭,而我的部落格出現了支持地下化居民的留言。留言者痛斥,東區居民以保護家園為由反對徵收,卻同意徵用,根本是別有所圖。這樣的留言,顯示出民眾對土地徵收侵害人權之深不夠瞭解,更讓支持地下化民眾,間接成為壓迫自救會的兇手。
批評的聲音在這半年來,讓自救會居民難以成眠。不少居民甚且罹患憂鬱症、甚至積憂辭世。中產的身分,讓被徵收戶失去一般民眾對弱勢農民如大埔居民朱馮敏的同情,但弱勢的定義並不固定,而是「制度下的受害者」。
去年底,台南市府高層私下透露,「地下化是台南市二十多年來最重要的政績,抗爭,如果中央不願意撥款、工程停止,對賴清德是一大傷害!」但鐵改局在受訪時指出,1990年,台北、桃園、新竹、台中、台南以及高雄六大都會區逐漸成形,鐵路地下或高架化是既定政策。台南鐵路地下化已經核定,代表中央撥款經費也確定,只是撥用時間的早晚問題。唯一會影響政策推動的,是地方承諾的自償款。台南市府承諾自償的36億來源,正是都市土地開發。
鐵改局私下透露:「鐵路地下化一定要配合已經定案的都市計劃才能進行。」目前台南市變更後的都市計劃,在鐵路地下化沿線都有新開發。唯在訪問台南市府關於被徵收後的土地利用時,台南市府三緘其口。
當工程技術可能有所突破、都市計劃未能在徵收前確定定案、保證不變更,公共利益如何評估?台南市鐵路地下化,不是唯一案例。嘉義鐵路立體化,也在伺機而動。當台南市府不願意緩下腳步、確認公共利益,犧牲人權拚政績的惡名,恐將成為賴清德揮之不去的陰影。對於有心「更進一步」的政治人物來說,這樣的交換,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