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社運朋友的信:追求「根本改變」 期待人們覺醒

2012/03/21
英國倫敦大學博士生

社運朋友:

各位辛苦了。參加社運,雖然偶爾能獲得一些關注和驕傲感,但更多的時候,我們往往處於焦慮和質疑之中,或者還得面對惱人的爭論和撕裂。能承擔這些,堅持以各種方式走下去的人,著實不簡單。因為這份認真堅持,「要追求的目標是什麼?怎麼達成它?」這類問題,相信總是會出現在腦海。

這封信,是想討論一個古典、或許有點突兀的問題;我們在關心各別社運議題的同時,是不是該醞釀準備,來追求廢除資本主義的「革命」呢?

我知道這是個會被說「想太遠」的問題。我是以謙卑、「同行者」的態度來提出。

一來,我們各自關心的那些議題,往往有著內在的連結。勞工權益、社會安全、環境保護或是人的自由發展等,不都是對立於資本主義的積累需求?甚至,追求性別、性傾向、種族、文化的平等,或者弱小國家不受強權脅迫的國際正義,面對的壓迫來源,也和資本主義有著某種共生關係。我們豈能自外於對抗這「共通敵人」?

二來,儘管有時候,我們能在這體制框架下,取得一些改革成果。但些微的進步,隨時會被主流的藍綠政治勢力拿去利用,化為它們的正當性,維繫它們的輪流統治;日後,壓迫則從別處再長回來(儘管可能換了領域或議題)。沒能根本改變體制,很可能像是「薛西佛斯」推著的石頭,終將一再退回。怎麼辦?

社會衝突始終存在。而且,在這個資本全球化的時代,階級矛盾已日益加劇。我們都很焦慮,這些衝突被引導到哪裡去?是被引導到遊說、選舉、陳情、修法︙,相信在這個號稱「自由民主」的體制內就能夠解消。還是說,看清楚了:各種體制內的改良訴求, 隨時將面臨資本外移、經濟下滑的報復,無法長久;非要另尋根本出路,「反藍反綠」來超越侷限。

台灣不是北歐,既不是發展上的先進國,國際分工上也不佔有霸權位置,想在資本主義框架下以「一國社會福利」來解決問題,恐怕不合乎於現實。

講這些,不是說要放棄各種改良訴求。關於改革與革命,我在倫敦認識的朋友,講了個出路:「革命左翼反對的不是改良措施,而是改良主義」。我們可以一面積極投入各種社會壓迫的反抗,要求各種改革;一面同時分析清楚,唯有徹底變革體制,並把這推向全世界,才有機會根本解決問題。

我們可能都經歷過,不管到哪裡,一提到「革命」,好像就會引來訕笑。怎麼可能?

太理想化、太困難了......如果這兩個字太沉重、有太多歷史負債和誤解,換一個,說「根本改變」好了:要根本改變什麼,能徹底解除這些壓迫?相信不是靠選舉換另一個統治集團執政,或期許公民社會廣泛參與,就會足夠的。

革命如何可能?關鍵還是來自人們意識的覺醒,而不在拿刀拿槍。這過程裡,我們也有必要在目前的體制中好好站穩,培養長期反抗的資源。相信在千錘百鍊的準備中,出路終將被人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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