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些人站在一起唱歌
黑手那卡西紀錄片首映

2007/08/26
苦勞網特約記者

「黑手的精神是什麼」?紀錄片中,導演林其妏企圖找答案,雖然不一定準確或清楚,但團員之一的莊育麟說,可能是和「這些人」站在一起唱歌吧。

什麼樣的人?在國藝會補助拍攝的黑手那卡西最新紀錄片中,有著黑手團員在各種工社運場合的表演畫面,以及與工人或者弱勢者集體創作的過程,例如工傷受害者、公娼、停車管理員或樂生院民。

自稱「田野一條熊」(編按:作田野調查很在行)的團員楊友仁,早在1997年北市康樂里反迫遷運動中,即在參與過程中持續創作,之後,2005年底,透過同為台大城鄉所學生宗田昌人的引介,與莊育麟走進新莊樂生院,錄製「被遣忘的國寶」專輯。

回憶當時,楊友仁說,一個月內,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完成專輯的錄製,之後也曾參與青年樂生聯盟,組織抗爭絕食抗議,與阿公阿嬤一起上街頭。他說,參與黑手,希望讓社會各階層都能玩音樂,不只是某些人的特權。

然而,從現在這個時點往回看,也在放映現場的宗田昌人說,對黑手參與樂生保留運動的感受,「有80%的認同,也有20%的不滿及憤怒」。他舉例說,樂生那卡西的成軍,透過可不可以上台唱歌,四處受邀表演,某種程度,也將樂生院民區隔開來,而這一點,似乎並沒有被處理。

同時,現場的觀影者則說,黑手一路走來,可能並非紀錄片當中呈現得如此「直線」,那一年到了什麼場子作了什麼歌。團長陳柏偉說,例如環亞罷工,可能就屬於黑手一路走來失敗的例子之一。莊育麟則表示,導演拍片一年多,許多黑手的「歷史」,無法親身參與,作品自然有其侷限,但作為一支紀錄介紹黑手的片子,已經足夠。

林其妏自己坦承,作品最後版本是「本於初衷」,企圖讓不知黑手那卡西的人,能夠認識這個樂團。她說,當初接觸黑手時,驚覺竟然有一個樂團,有著碩博士也有50歲工人,包容力十足,才引發拍片興趣。

事實上,黑手那卡西內部,11年來,如同各式組織的發展,一直有著爭執和衝突。

陳柏偉舉例,一度團名是否要取名「黑手」,或維持比較俗氣的「黑手那卡西」,都曾經發生許多爭論,不是因為計較名稱,而是團員各自對樂團的想像,並不全然相同,當時的處理是有點「粗暴」,就是這樣,也沒繼續往下。

自2002年以後,陳柏偉自己對黑手的感覺是,類似爭論已經漸淡,從早期在工運的土壤中生長,依附工運發展成長,目前逐漸成為自主文化行動組織。當然,未來黑手仍得時時面對文化行動與社會運動之間關係的提問,也在運動和政治正確外,企圖尋找是否有更深刻的文化或者美學意義,可以討論,某種程度,也與楊祖珺的現場提問互相呼應,亦即黑手創作或者傳唱的歌曲,在離開(社會)運動之後,能不能有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