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司改會執行長林峯正號招籌組新政團,喊出「社運政治時程已逼近」,再次揭開運動政治化的話題。就邏輯上而言,「運動政治化」這組問題意識必然有著兩項前提跟假設:第一、當前台灣的運動是「去政治」的,因而有著再「政治化」的空間;第二、運動的「政治化」是好的。而要評估林峯正作出此一乎告後所欲端出的解決方案,是否真能解決他自己設定的運動困境,我們恐怕必須先商榷何謂「運動政治」。
運動的「政治」是什麼意思?運動的「去政治」又是什麼意思?Kate Millett在1970年出版的《性政治》(Sexual Politics)一書可以給我們一些提示。Kate Millett指出「政治」一詞的根本指涉,是一群體與另一群體之間的權力關係,藉由這個概念的推演,我們可以區分出怎麼樣的談論是「政治的」、而怎麼樣的談論又是「去政治的」。簡單例示,就以女性主義所關切的性別問題來說,假使我們把「男主外、女主內」的分工傳統,歸因於某種生物生理的自然分化,如此就是一種「去政治」的談論方式,忽視了性別之間的權力關係。相反地,「政治化」的談論方式則提示我們必須看見性別之間,包含著剝削、宰制,以及壓迫等種種的權力關係。
甯應斌在〈性政治:性運的由來及其派別〉一文曾耙梳現代政治話語的發展緣由,並且整理了現代政治話語相關的語詞系譜,總結道:「『政治』在現代的政治話語系統裡必然關連著以下幾個最基本的語詞…像是:壓迫、剝削、歧視、管制、支配(宰制)、階層、殖民化…,還有平等、權利、自由、正義、抵抗權力、多元、民主、解放…等等」。因此,「政治化」,就是指透過上述這些語詞來描述、解釋、分析、操作、介入種種權力關係。
簡言之,當我們主張要把某X政治化,意思就是說,必須用「壓迫、剝削、歧視、管制、支配…平等、自由、正義、解放…」等概念,來談論X的權力關係。例如,族群政治是談論族群與族群的權力關係;性別政治是性別與性別的權力關係;階級政治是資本家與工人的權力關係;民主政治是政府與人民的權力關係。從這裡,我們可以進一步申論,所謂「運動的政治」,它的根本內涵,即為政治化地來談論運動與運動間的權力關係。
運動與運動間的權力關係,在許多方面可以著眼觀察。舉例來說,參與人數較多的運動,往往便很自然地被看作是比較具有正當性;媒體曝光度(接受度)較高的運動,也很自然地具有較高的影響力與話語權。類似這樣子的數人頭,或者因為既定存在,便好似不證自明地具備正當性的運動觀點,就是一種將運動給「去政治化」的談論。相反地,如果要政治化地談論運動(亦即將運動給政治化),就表示我們必須用「壓迫、剝削、歧視、管制、支配」等概念,來描述、解釋、分析、操作、介入運動與運動的權力關係,並且追求它們之間的「平等、自由、正義、解放…」。
林峯正在〈社運政治時程已逼近〉一文中,將解嚴前後台灣多樣的社會運動,通通打包視為是與當時政治運動的「相應相生」,具有共同之「對抗黨國」、「政治民主化」之整齊目的。而他為眼前運動局勢所端出來的解決方案,無論是該文刊登當天由於內文表達曖昧不清而被誤解為是表態投靠民進黨,又或者是隔天接受訪問才真相大白,欲與林義雄、黃國昌等人共同籌組之「第三勢力」,無論是對歷史的詮釋,或者眼前提出的方案,其實都是重回到台灣運動「去政治化」緣起之濫觴,亦即90年代民進黨美麗島系的根本主張──政治民主優先論。
這個主張一言以蔽之,是認為「民主政治」具有一優先性,而它的具體內涵就是「政黨政治」(認為「政黨政治」的正常運行即為「民主政治」落實之表徵)。在90年代,美麗島系的主張,將民進黨視為是統一戰線,各個運動(無論是階級、性別、族群…等),都必須通過「民主政治」來達成。換言之,這些議題無論如何重要,都無法自行具備獨立的「議程」,只能成為待「民主政治」落實後再藉民主來推動的「議題」。在《新頭殼》的報導中,林峯正說:「社運人士普遍跟政治保持距離;但結果卻只能在街上大吼大叫…要不要思考…如何透過這個選舉來促進運動的目標」,這其實並非新的觀點,而只是走回90年代美麗島系的窠臼當中。
當年的「政治民主優先論」有許多不同的名稱,諸如「泛政治化」、「社運政治化」,或者「政運對社運的收編」等等。然而,必須強調的是,這些名稱中的「政治」都是特指狹義的──民主(政黨)政治。正因如此,這個要求運動「(民主)政治化」的主張,反而成了一種「去政治」的運動觀點,例如把政黨政治目前作為國家權力分配的主要或唯一渠道的現實給自然化,也把公民資格作為民主(政黨)政治的參與門檻給自然化。這個要求,於是也是一種「去政治化」的要求,勢必無法認真看待,民主(政黨)政治,與其它(階級、性別、性、族群…)政治之間的權力關係,並且迴避使用「政治」的方式──用「壓迫、剝削、歧視、管制、支配」等概念,來理解運動與運動間的關係。
林峯正把台灣社會運動的起始點設定在1980年代,台灣的社會抗爭其實有著更為長遠的歷史,1980年或許只能說是黨外之美麗島系的起始。雖然林峯正口口聲聲說,要成立一個「新政黨」,目的是建立一個「新模式」來解決台灣困境。然而,無論究其史觀或者主張,目前為止,我們實在都還看不到太多新意。是故,基於支持運動的政治化,我必須暫且對林峯正的提案抱持懷疑。
回應
Re: 運動必須政治化!
拼勞工自選第一席立委
新派遣法的法案使派遣制從非法變合法
台灣勞工愈來愈受政商欺凌
惟有繼續前人的腳步不停努力
自救不能停
戰略
挑戰政治獻金法修法 所有法人不得捐款
以個人每人捐新台幣一千元為上限
並須送會計師查核簽證
勞工聲音才可能進入立法院
有無政團可以其次再說
Re: 運動必須政治化!
劉敬文 (妖西)
日籍原名:池尻 敬文(Ikejiri yoshifumi)
北市仁愛國小
師大附中(國、高中,民86畢)
台大植病系(雙修心理)
陽明神經科學研究所碩士
英國倫敦國王學院大學哲學碩士
公民監督國會聯盟辦公室主任
台灣自由圖博學聯發起人
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發起人
反服貿學運個別行動負責人(待核)
Re: 運動必須政治化!
2013/05/01 反資反帝學生連帶
反資反帝學生連帶2013年五一國際勞動節宣言
五一國際勞動節緣起
1886年5月4日,從5月1日開始罷工爭取八小時工作制的工人,在美國芝加哥乾草市場集會,抗議警察在5月3日射殺兩名罷工工人。當警察開始驅散集會時,不知名人士向警察投擲一顆炸彈。在爆炸和隨後的槍擊之中,七名警察死亡,至少四名民衆死亡,數十人受傷。當局遂以此為藉口,羅織罪名逮捕起訴工人領袖,對整個以德裔、波希米亞裔工人為主體的當地工運,進行長達八個星期的搜查和鎮壓。
結果,八名無政府主義者「密謀」罪成,七人被判死刑,一人被判15年徒刑。州長改判兩名死囚無期徒刑,一名死囚自殺,其餘四人在1887年11月11日高唱《馬賽曲》走上絞刑架──是為「乾草市場烈士」。期間,資產階級及其媒體全力配合當局,造謠誣衊工人運動,主張必須消滅激進分子。
1889年召開的第二國際第一次大會,為紀念在1886年運動犧牲的烈士們,決議在1890年5月1日舉行要求八小時工作制的國際性工人集會,即首次五一節。次年,5月1日正式成爲國際工人階級每年一度紀念先烈和誓師繼續戰鬥的偉大節日。
今天的困境、任務和展望
在第一個五一節已經過去了123年的今天,真正的八小時工作制,對世上多數的勞動者來説,仍然是一個理想。而剝奪工人勞動成果和壓迫勞苦大衆的資本主義制度,則又陷入了世界性危機。
然而,自1990年代蘇聯東歐資本主義復辟以來,共產主義運動──即工人階級自我解放、推翻資本主義、向富足的無階級的人類共同社會進發的運動──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資本帝國主義在國際上橫行無忌,僅存的號稱社會主義國家逐步資本主義化、走向工人階級重整社會主義或資產階級統治復辟的臨界點。
在意識形態上,帝國主義資產階級的「民主」、「自由」──即保障少數資產者統治、剝削、壓迫多數勞苦大衆的形式民主制,成爲了不少人心目中的「普世價值」。
階級意識、歷史和運動傳統的空前失落,使在資本主義世界危機之中。學業職業生活壓力日益增長、苦無出路的年輕人,不是進一步肯定資本的競爭邏輯,就是陷入無望頽廢,或被吸納進各種改良主義的甚至反動的「社會運動」之中。
面對如斯慘痛和荒謬的形勢,勞苦大衆要有效反抗和徹底終結沒落中的資本主義的各種暴行,就必須重新掌握階級鬥爭的歷史教訓,為重新確立工人階級的獨立階級意識、組織和國際性的革命政治力量而做準備。
在這個勞苦大衆生活環境日益惡化的年頭,越來越多資產階級的政治代表(主要是小資產階級民主派),開始自稱「進步」甚至「左翼」。
這些號稱左翼的人物和團體,無視和扭曲歷史,宣揚資產階級民主制,可以通過福利立法,成就據説勞資兩利、貧富不再懸殊、甚至經濟不再蕭條的「公義社會」。他們一方面推銷福利主義的空頭支票,另一方面鼓吹「本土優先」,製造在他們的領導之下,勞苦大衆可以在排斥「外敵」之餘,還可以同大老闆們平起平坐的幻想。
疑似左翼之中,更不乏以「馬克思主義」詞彙包裝本土改良「論述」的人物。用列寧的話說,他們「『安慰』和愚弄被壓迫階級,同時卻閹割革命學說的內容,磨去它的革命鋒芒,把它庸俗化」;在階級意識和歷史失落的情況下,「一切社會沙文主義者都成了『馬克思主義者』」。
要走出這個困境,則必須溯本清源,整理階級解放理論的基礎和階級鬥爭的歷史教訓,批駁本土改良主義者們在理論上和路綫上的種種歪曲和誤導,揭露他們為資本主義甚至帝國主義辯護的真面目,為集結志同道合者、形成群衆性的政治力量做準備。
本土改良主義是帝國主義的產物
以1950年代朝鮮戰爭爆發和美國全面扶植國民黨政權為契機,台灣的左翼革命運動遭到了滅頂之災,一整代左翼分子被槍殺或長期監禁。在帝國主義的卵翼之下,國民黨政權通過長期的反共反華親帝洗腦教育,徹底改造了台灣人民的民族和階級認同。
在左翼思想和運動處於真空的1960年代中,開始出現了訴諸美國支援的反國民黨政治力量,逐漸形成黨外運動。在1980年代末期冷戰結束和解嚴後,號稱本土的右派勢力徹底控制了黨外運動的主導權,成爲後來的民進黨。
以「本土利益」為主要吸票手段的民進黨的「終極主張」,是「台灣獨立」。據説,同中國一刀兩斷,就可以使台灣成爲一個「正常的國家」,並以此為基礎推行各種促進社會進步的改革。然而,這是十足十的誤導。
從1950年代開始,美國就一直在主宰着台灣,台灣實際上是美國的新殖民地。在這個情況下,脫離中國「獨立」,實際上只能是台灣永遠淪爲美國「屬國」的結果。
更不用説,台派所主張的獨立台灣,儘管加上了「多元公民社會」等一類僞裝塗飾,在實際上還是極少數壟斷資本家統治、剝削、壓迫多數人民的體制。台派以拒絕「中國官商資本」為幌子,實際上就是要維持台灣被帝國主義和壟斷資本統治的現狀。
有些以「台左派」自居的人士聲稱,他們主張「建立一個獨立的社會主義國家」。然而,這是比主流台派更加荒誕的説法,因爲:要在台灣建立「社會主義國家」,除了要脫離美國宰制之外,還要徹底瓦解現存的國家機器,建立以武裝勞動者為基礎的、全新的無產階級國家體制。
衆所周知,台左從來只會反對「中國帝國主義」,除了私底下哼幾聲「我們也反美資台資」之外,在一切重要的公衆議題,例如親美日資本壟斷輿論、美國對台輸出核電、美國對台強制軍售等等,台左不但完全沒有任何反帝(即將美國對台灣的種種壓迫,指明是美帝統治台灣的結果,並主張結束這種狀態)言論,還被親美日的壟斷資本媒體奉為英雄。所謂「台左」,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標簽而已。
假若台灣工人階級發動推翻資本主義的革命起義,那除了台灣國家機器會開始血腥鎮壓之外,美國也會準備直接介入。近半生產基地在中國大陸上的台灣資產階級,也會聯絡各方反動派全力扼殺。屆時最有力量可以挽救台灣工人起義、徹底剝奪台灣資產階級的力量,就是中國大陸的工人階級。
由此可見:台灣的勞苦大衆,只能通過聯合對岸的勞苦大衆,才能徹底脫離美帝國主義的宰制、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也就是說,只有通過在革命基礎上的兩岸聯合,台灣的勞苦大衆才可以奪取社會的主權、實現真正的自主自治。
在對岸,以台派爲師的所謂香港「民主派」及其「左翼」,以及大陸的「自由民主」人士,販賣的是大同小異的藥方──用帝國主義認可的普選議會取代中共政權,選出「進步政黨」的議員,就可以同擁有主要生産資料、宰制勞動者一生的大老闆們,「平等坦誠」地「商討」「公義合理」的「財富再分配」。換句話說,這些人認爲:反對中共官僚政權的資本主義化路綫的辦法,竟然就是推行......徹底的資本主義「民主化」。
尋求出路的青年學生和勞苦大衆,可絕對不要上當!站在勞苦大衆的立場,台灣的「民主化」,與其説是「華人社會的典範」,倒不如說是反面教材。讓我們直面嚴峻的困境,一同探究階級解放運動的成敗利鈍,開始新的征程!
Re: 運動必須政治化!
報告超難寫 ㄎ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