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還款關廠工人 錢全退
吳永毅：為抵銷抗爭成果

責任主編：陳韋綸

行政院長江宜樺今天（3/14）在立法院答詢時，表示對於在2012年，勞動部對關廠工人提告前還款的480名左右的工人，也一併將還款退回。這改變了勞委會在10號記者會中，僅對（相關報導）勞動部追債後還款者（2百多人）退款的原則。勞動部長潘世偉說，這個決定是他「和院長一起討論決定的」，潘世偉強調，基於平等對待的原則，所以做出這個政治決定，而台灣國際勞工協會研究員吳永毅則批判，勞動部讓不參與抗爭的人，也可以享受抗爭的果實，這是「為了抵銷抗爭的成果」。

從2012年至2014年，關廠工人以夜宿、突襲官邸、臥軌、絕食...不斷的抗爭，爭取到勞動部撤告的成果。（攝影：王顥中）

潘世偉說，在3月7號，台北高等行法院作出這筆「欠款」，屬公法上社會補償的判決後，使得不同的關廠工人在司法上面對了不一樣的結果，有些人民事敗訴，有些人還在民事庭，有些人在等行政判決，而台中高等行政法院甚至提出大法官統一解釋的聲請，「要等大法官解釋下來，不知何年何月？」。

他說，勞動部告工人，是因為公務員的行政責任，本來就是不得已的，而現在行政法院的個判決下來，「給了一些空間」，為了不讓這些關廠工人面對不一樣的法律結果，所以勞動部決定撤告，今天則再進一步，決定把錢還給所有還款的人；至於全國關廠工人連線仍要求他道歉，潘世偉說，他早就對過去法規的不健全道過歉了，這件事情「是整個政府的事情」，他認為道歉不是解決問題的重點。

至於把舊的還款一併退回，還款金額從5千多萬增加到2億多，潘世偉表示，將由就業安定基金支出，而這只需要就安基金的委員討論確定就可以，不需要另外提預算到立法院。至於全關連要求修改《勞基法》第28條，將「積欠薪資墊償基金」擴及資遣費及退休金，潘世偉表示，法案已經在行政院，「我們盡量努力推」。

雖然法院並沒有清楚確認勞動部與工人之間的法律關係（相關報導）；不過，目前勞動部仍將這個關係，界定為「公法上的借貸」，如果是一般民事上的借貸，債務人清償已經超過時效的債務，債權人並不會構成「不當得利」，不需要把退回去，不過在公法上非如此，依據《行政程序法》第131條第2項，「公法上請求權，因時效完成而當然消滅」，債權人（勞動部）對於債務人（工人）在5年時效消滅之後，請求權就消滅了，這時工人還的錢，就變成「不當得利」，必須還給工人。

勞動部勞動關係司司長王厚偉說，在1997到1999年借款的工人，時效是在2002到2004年之間消滅，在這段期間還款的人，勞動部沒有退錢的義務，但是基於公平原則，所以做出全部還款的決定。王厚偉說「不能說抗爭的人就可以拿到，不會吵的人乖乖還錢，這樣不是等於懲罰這些人嗎？」

不過王厚偉口中「不會吵」的人，拿到抗爭的脈絡裡來看，就完全是兩回事了。吳永毅說，法院到目前為止，對於這筆錢的性質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決定，勞動部只要撤告，讓官司不用打下去就可以了，不需要自己解釋這筆錢是「借貸」，而這樣解釋的結果，就是讓不參與抗爭的人也可以享受到抗爭的果實，「這樣做是為了抵銷抗爭的成果」。

吳永毅說，勞動部提告之後還款的人，有的人從頭到尾對抗爭是冷嘲熱諷，現在看起來卻變成最聰明的人，沒參與抗爭，享受了抗爭的成果，而參與抗爭的人，卻變成最笨的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在接受了勞委會的方案之後，反過來勸工人放棄抗爭、接受方案的人，就像聯福和耀元自救會的會長」。

在抗爭過程中，與勞動部妥協，而選擇背叛，甚至反過來要打壓運動的人，這當然是勞動部要優先「照顧」的對象。吳永毅說「而現在在立法院要求對480個還款的人，就是先前打壓關廠工人抗爭的立委」，還款規模的擴大，「就是更進一步抵銷抗爭的成果」。至於《勞基法》第28條的修法，吳永毅說，目前勞動部提出的版本，根本沒有把「擴大墊償範圍」納入，只是把債順位調到跟抵押權一樣高，而且還有範圍的限制，要跟銀行的抵押權一起分債權，這樣根本沒有作用，他說，關於《勞基法》第28條修法，全關連還將繼續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