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正義 就沒有真正和平
論法國《查理週刊》槍擊事件

2015/01/13
苦勞網記者

1月8日,一位民眾在巴黎的共和廣場手舉「我是查理」(Je Suis Charlie)標語。(影像來源:Kenan Šabanović)

法國政治諷刺雜誌《查理週刊》(Charlie Hebdo)於1月7日遭武裝人員闖入並開槍射擊,造成12人喪生及多人受傷。開槍的數名武裝份子迅速被辨識為「極端份子」、「伊斯蘭基本教義派」、「恐怖份子」。一般認為《查理週刊》因為長期刊登各種嘲諷漫畫,其中包括針對伊斯蘭信仰、穆斯林等,而遭到鎖定攻擊。因此在輿論中也興起了關於「言論自由」的討論,11日全法國更發起了聲援活動,多達百萬民眾上街高舉「我是查理」的標語,以表達對言論自由的支持,並譴責暴力攻擊事件。這起事件,再度挑動了對「恐怖主義」的恐懼,以及法國境內族群衝突的尖銳議題。然而,我們仍然要先釐清的重要問題是,為什麼是法國?為什麼是《查理週刊》?

從1995年的巴黎連續爆炸案談起

1995年7月25日下午,位於位於巴黎市中心附近的聖米歇爾地鐵站裡,一輛滿載旅客列車的第六節車廂突然爆炸起火,最終造成八人死亡,上百人受傷。這只是一連串爆炸案的開端,8月17日凱旋門附近的一個垃圾桶爆炸,造成17人受傷。8月26日,在往返巴黎-里昂的高速鐵路上,發現未爆彈。9月3日巴黎露天市場一個壓力鍋炸彈爆炸,四名婦女受傷。9月7日,一輛汽車炸彈在里昂一間國小門口被引爆,造成14名學生受傷。10月6日、10月17日在巴黎地鐵站又再度發現爆裂物。這些爆炸事件的主事者後來被證實為阿爾及利亞的「武裝伊斯蘭團」(Armed Islamic Group, 簡稱GIA)。 阿爾及利亞(Algeria)位於北非,為非洲面積最大的國家。在17世紀時原為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領土,1830年法國開始入侵並逐步擴大殖民,直到1905年前後才基本完成對阿爾及利亞全區的佔領。二次世界大戰後,阿爾及利亞的反殖民獨立運動興起,卻遭到法國政府鎮壓。1954年11月,爭取阿爾及利亞獨立的「民族解放陣線」(Front de Libération Nationale, 法文簡稱FLN) )成立,以武裝反抗法國統治,法國也持續投入大量軍隊鎮壓。這場戰爭持續了8年,法軍死亡近3萬人,而阿爾及利亞人死亡數則高達50萬人以上。(也有死亡百萬人的說法)直到1962年,法國政府才承認阿爾及利亞為獨立國家。

北非與西非各國位置圖,本文所提及的阿爾及利亞、馬利、利比亞南部以及科特迪瓦(象牙海岸)等國,均曾遭法國殖民統治過。(影像來源:google map)

1961年10月17日,戰爭進行期間,近三萬名阿爾及利亞裔群眾,自法國各地匯聚至巴黎遊行,抗議多起警方針對其社群的暴力事件。而法國警察則以機槍與警棍回應其訴求。在一場「大屠殺」後,大量屍體躺臥在街道前或漂流於塞納河上。至少300名阿爾及利亞平民死亡,數百人受傷

不論是鎮壓獨立運動,或是屠殺抗議的平民,法國政府展現了殖民帝國一貫的強硬手法。自由平等博愛等建國理念,僅僅是空泛口號,不敵殖民利益考量。

然而,如同許多新興國家面臨的困境,殖民母國仍舊以各種手法延續其在前殖民地的影響力。1991年,阿爾及利亞舉行第一次大選,「伊斯蘭救世陣線」(Front Islamique du Salut,簡稱FIS)在第一輪選舉拿到過半選票後,執政的民族解放陣線強制取消第二輪選舉,並成立軍事政府,於是開啟了長達11年的阿爾及利亞內戰。內戰期間,法國承認並持續給予軍政府政治、經濟與軍事上的支持。前有殖民壓迫,中有獨立戰爭,後有支持軍政府,新仇舊恨使得法國成為阿爾及利亞反抗勢力的攻擊目標。前述引發1995年巴黎爆炸案的組織武裝伊斯蘭團,即為伊斯蘭救世陣線的分支團體。

列強瓜分種遠因,非洲中東戰亂難解

1913年歐洲各國在非洲之殖民地。(影像來源:維基百科)

敘利亞(Syria)是世界最古老文明發源地之一,歷經西臺、亞述、巴比倫、埃及、波斯、希臘、腓尼基、羅馬、鄂圖曼土耳其等國家統治,直到18世紀,法國入侵,並宣稱敘利亞為法國的保護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英國、法國與俄國秘密簽訂「賽克斯-皮科協定」(Sykes-Picot Agreement),密謀違背讓阿拉伯民族自決的承諾,瓜分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領土。一次世界大戰後,儘管阿拉伯人民渴望建立阿拉伯國家,但仍遭西方列強強行接管,法國也因此於1920年起開始「託管」敘利亞,直到1946年敘利亞才得以獨立。然而,當初列強的秘密協定,任意在中東劃下的人為國境線,不僅非自然疆界,也無視民族活動的傳統領域。庫德族更因此被硬生生切開,散佈於土耳其、伊朗、敘利亞、伊拉克四國境內,種下日後庫德族遭迫害的遠因,中東更因此而戰亂不休。

被列強惡整的並非只有中東。當我們看到前述的非洲地圖時,是否注意到各國間過於平整筆直的國境線?1884年,德國首相俾斯麥邀集了奧匈帝國、比利時、丹麥、俄羅斯、法國、荷蘭、葡萄牙、瑞典與挪威、西班牙、義大利、英國與鄂圖曼帝國 等13國,於柏林召開會議,討論並確認佔領瓜分非洲的規則。此後,歐洲列強加速對非洲的殖民,並以自身利益考量與勢力範圍,無視於天然邊境與各部族的生活領域,劃下人為的疆界。也造成日後非洲各國脫離殖民後,一國之內不同部族之間內戰衝突不止,甚至相互屠殺的慘況。

法國頻繁出兵,引發不滿

近年來法國仍舊不斷插手中東和非洲事務,2001年起和美國一起攻打阿富汗,至今仍有數千名士兵駐紮阿富汗。2002年出兵西非的前殖民地象牙海岸,介入其內戰。2011年法國率先承認利比亞反政府軍,並出兵轟炸利比亞。2013年協助武裝敘利亞反抗軍,並支持美國持續轟炸敘利亞。同年亦以「維和」之名,出兵中非共和國,以及出兵西非的前殖民地馬利,介入其內戰。2014年向庫德族提供軍事援助,以對抗伊斯蘭國。

2013年9月7日,抗議群眾在華盛頓美國國會大樓前抗議,要求美國政府停止轟炸敘利亞。他們認為,戰爭符合美國利益,卻只會為人民帶來死傷與苦難。(影像來源:RT)

上述這些軍事行動的背景因素錯綜複雜,但大多不脫為維護法國在前殖民地的政治經濟利益,或是配合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行動而出兵。所謂「西方世界」自百年前的殖民以來不斷地以自身利益介入、干涉,操控第三世界,累積的歷史仇恨已深。法國近年頻繁的軍事行動,更造成伊斯蘭世界的強烈不滿。去年新崛起的伊斯蘭國,就曾經因此公開要求追隨者攻擊法國人

在事實基礎上討論

回顧法國近年來各種「軍事行動」與「干預政策」後,我們或許可以擺脫對法國是自由人權捍衛者的浪漫想像,而開始思考這些「極端份子」的處境與感受。在台灣各媒體平台上,對於《查理週刊》遭開槍一事,論者多半聚焦於「言論自由」的各種探討上,然而在探討行使自由權利時,不考量相關方實質上權力、資源與位置的不平等,僅單純進行抽象思辯,不僅無助於釐清爭議,更可能掩蓋真正問題。

舉例來說,技安長期罷凌大雄,要求大雄對自己言聽計從(政治上控制),並按時上繳零用錢(經濟上搾取)。如有不從,即拳打腳踢(軍事行動)。大雄多次向外求援,但師長不以為意,同學也不願招惹技安。一日,平時與技安同夥的阿福,嘴賤嘲笑了大雄幾句,大雄一怒之下,長期累積的怨恨一次爆發,打了阿福一拳。結果這一下剛好被老師看到,大雄立刻被叫去罰站。然後老師表示,君子動口不動手,同學之間應該和平相處,有什麼問題要好好溝通,不應該動手打人。動手打人也許不對,但對大雄來說,這樣的處置公允嗎?

況且,言論自由的界限云云,本就是一個視條件、情境而定的動態過程。試問,如果技安跟大雄平常好來好去,毫無恩怨,大雄會因為阿福的幾句話就這麼容易生氣嗎?如果不去探究其生氣的理由與背景,把力氣花在研究阿福應該怎樣講,大雄才不會生氣。或是要大雄試著欣賞這種「阿福式的幽默」(因為這是阿福家的優良傳統),這難道不是搞錯重點嗎?

正視問題,理解憤怒

對於言論自由尺度,以及尊重信仰文化的討論,如果不立基在從過去到現在的「霸凌」歷史認識上,將會導向只是試圖減少可見的衝突發生,維持表面和平的做法。某些將討論上升到「自由民主西方 vs. 殘暴獨裁伊斯蘭」這種粗糙惡劣的文明衝突說法,更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些衝突的根源在於第一世界(所謂西方)對於第三世界的殖民、壓迫與侵略。《查理週刊》的漫畫內容如何只是個導火線,導火線後面接上的火藥庫才是真正問題所在。導火線是處理不完的,剪了一根可能還有千千萬萬根。如果不處理火藥庫存在的問題,只是著重在檢討為什麼會出現這根導火線,以及導火線如何起火、如何防範等等,恐怕無法確保未來不會再有衝突發生。

另外有一種說法強調,激進的暴力行為只是「少數極端份子」,絕大部分穆斯林都是愛好和平奉公守法。這樣的說法否定了「極端份子」的憤怒,同時也合理化各種壓迫的歷史與現況。巴勒斯坦人數十年來受到以色列驅趕、封鎖、禁運、轟炸、攻擊,認識的親友可能死在以色列槍砲下。而美國不僅長期軍事援助以色列,更在以色列背後撐腰,支持其暴行。我想任何人如果身處在巴勒斯坦人的情境,都很容易因為憤怒與仇恨,成為「極端份子」。甚至可能就此豁出去,以生命反擊,變成所謂的「恐怖份子」。「恐怖份子」不是從天上掉下來,激烈手段的背後,必有憤怒的原因。所謂「西方世界」透過將他們的憤怒與行動,標籤為「少數」、「極端」,藉此阻止大眾理解他們的憤怒,並確保既有的不公秩序。

誰才是恐怖份子?

被稱為「美國良心」的學者諾姆‧杭士基(Noam Chomsky)在其著作《海盜與皇帝:真實世界中的國際恐怖主義》中引了以下這段話:

聖奧古斯丁說了一個故事,亞歷山大大帝擒獲一個海盜,問道:「你居然膽敢在海上興風作浪?」海盜回答:「那你又怎麼有膽量在整個世界興風作浪?我只有一艘小船,所以被稱為海盜;你有一整隻海軍,所以被稱為皇帝。」

這個小故事,徹底地指出當「西方國家」使用「恐怖主義」這個詞彙時,背後的荒謬性與政治企圖。如果說一群人因為感受到長期受欺壓憤而射殺12名《查理週刊》的成員,是恐怖主義。那麼為了自身利益出兵攻擊他國,造成的平民死傷要叫做什麼?為了壓制殖民地獨立,不惜以軍隊鎮壓,造成數十萬人的死亡又算什麼呢?

拿著槍枝手上沾滿鮮血的以色列士兵,透過美國的宣傳機器,轉為呈現出拿著橄欖枝維護和平的形象。儘管殺人如麻,以色列與美國都不會被認為是「恐怖主義國家」。(影像來源:Transudationism)

站在受壓迫者這一邊

2003年3月,美國以「持有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之名,和英國共同出兵攻打伊拉克。當時中華民國總統陳水扁曾公開表示支持,並說:「不支持美國,難道要支持伊拉克嗎?」然而,一直到2011年12月,美軍撤兵為止,並沒有找到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根據《時代雜誌》報導的一份資料指出,這場英美聯軍的侵略戰爭,造成將近50萬名伊拉克人死亡。許多論者均指出,這場戰爭的目的是為了石油、為了英美兩國在中東的戰略利益。而他們造成的傷亡遠超過任何恐怖組織,為何不需承擔發動戰爭與屠殺的責任?

2003年當時,台灣的反戰團體曾發起抗議活動,站在伊拉克人民立場,反對侵略行動。如今,許多法國民眾走上街頭,高舉「我是查理」的標語,他們是否能理解這場不幸悲劇的原因?反省並扭轉自己國家長年以來軍事外交政策。或者一切又將被我群的國族情緒掩沒,轉而支持法國政府後續更多的「反恐政策」,以對付他者的威脅。反恐戰爭的邏輯只會不斷催生自己的敵人,先標記一群人是恐怖份子,攻擊他們,然後創造出更多的恐怖份子。

或許我們應該先從「不是查理」開始,拒絕簡單二元對立的事件詮釋,以及廉價表態的誘惑。沒有正義就沒有和平,我們可以不同意對平民發動攻擊的手法,但在急於譴責「恐怖份子」之前,先試著瞭解穆斯林受壓迫的歷史,同理他們的痛苦與憤怒,並以更大的力量與聲浪清算各國政府犯下的惡行,反對各種侵略與迫害,才可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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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主編: 

回應

確實有一個霸凌的歷史,而查理週刊發生槍擊案。
我也想過像這篇文章的這種說法(雖然我沒辦法說的那麼有調理)。
但真的因此後者是肇因於前者,而不單純是因為穆斯林的文化裡並不容許那樣的嘲笑(但不一定會採取這樣最終極的手段),於是這是個文化衝突的問題嗎?因為,查理週刊似乎很常面臨倒閉,那麼他是否真的能代表法國?
我覺得這整個事情真的存在太多可能的詮釋了。
總之,多數類此的論點是直接建立在查理就代表法國帝國主義,三名槍手代表穆斯林多年受壓迫的一次怒吼。這樣確實比較好立論,但是否真的是這樣?這篇說查理是"導火線"而不是炸藥,看得出來是相對較保留的了。

另外還值得提一提法國對阿塞德父子的軍售。但也應該看看法國對非洲派出軍隊是在什麼樣的脈絡下。另外別忘了穆斯林彼此之間並沒有在DAESH或Al Qaida裡面那樣子存在跨族裔的友愛。光膚色就是個問題。最後,寫這樣的報導,有任何法語或阿拉伯語的資源嗎?

徐先生大概還需要多讀一些有關中東文化起源的書,譬如聖經。雖然有點老生常談,但事實終歸需要面對。
回教問題已經數千年不是只有現在才有,美國建國才兩百多年,不需要把狗屁倒灶的事一股腦都推給美國或西方,這是昧於現實的做法。

拿著槍枝、手上沾滿鮮血的以色列士兵,透過美國的宣傳機器,轉為呈現出拿著橄欖枝維護和平的形象。儘管殺人如麻,以色列與美國都不會被認為是「恐怖主義國家」。

西方敗於傲慢自大
2020-11-04 中國時報 徐宗懋

法國目前遭遇到極端困難,幾乎與整個伊斯蘭世界為敵,不僅土耳其、孟加拉和印尼政府發表聲明譴責,連馬來西亞前首相馬哈地也對法國說狠話、算歷史舊帳。法國總統馬克宏辯護說,他是維護「言論自由」,不表示贊成嘲諷穆聖的漫畫。
這種辯護實際上是火上加油,讓伊斯蘭國家聽起來更火大,因為隱含兩種意思:一是法國人有權恣意羞辱別人心中至高無上的先知,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二是法國人擁有言論自由的先進文明,你們這些落後民族豈能懂得高貴價值觀?
正是這種高人一等的態度讓衝突永不停息,反映的也是整個西方的問題,最終就是法國與西方世界的失敗。此事的源頭:2015年法國《查理周刊》刊登嘲弄先知穆聖的漫畫,造成伊斯蘭分子對周刊辦公室槍擊傷亡事件。事發後,法國出現群眾示威,支持言論自由,該周刊加印上百萬冊,全部銷售一空。接下來又發生一連串伊斯蘭分子報復的慘案。顯然西方人的支持活動,只是激起更大規模的報復行動。
到底《查理周刊》漫畫內容是什麼?亞洲沒有一家出版社敢出版,台灣也不例外。不過那段期間,有一回我偶然在東京羽田機場書店看到《查理周刊》漫畫的日文譯本,很薄一本,版權頁沒寫出版社,顯然想賺錢又閃閃躲躲。我拿起來翻兩頁,立刻了解究竟是怎麼回事。漫畫所描繪的穆聖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怎麼可以把公開羞辱其他宗教的先知、恣意傷害別人的感情當成自由呢?難怪會激發伊斯蘭教徒強烈的反應。在這個意義,法國遭到最多次數的宗教攻擊,並非偶然,而是咎由自取。
這裡不禁聯想到新疆教育中心的事。前半年西方媒體一直在炒作此事,然後由美國帶頭,西方跟風,法國也呼應,成天以「伊斯蘭信徒人權」批判中國。諷刺的是,所有回教國家對此反而沒意見,他們駐北京大使都受邀到新疆看過,寫了詳細報告送回國,結果都能接受。
原因很簡單:所有回教國家都受苦於內部激進組織叛亂和教派分裂的問題,中國也沒有成天以「人權」為由對他們比手畫腳,他們自然也不會涉入中國的內部事務。在這種情況下,西方國家主動成為中國伊斯蘭教徒的代言人,原因只有一個,即無法自拔的優越感。這種無比的自大跟嘲弄伊斯蘭先知,卻又跟伊斯蘭信徒炫耀法國人高尚的「自由」,其心態毫無二致。
同理,西方受困於當前疫情,也源於無可自抑的傲慢自大。儘管近代史上大型流行病多源於歐美,但這次疫情首在中國爆發時,他們立刻認定原因在於中國管理體系的落後無能,不但交相指責,更多是冷嘲熱諷。西方社會更出現層出不窮的排華事件,處處表現出種族和文明的優越感。結果,等到疫情席捲而來後,竟然連要不要戴口罩、要不要居家隔離都吵幾個月,全球最優秀的醫療技術與醫護體系竟然不堪一擊,完全擋不住疫情的凌厲攻勢,於是將責罵再次集中在中國。
如今,疫情重攀高峰,西方忙於再次封鎖,疲憊到也沒有力氣再罵任何了,倒是法國又莫名其妙地主動去冒犯伊斯蘭世界。再這樣下去,中西無需對抗,西方就自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