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革命得以永在!
勞爾·卡斯楚古巴革命60週年演說

2019/01/29
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暨古巴革命武裝力量總司令
譯者: 
苦勞網特約翻譯

【編按】今年(2019)元旦適逢古巴革命60週年。當天,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暨古巴革命武裝力量總司令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發表演說,痛陳美國川普政府重拾對峙路線,並在拉丁美洲進行新一波的干涉主義。不久之後,1月23日,美國在委內瑞拉支持的反對派發起政變。卡斯楚一席演說言猶在耳。

「帝國主義的柵欄正在包圍拉美。」卡斯楚批評,美國政府將拉美地區的問題歸咎於古巴,實際上,拉美國家的外債、難民與自然資源被剝削...這些問題都是新自由主義政策的惡果。演說中,卡斯楚指出,古巴革命勝利的那刻起,60年來,美國帝國主義持續以資助反動份子、暗殺、經濟封鎖以及其他政治和外交途徑干預古巴,如今攻擊範圍更擴及至尼加拉瓜與委內瑞拉,「帝國主義甘冒違反國際法律,也要對付被視為是『國安威脅』的主權國家。」演說尾聲,卡斯楚也談及最近新舊世代的政權交接,以及古巴的修憲進程。

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勞爾·卡斯楚發表革命60週年演說。(圖片來源:EFE)

古巴的各位同志們:

今日,為慶祝元旦革命勝利60週年,我們再次聚首在有著「革命搖籃」之稱的聖地亞哥(Santiago De Cuba)。聖伊菲熱尼亞墓園(Santa Ifigenia Cemetery)裡頭,葬有許多備受欽佩的不朽英靈,並與國家先烈及古巴革命總司令的陵墓相鄰。

我並非以個人名義發言,而是代表英勇犧牲的人民,以及在150多年的鬥爭中,奉獻生命的數千名鬥士在此發表演說。

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得到蒼天的庇蔭,能在像今日這樣的場合,像同志們發表談話,紀念60年以來的勝利。在菲德爾·卡斯楚的指揮下——當時正好也是美帝在古巴建立專制統治的第60年1,古巴人民首次獲得政治權利,曼比斯(Mambises)2以凱旋之姿進入聖地亞哥。

幾個月前,我們聚集在德馬哈瓜(Demajagua)紀念古巴獨立戰爭150週年。1868年10月10日,革命開始了;之後我們經歷了艱苦與分裂,例如桑洪條約(Pact of Zanjón)3;也有輝煌的時刻,像是安托尼·馬賽歐(Antonia Maceo)4率領的布拉克抗議( Baraguá Protest)。

革命於1895年再啟。何塞·馬蒂(José Martí)以他的天賦與能力聚集了10年戰爭中最佳且最有經驗的領袖,為對抗西班牙殖民的「必要戰爭」做準備。

殖民軍隊已被挫敗,士氣低落,在島上幾乎每個地方,都被曼比斯包圍,並為熱帶疾病所折磨;舉個例子,1987年,殖民部隊就喪失20萬1千名士兵。但是美國介入篡奪勝利,並挾軍事力量佔領古巴,帶來長期壓迫與腐敗的政府,後者對美國霸權的計畫唯命是從。

即便局勢如此艱難,古巴人民的救贖之火並未熄滅。巴里尼奧(Carlos Baliño)5、梅利亞(Julio Antonio Mella)6、維耶那(Rubén Martínez Villena)、桂特拉斯(Antonio Guiteras)與赫蘇斯·梅嫩德斯(Jesús Menéndez)7等先賢,以及其他不願屈尊而活在屈辱之中的人士,體現了這樣的精神。

百年革命世代也不願苟且偷生。1953年7月26日,在菲德爾的領導下,他們突擊蒙卡達軍營。他們拒絕在馬蒂誕辰100年後,忍受一個血腥、完全完全服膺於美國利益的政權,以及它所犯下的罪行與濫權。

但是,隨之而來的挫折以及多位參與行動的革命鬥士遭暗殺,切身之痛與悲傷的情緒接踵而來。菲德爾在著名演說「歷史將宣判我無罪」中痛陳這些卑鄙的行動,後來這份演說也成為革命綱領。距離這裡數米的地方,葬有七二六運動8與其他起義行動中犧牲的烈士,包括進行秘密鬥爭、英勇的聖地亞哥青年,以及這個城市裡為了國際主義任務而喪命的兒女英雄。

在那段被囚禁與施虐的艱困歲月中,為了重啟鬥爭的熱忱及忠誠不曾動搖;革命領袖的聲望與權威,由於對抗獨裁政府的新勢力的持續加入而增長。

流亡至墨西哥的期間,革命事業也未停下;這段歲月是為下一階的關鍵戰役做好準備。1956年12月2日,我們登上「格拉瑪號」遊艇前往拉斯科羅拉達斯海灘。危險的航程耽擱了登陸古巴海岸的時間,使我們無法在預定的11月30日,與聖地亞哥同步起義。聖地亞哥起義是由當時未滿22歲、膽大且勇敢的七二六運動領袖賈西亞(Frank País García)策動。然而他在1957年7月30日時慘遭暴政的黨羽謀殺。

在亞雷格利亞德畢歐(Alegría de Pío)地區發生的浩劫,幾乎殲滅了遠征軍,然而菲德爾對於勝利的樂觀與信心並未因此澆熄。這樣的信念引領著他,讓他在12月18日時,與我們相聚,儘管身上只有7支來福槍,仍大聲宣示:如今我們已贏得戰爭!

自聖地亞哥開始,由於賈西亞努力不懈地從事秘密行動,我們在馬埃斯特臘山(Sierra Maestra)得到第一批青年戰士、武器與彈藥增援,對於剛誕生的革命軍而言,是重要的貢獻。

緊接而來的,是長達數月的持續鬥爭;起初是在馬埃斯特臘山,鬥爭隨後擴散至其他地區,並且開啟了新的戰線。由菲德爾領導的第一陣線,擊潰了巴蒂斯塔(Batista)軍隊的強烈攻勢,勝利標誌著戰略反攻的開始,也徹底扭轉了戰爭局勢;最終導致巴蒂斯塔政權的潰敗與革命勢力的奪權。

此時已是1959年1月8日。革命指揮官(菲德爾)抵達哈瓦那之後,隨即表示:「暴政已被推翻,我們雖然雀躍,仍有諸多待辦事項等著我們。我們不可自我欺瞞,相信自此將一帆風順。或許,此後的局勢將更為艱困。」

不久後,菲德爾的預言成真。古巴社會的基礎,在這一階段的鬥爭開始出現動搖。5月17日,革命勝利的4個半月後,根據「蒙卡達綱領」制定的首個《農地改革法案》,在馬埃斯特臘山中心地區的拉普拉塔民兵司令部頒布了。這妨礙了美國壟斷集團與克里奧資產階級的重大經濟利益。因此,他們決定增強打擊革命進程的力道。

革命初期我們遭遇各種侵略與威脅,例如:美國政府資助的武裝匪徒;針對菲德爾與其他領導者的暗殺計劃;掃盲教師遭殺害,其中許多人仍只是青少年;範圍遍佈全國的蓄意破壞與恐怖攻擊,造成3,478人死亡、2,099人受傷;對古巴進行經濟、商業與金融封鎖,以及其他旨在孤立我們的政治與外交手段;詆毀革命與領袖的抹黑行動;1961年4月,傭兵侵略豬玀灣;1962年的10月危機,美國準備對古巴進行軍事侵略...,對古巴國土不懷好意的行動還有一長串。

1月1日誕生的革命,在過去60年來未不曾安寧,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歷屆13任美國政府,從未打消顛覆古巴政權的念頭,差別只是侵略程度的不同罷了。

今昔勇敢的人民,為自己的民族歷史及文化感到自豪,並為革命理想與工作奉獻。在4個世代的共同參與下,成功抵禦並且贏得過去60年來捍衛社會主義的鬥爭。這樣的成功,奠基於以黨及菲德爾為中心的緊密團結。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明白熬過「特別時期」(Special Period)的艱苦歲月是何等壯舉。這段期間,古巴這個距離美國90英里的國家,被西方國家所孤立。當時沒人會敢打賭革命得以生存。但是我們經歷並克服了所有挑戰,並在革命過程中,沒有違背任何道德與人道標準,也未愧對持續國際間相信古巴的寶貴支持。

如今美國政府似乎重拾與古巴對峙的路線,將這個和平且團結的國家,形容成區域內的威脅。他們訴諸陰險的門羅主義(Monroe Doctrine),試圖將古巴拉回那個可恥的時代。這次,各國唯命是從的政府與軍事獨裁者也加入美國的行列。

當前美國政府的資深官員與一幫搖尾乞食的國家共謀,散佈新的謊言,再次企圖將區域內的所有疾難歸咎於古巴。貧困、飢荒、不平等、組織犯罪、毒品販運、政治貪腐、虐待及剝削工人權益、人民流離失所、農民被驅逐、學生被鎮壓、絕大多數人們的健康,教育與居住條件搖搖欲墜...,這些難道不是新自由主義政策帶來的惡果嗎?

同一批人也宣稱將破壞雙邊關係,提出新的經濟、商業與金融封鎖措施,意圖限制古巴的經濟表現、加強約束人民的消費與福祉、進一步阻礙外貿,並且遏制外國投資。他們揚言將不惜違反國際法,或是抵觸國際貿易規則與經濟關係,甚至將對其他主權國家實施侵略性的境外措施與法律。

我重申,儘管我們與美國有著不同之處,但是我們願意以文明的方式共存,與美國維持和平、尊敬與互惠的關係。我們也要指出,古巴人民已經準備好抵抗可能的對峙,儘管這並非我們所願。我們希望美國政府內頭腦清楚的人士能夠避免這樣的局面。

外債、無法被抑制的移民潮,以及自然資源的掠奪,都是拉丁美洲被跨國企業支配的後果。但是,古巴卻再度淪為被指控的對象。

真相的力量已擊敗謊言,而歷史已還給事件與主角們一個公道。

勇敢的人民就是負責任的榜樣,也是完全自立、勝利抵抗、社會正義、利他主義與國際主義的象徵。這些都可以歸功於古巴革命,以及人民寫下的歷史篇章。

1959年1月,菲德爾·卡斯楚宣布革命勝利後,隨即於哈瓦那向群眾發表演說。(圖片來源:Harold Valentine/The Associated Press)

作為美洲的一份子,我們對其他姐妹國家的尊重與互助從未也不會改變。包括提供服務的347,700名古巴醫生與醫療工作者,其中有許多人在偏鄉執業。此外,已有27,200名年輕人接受專業訓練,這些都顯示了人們對於古巴的信心。

數星期前,數千位曾在巴西服務的古巴醫生,帶著數百萬患者的認可與鍾愛,有尊嚴地回到了古巴。他們曾經服務的偏鄉與原住民,受到巴西新任總統的污衊及指責,目的是摧毀社福計畫,履行佛羅里達極右翼的指示,這些極右翼挾持美國對古巴的政策,這是當前美國政府裡頭反動勢力所樂見的。

革命勝利60年之後,我們已經歷過大風大浪。我們不會被暴力或恐嚇的言詞所威脅。在革命進程尚未鞏固的階段,他們無法威嚇我們;在人民團結已是堅不可摧的今日,他們更別想在遠處做到這點。昨日我方人數寥寥可數,今天全體人民齊心捍衛革命。

7月26日,我在聖地亞哥這裡已經解釋過,當前局勢對對古巴懷有敵意的局勢,敵人再度亢奮起來,急著想要實現摧毀古巴模範的幻想。我也指出帝國主義正加強封鎖委內瑞拉、尼加拉瓜與古巴。近來事件已經證明了我的評估。

過去近十年來,華盛頓當局採取非常規戰的方式,阻止革命的延續,或是阻撓進步政府的再度執政,其決策圈贊助政變:先是軍事政變推翻洪都拉斯總統賽拉亞(Manuel Zelaya),之後則訴諸國會與司法手段,對付巴拉圭前總統盧戈(Fernando Lugo),以及巴西前總統羅賽芙(Dilma Rousseff)。

他們鼓吹舞弊,以及出於政治動機的司法審判,此外更操弄宣傳、壟斷大眾媒體,抹黑左翼領袖或團體。

他們用這些方式成功監禁魯拉(Lula da Silva),剝奪他作為工人黨總統候選人的權利,以免他在近來的巴西大選中獲得絕對勝利。我藉此呼籲各地耿直的政治力量,一起要求釋放魯拉,並且停止對前總統羅賽芙和阿根廷前總統克里斯蒂娜(Cristina Fernández de Kirchner)的攻擊及司法迫害。

那些幻想著在拉美實施帝國主義復辟的人士,必須明白拉美與加勒比海國家與世界各地一樣已經改變。

我們將秉持多元團結的概念,持續積極為區域整合及共識做出貢獻。

我們為哥倫比亞的和平進程努力。這是基於哥倫比亞政府及哥倫比亞革命武裝部隊,以及民族解放軍(ELN)的明確請求。我們也將克服一切風險、苦難與困難持續下去。

古巴的政治與道德正當性,建基於古巴的歷史與作為,以及人民團結的、有意識的、有組織的支持。

因此,任何威脅都不會讓我們撤銷對委內瑞拉玻利瓦共和國的支持。

對於這個姐妹國家的侵略行徑必須停止。

我們之前便已警告:重複宣稱委內瑞拉是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威脅、公開要求對其合乎憲法的政府採取軍事政變、在委內瑞拉邊界進行軍事演習,以及在委內瑞拉製造緊張與事故,只會導致局勢激烈動盪,帶來不可預測的後果。

這區域如同旱季中的大草原。星星之火即可燎原,進而損害各國的利益。

美國政府單方面制裁尼加拉瓜,並且宣稱該國也是國安威脅,這同樣危險且令人無法接受。我們拒絕信譽盡失的美洲國家組織(OAS)企圖介入這個姐妹國家的事務。

為了所有人的利益,面臨門羅主義的當下,我們必須實施並捍衛《拉丁美洲及加勒比海作為和平區聲明》。這份聲明是由各國領袖與政府於哈瓦那簽署,部分美國同盟卻試圖漠視它。

革命志士與進步運動能從已然形成的局勢中學習到的最大教訓是:永遠不要忽視與人民站在一塊的重要性,以及無論情勢有多艱難,也不可以停止捍衛被壓迫者權益的鬥爭。

在這複雜的國際情勢下,古巴革命重要領袖的下面這段話至今仍然有效。1975年,他在第一次黨大會中提出中央報告,表示:「只要帝國主義仍存在,黨、國家及人民,將致力關注國防事業。我們永遠不能忽略革命部隊。歷史不斷教導我們:那些忘記上述原則的人將無法從錯誤中倖存。」

因此,我們將根據「人民戰爭」的戰略概念,繼續將各級國防訓練任務列為優先事項,以保障國家獨立、國土完整、主權與和平,(這樣的概念)也反映在最近通過的《古巴共和國憲法》中。

面對包括最惡劣局勢的各種情況,我們的責任是謹慎做好事前準備,而且不僅侷限於軍事層面;如此一來,在必須採取行動的時刻來臨時,我們才不會像個意志薄弱的人那樣困惑或者亂章行事,而是抱持對勝利的樂觀,並與人民密切聯繫——這是菲德爾遺留給我們的——在面對任何可能的挑戰時,找出最佳方案。

具體而言,我們今天起面臨的其中一個挑戰是經濟局勢;原因是出口收益減少,以及美國加強封鎖與其域外效力,因此形成強大的外部金融壓力。

一如經濟與計劃部部長於前次全國代表大會中表示,這樣武斷的措施,已使古巴損失43.21億美元,等同每天損失1,200萬美元。計算方式得到國際認可,但是經常質疑古巴經濟表現的分析家卻都忽略這個事實。

無論封鎖如何加劇,我們古巴仍有龐大的國內蘊藏量可供利用,無需增加外債。我們首先必須減少非必要支出並加強儲蓄;增加與多樣化出口;提高投資過程的效率以及強化國外投資的參與,黨的指導文件已經指出這些要點是發展的基本要素,而非僅是補充意見。

同樣地,國務委員會暨部長會議主席狄亞士-卡奈(Miguel Diaz-Canel Bermudez)同志在12月22日的全國代表大會上,評估了2018年的經濟情況與今年計畫時,也強調經濟鬥爭仍是重要且最為複雜的任務,需要我們全體關注,因為這是人民最期盼的項目。

為此,他解釋領導階層必須具備更主動、理智與務實的態度,提出可靠且具體的解決方案,而非阻撓或延宕,以及不斷且積極尋找靈活且有效的方式來回應問題。同時,他也呼籲加強貫徹《古巴社會主義發展的經濟和社會模式概念化草案》,並且更有系統且精準地執行《黨和革命的經濟社會政策綱要》。

自從狄亞士-卡奈同志接掌國家與政府之後,古巴共產黨堅定支持他的看法與行動,包括他建基於造訪國內各地與社區的經驗之工作系統;他與各團體的聯繫以及與人民之間的直接交流;藉由媒體與社交媒體,提倡對於領導階層的問責;以及對於主要發展計畫的系統性控制,還有促進集體領導制,以及國家和政府機關的管理風格。

我無意做出倉促的評估,但是可以這麼說:將重責大任移轉至新一世代的過程進展順利。我認為甚至可說成效斐然,沒有發生挫折或意外,而我們有信心革命將持續下去。

超過65年前,曾是青年的我們有幸在菲德爾的領導下戰鬥,從突擊蒙卡達軍營、搭乘格拉瑪號登陸古巴、起義軍反攻、地下鬥爭、豬玀灣入侵事件、對抗反革命份子,乃至於國際主義任務...,至今我們與勇敢的古巴人民站在一起,親眼見證新一世代如何承接建設社會主義的任務,而這也是保障國家獨立及主權的唯一方式。為此我們感到十分滿意、欣慰且自信。

距離1959年1月1日至今已有60年,革命並未老化,反而充滿活力。這並非只是修辭,而是有歷史可供證明,因為革命自始的主角就是青年,過去60年來一直如此。

革命進程不會隨著其發起人的年華老去而衰退,相反地,它將憑藉年輕人的意志與奉獻而延續。新世代的任務是確保古巴革命屬於青年,同時也是底層人民發起、參與,並以底層人民為中心的社會主義革命。

在這重要的日子,我們必須向古巴婦女致敬,從瑪麗亞娜(Mariana Grajales Cuello)開始,婦女在解放古巴與建設社會的鬥爭過程中從未缺席。

各位同志:

全國代表大會的第二次例行會議通過新的古巴共和國憲法,並將在2月24日交付人民公投。

過去3個月,我們進行了全面的民眾諮詢,市民自由表達對於新憲章草案的意見,最終修改的法案高達六成。這清楚展示革命深厚的民主內涵,決定國家命運的重大決策是根據古巴全體人民的建議制定。我們的媒體已有詳盡報導,在此不再贅述,未來幾天我們就會發放新憲法的定稿手冊。

我相信高貴且勇敢的古巴民眾,將在2月24日投票支持革命與社會主義,在古巴大憲章制定150週年之際,通過這份新的憲法草案。150年前,古巴獨立戰爭發起人在瓜地馬羅(Guáimaro)通過了第一份古巴大憲章。

經歷60年的鬥爭、犧牲、努力與勝利之後,我們終於見證古巴成為一個自由、獨立、掌握自身命運的國家。過往的奮鬥是為了明日祖國尊嚴且繁榮的未來。

銘記古巴人民勇敢的鬥爭歷史,我對未來抱持樂觀與自信,在此僅代表人民宣稱:

願古巴革命得以永在!

謝謝各位。

  • 1. 1899年,覬覦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美國,藉口緬因號戰艦於哈瓦那港爆炸是西班牙所為,發起美西戰爭。1902年,美國承認古巴獨立,並且扶持獨裁者帕爾馬將軍成為首任總統,並且拒絕撤軍。
  • 2. 指參與十年戰爭以及古巴獨立戰爭的游擊隊士兵。
  • 3. 1878年,古巴起義軍部分人士與西班牙簽訂桑洪條約,以放棄武裝鬥爭,交換對於政治犯的特赦,以及恢復奴隸的自由。然而起義軍中的革命派認為,桑洪條約未能承諾古巴獨立並立即廢除奴隸制,決定持續鬥爭。
  • 4. 安托尼·馬賽歐古巴獨立軍的副指揮官,率領反對桑洪條約的起義軍持續對抗西班牙統治。
  • 5. 作家、古巴共產黨創黨成員。
  • 6. 古巴共產黨創黨成員。
  • 7. 古巴全國糖工人聯合會會長,遭軍事暗殺。
  • 8. 1953年7月26日,菲德爾·卡斯楚率兵攻打蒙卡達軍營失敗後被捕。兩年後,包括卡斯楚兄弟與切·格瓦拉的一群流亡墨西哥的古巴革命者,建立七二六運動,目標是以武裝鬥爭推翻巴蒂斯塔政權。
特約撰述: 
責任主編: 

回應

維基解密創辦人阿桑奇:不向老大哥屈服的囚徒
2019-03-22 苦勞網 作者:John Pilger(記者暨紀錄片製作人) 譯者:張宗坤(苦勞網特約記者)

【編按:勇於揭露各國政府不法的吹哨者們(whistleblowers)持續遭遇打壓。
曾向維基解密(WikiLeaks)提供7萬多份機密文件、揭露美軍於伊拉克掃射平民的曼寧(Chelsea Manning),因為拒絕法院的秘密審訊程序,再度身陷囹圄;而維基解密的創辦人阿桑奇(Julian Assange),自2012年進入厄瓜多駐英國大使館後,由於面臨英國逮捕與美國引渡的司法威脅,被迫困於使館房間內。聯合國已認定:阿桑奇正遭遇「任意拘留」。
對於英美帝國主義與企業媒體持強烈批判立場的記者暨紀錄片製作人John Pilger,在3月3日雪梨聲援阿桑奇的集會上,發表了這篇演說,敘述阿桑奇身處使館的艱難情況,以及維基解密如何因為奉行真正的新聞原則而成為英美等國急欲除之而後快的目標。南方國際在阿桑奇被軟禁超過3,000天的今日刊載此文,與讀者們一同持續關注他的處境。】
我和朱利安·阿桑奇在一間他所知甚詳的房間裡碰面,這兒只有一張桌子,牆上則掛有各式厄瓜多的照片。旁邊書櫃裡的書從未更換過。窗簾總是緊閉,屋內密不透光。空氣凝重而腥臭。
這兒是101號房。
在我踏入101號房以前,我必須交出護照與手機,我的口袋和個人物品必須經過檢查,攜帶的食物也得通過檢驗。
101號房的警衛坐在一個很像老式電話亭的地方,他看著螢幕,監視阿桑奇。另外還有其他看不到的間諜,正聽著、注視他。
101號房裡到處都是攝影機。為了避開它們的視線,阿桑奇要我們移動到牆角,肩並肩,背部緊貼著牆。為了避開攝影機討論,我們悄聲細語、用記事本筆談,有時我們也會大笑。
我必須在規定的時段探訪阿桑奇。當時間一到,101號房的房門就會突然打開,警衛會對我說:「時間到了。」在跨年夜裡,我被允許額外訪視半小時,電話亭裡的男人祝我新年快樂,但這話不是對著阿桑奇說的。
沒錯,101號房根本是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預言式小說《一九八四》中的房間。在那兒,思想警察監視、折磨他們的囚犯;更糟的是,這將持續到人們放棄自己的人性與原則,並向老大哥屈服。
阿桑奇永遠不會向老大哥屈服。儘管他的身體狀況堪慮,但他擁有令人驚奇的韌性與勇氣。
阿桑奇是一位知名的澳洲人,他讓許多人改觀並注意到那些表裡不一的政府。他因此遭受聯合國所稱的「任意拘留」,淪為一位政治難民。
聯合國宣稱:他享有通行的自由,卻被否決了;他擁有獲得醫療服務且無需擔心被捕的權利,卻被否決了;他可以獲得賠償,這樣的權利同樣被否決了。
身為維基解密的創辦人與編輯,他犯下的罪是讓人們理解這個黑暗的時代。維基解密保有完美的準確度,以及沒有任何一間報紙、電視頻道、廣播電台——包括「BBC」、《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或者《衛報》在內,能夠相提並論的真實性。維基解密實在讓這些媒體顏面無光。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受到懲罰。
舉例來說:
上週,國際法院(ICJ)裁定,英國政府無權管轄查戈斯群島(Chagos)的島民,後者在1960至70年代間,被秘密逐出印度洋迪亞哥加西亞島(Diego Garcia)的家園後,便處於貧困與流亡之中。無數的孩童死於悲傷。這是一樁罕為人知的重大罪行。
近50年來,英國人一再否認島民有權返鄉,因為英國人已將他們的家園交給美國人興建軍事基地。
2009年,英國外交部在查戈斯群島周圍打造一個「海洋環境保護區」。
維基解密公布英國政府發給美國的秘密電報,英國政府在電報裡頭向美國人保證:「要是整個查戈斯群島都是海洋環境保護區的話,前住民就很難主張重返島上。」維基解密揭穿英國「蓋高尚」的環境意識,根本是一場騙局。
陰謀的真相顯然對國際法院的重大決定產生了影響。
維基解密還揭露了美國如何監視盟國;中情局如何透過蘋果手機監視你;總統候選人希拉蕊(Hillary Clinton)如何對銀行家們發表秘密演說,要他們安心,一旦她當選,一定會成為他們的盟友。這讓希拉蕊從華爾街獲得巨額資金。
2016年,維基解密踢爆希拉蕊與中東的聖戰組織(換句話說,就是恐怖份子)之間的直接聯繫。其中一封電子郵件顯示:希拉蕊擔任國務卿時,明知沙烏地阿拉伯和卡達正在資助伊斯蘭國,但她的基金會還是接受了來自兩國的巨額捐款。
接著,她批准了世上有史以來最大筆的武器交易,把武器出售給她的沙烏地阿拉伯恩人。這批武器目前用來對付葉門的苦難群眾。
這解釋了為什麼他受到懲罰。
維基解密還公布了80多萬封來自俄羅斯的秘密文件,其中也包含來自克林姆林宮的檔案。這些資料遠比華盛頓「通俄門」(Russiagate)啞劇似是而非的瞎扯,告訴我們關於該國的權力運作。
這才是真正的新聞——這樣的新聞如今已被視為相當奇異,更是「維琪新聞」(Vichy journalism)的對立面;後者是人民之敵的喉舌,並因代表納粹佔領法國的維琪政權而得名。
維琪新聞以刪除新聞的方式進行審查,包括澳洲政府與美國勾結,剝奪阿桑奇的澳洲公民權利,並且試圖讓他閉嘴的秘密醜聞。
2010年,澳洲總理吉拉德(Julia Gillard)甚至命令澳洲聯邦警察進行調查,希望起訴阿桑奇與維基解密。直到她被法新社告知,阿桑奇與維基解密並沒有犯罪。
上週,雪梨早報發表了一篇浮誇的副刊文章,宣傳3月10日位於雪梨歌劇院的「MeToo」慶祝活動,最重要的出席者是剛退休的外交部長朱莉·畢紹普(Julie Bishop)。
畢紹普近日在當地媒體上不斷露臉,她被譽為是政壇的損失,有些人更認為她是值得欽佩的「偶像」。
像畢紹普這樣出身政壇的人,象徵著名人女性主義的抬頭,這告訴我們,身分政治在多大程度上顛覆了一個重要的、客觀的真理:最重要的不是你的性別,而是你所服務的階級。
在進入政壇前,畢紹普曾是一名律師,並為惡名昭彰的石綿公司「詹姆斯·哈迪」(James Hardie)服務,該公司被指控造成某位男性與其家人罹患石綿肺症身亡。
律師彼得·高登(Peter Gordon)回憶,畢紹普「反覆詢問法庭,為什麼工人有權要求優先處理他們的案件,只因為他們即將死去。」
畢紹普說,她是「依據專業與道德的指示行事」。
或許去年的她也只是「按照指示行事」,與其幕僚長飛往倫敦與華盛頓。後者曾表示澳洲外交部長將會提出阿桑奇的案件,並希望啟動帶他回家的外交程序。
阿桑奇的父親曾寫信給當時的總理特恩布爾(Malcolm Turnbull),要求政府以外交手段介入,放他的兒子自由。他告訴特恩布爾,他擔心阿桑奇可能無法活著離開大使館。
當時人在美國與英國的畢紹普,大有機會提出外交解決方案,讓阿桑奇回家。不過這需要勇氣,以主權獨立國家而非附庸國的姿態行事。
相反地,她完全無意駁斥英國外交大臣亨特(Jeremy Hunt),後者當時怒斥阿桑奇「面臨嚴重指控」。哪有什麼指控?根本沒有任何指控。
澳洲外交部長放棄自己的責任,為一名澳洲公民說話。他沒有理由被拘禁、沒有理由被起訴,更沒有犯下任何罪行。
不知那些下週日將在歌劇院對這個虛假偶像示好的女性主義者們,是否會想起她與外國勢力勾結,懲罰了一名澳洲記者。這名澳洲記者的工作揭露了貪婪的軍國主義如何摧毀許多國家數百萬名普通女性的生活。光是在伊拉克,澳洲參與了美國率領的入侵行動,就造成70萬名女性守寡。
我們可以做些什麼?澳洲政府曾經採取公開行動拯救在巴林遭受虐待與囚禁的難民足球員哈基姆·阿拉比(Hakeem al-Araibi),那麼它也絕對有能力帶阿桑奇回家。
澳洲外交部拒絕承認阿桑奇是聯合國所謂的「任意拘留」受害者,並且否認它擁有自由的基本權利,可恥地牴觸了國際法的條文與精神。
為什麼澳洲政府沒有認真嘗試解救阿桑奇?為什麼畢紹普屈服於兩個境外勢力的期待?為什麼民主被這種奴僕關係所誹謗,並與無法無天的外國勢力相結合?
對阿桑奇的迫害是對我們所有人的征服:我們的獨立、我們的自尊、我們的智慧、我們的同情、我們的政治、我們的文化。
所以我們不能再逃避,要組織、要佔領、要堅持、要持續、要發聲、要行動,要保持勇敢,要藐視那些思想警察。
戰爭不是和平,自由不是奴役,無知不是力量。如果阿桑奇能夠起身反抗,那麼你也可以,我們所有人也都可以。